曹胜实在没辙,见有人上来打圆场,只能点头:“嗯,那就交给你了。”
池闲则一言不发,一副与全世界为敌的冷酷架势。
看着死气沉沉的池闲,人群里的李乐担心地问:“他会不会报复我们?他昨晚在群里说我们都得死呢。”
“多半会黑化吧。”卫莲小声回答。
“那房东夫妇的尸体怎么办?”没想到,猪肚鸡竟在此时拔高声音,问道,“总不能就扔在车行里吧?”
众人偷偷观察起池闲的脸色来。
池闲没说话,他冷漠地扫了在场所有人一眼,看起来也想听听他们有何高见。
曹胜的视线落在院子里那块菜地上:“现在不能离开公寓,只能就地埋在院子里了。”
“那菜还能吃呢。”李乐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赶紧说,“先把菜摘了,放冰箱里储存。”
“冰箱?”池闲突然插话,“放我家冰箱?”
他在“我家”的咬字上极重,一字一顿。
李乐愣住,见池闲面色不善,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放我出租屋里的冰箱就好。”
池闲持续找碴:“我家的菜放你屋里的冰箱?”
卫莲悄悄扯了一下李乐的衣摆。
李乐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面色尴尬地闭上了嘴。
“好了好了,这些菜我们今晚吃。”姜霁北上前一步,揽过池闲的肩膀,装模作样地拍了拍,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
池闲僵硬地扭过头,对着姜霁北笑了笑。
姜霁北眼看着他的表情从苦大仇深变成冷漠又变成悲伤,最后在嘴角勾出一道感激的笑,不由得一阵嫌弃。
这也演得太有断层感了,还是别吃演员饭了。
兴许是出于愧疚,昨晚带头指控房东夫妇的那个村民格外殷勤。
他拿着铁铲往菜地走去,刚一靠近,就奇怪地“咦”了一声。
“怎么了?”曹胜问。
“这里有个坑,好像被人挖开过。”村民说。
曹胜走上前,看了那个坑一眼,问:“谁挖的?”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是,是我挖的……”片刻后,有人弱弱出声,“昨晚我等那条怪物断臂烧完后,随手将它埋在了菜地里……”
众人回头一看,居然又是那个精神小伙。
姜霁北皱起眉,语气蓦地变得严厉:“我不是让你把它扔出去吗?!”
“我,我觉得没事,就把它埋了……”精神小伙企图为自己辩解,“可怪物也不一定是被那截断臂吸引来的啊!”
“断臂呢?”姜霁北没搭理他,而是冷冷地问。
“什么?”精神小伙愣了一下。
“我问你,你埋的断臂呢?”姜霁北一字一顿地重复,语气不耐烦到了极点。
“就在地里啊,你自己没看到吗?”精神小伙嘟哝着上前,往土坑里瞥了一眼,脸色突然一变,“怎么不见了?我昨晚亲手埋的!”
听到他的嚷嚷,大家赶紧上前查看。
土坑里只剩下一些焦黑的残渣,根本没有断臂的影子。
见此情景,众人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他们算是知道姜霁北为什么这么生气了,他们也很生气。
拿着铁铲的村民指责精神小伙:“不是我说,你也太自作主张了吧?那个怪物肯定是来找它的手臂的,你要是听话把它丢出去,根本不会有昨晚的事情。”
小伙不服气:“怎么又怪我?!昨晚不是你带头把房东夫妇锁起来的吗?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昨晚来的怪物就是断臂的主人?”
旁人也开始声讨他:“就算不是,肯定也是被同类的气息吸引来的!”
“昨晚的事你们休想赖到我一个人头上!”精神小伙急了,“在场所有人都是帮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见他们为了推卸责任而发生口角,曹胜一时无语。
他拿起扫把上前,沉默地将土坑里剩余的黑色炭状物扫了出来。
李乐和另一个人也主动拿起工具凑上去,帮忙挖起土坑来。
但更多人还是选择在一旁沉默地看着。
“尸体埋在院子里可以吗?”卫莲担心地问,“会不会再引来别的怪物?”
“怪物已经进来过了,想要再进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听到她的提问,池闲冷冷地说,“怎么,现在我父母连埋在我自己家的资格都没有了是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卫莲讷讷地说。
在众人的合力下,坑很快就挖好了,房东夫妇的尸体被他们小心地放了进去。
池闲回家拿来他们的几件旧衣服,盖在了尸体上,用土把坑填平。
溅满血污的电车行也被其他几个主动帮忙的人清理干净。
曹胜拉来水管,把地上的鲜血全部冲掉。
然而,空气里依然弥漫着死亡的腥味。
“大家都上去吧,别凑热闹了。”处理完一切,曹胜发话,“都检查一下自己的门窗,该加固的赶紧加固,别拖着,有什么问题可以在群里说。”
之前公寓的维修和加固工作都是顾池负责的,现在他父母因众人而死,谁也不敢再觍着脸麻烦他。
大家渐渐散去,上楼的上楼。
就在这时,姜霁北忽然用余光留意到,猪肚鸡从人群末尾拽出一个人。
她拉着对方的胳膊,径直走向车棚的角落。
姜霁北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
他转过头,用眼神示意池闲替他把风,而自己则轻手轻脚地靠近猪肚鸡,在距离她五米开外的地方停下。
猪肚鸡背对着姜霁北,把人堵在角落里。
“你在这儿?怎么不找我?叫什么名字?”她的语气听起来和对方非常熟悉。
被猪肚鸡截住的人刚好站在姜霁北的视野盲区,看不到脸。
听声音是个男生:“我叫苏安,今年要考研,所以搬出来住……”
“你倒像模像样。”猪肚鸡冷笑一声,“昨晚吃饭你下来了吗?”
苏安战战兢兢唯唯诺诺扭扭捏捏:“下来了……”
相比对方人畜无害的样子,猪肚鸡简直像一个严刑逼供的女魔头:“那我怎么没看见你?你吃了吗?”
苏安瑟缩了一下,飞快地回答:“没、没吃!”
“行了,滚吧。”猪肚鸡摆摆手。
男生得到猪肚鸡的应许,匆匆地往公寓大门的方向走去。
姜霁北没打算藏,他迎面朝猪肚鸡走了过去。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留意了一下苏安的长相。
是一个非常白净的男生,面孔陌生,是和黑皮辣妹猪肚鸡完全相反的类型。
苏安匆匆忙忙进了公寓大门。
“哦——”姜霁北则走到猪肚鸡跟前,一副了然的语气,“那位就是你嫖的清纯男大学生?”
猪肚鸡虽然拿了嫖客剧本,但此时看上去更像一个土匪:“少贫,如果嫖的是他,还不如让我去死——我就是看他奇怪,吓唬吓唬他。”
姜霁北听猪肚鸡话语里的细节,总觉得他们认识。
“谁也不肯承认自己昨天动了筷子。”他没有追究,他们有了各自的剧本,也就有了各自的秘密,“多加小心,肯定有人会感染。”
姜霁北本想说“按照电影套路,肯定有人会感染”,但因为担心触发系统的“沉浸式扮演警告”,这句话说得好像他看过之后的剧情似的。
“知道。”猪肚鸡意会,随即抬起下巴,点了点池闲的方向,“他没事吧?”
姜霁北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池闲正站在埋他“父母”的那片地前,看起来像是在哀悼。
“没事。”他也不知道池闲是什么情况,随口敷衍,“我一会儿问问他,问到的事情在手机上跟你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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