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大家互相看着对方,却没人吱声。
“虽然没人亲眼见过怪物,但可以确定的是,人类长不出这种手臂。”姜霁北接着说,“这东西到底会不会传染病毒,谁也不好说。”
众人依旧沉默地互相对视。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还是没有人愿意承认。
“行,就当还没有人来得及动筷子。”问不出答案,姜霁北没打算纠缠,他把目光转向了顾池,“现在需要你们解释一下,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水缸里。”
“对!”一个中年男人醒悟过来,情绪激动地质问房东夫妇,“我们可是一个村的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害我们?”
姜霁北看了说话的人一眼,这人看起来老实巴交的。
他根据对方话语中的信息得知,这是个村民。
有人则抱着手臂感慨:“人心哪……啧啧啧。”
顾池什么都解释不出来,只能苍白地重复着他们一家人没有干过这事儿。
“总而言之,先把他们一家关起来吧!”刚才指责房东一家的村民提议道,“这整栋公寓都是他们家的,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趁机干点什么?”
众人纷纷响应。
有人从外面找来了麻绳,不顾房东一家的挣扎,合力将他们五花大绑起来。
“你们相信我,那真不是我们家干的。”顾池被人按着绑,着急地扭头看了看他父母,而后对绑他的人露出哀求的表情,“我爸妈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的,你们实在信不过的话,就绑我一个人吧!”
“你在想屁吃。”绑他的人是个精神小伙,他推了一把顾池的脑袋,“你们一家都有嫌疑,谁也洗不清,谁也别想逃!”
在为首村民的带领下,众人推搡着,把房东一家赶了出去。
顾池被关在了小卖部里,而房东夫妇则被关在了隔壁的电车行,两个店铺仅一墙之隔。
“至少让我跟我爸妈在一起!”被关起来前,顾池还在苦苦哀求,“他们年纪大了,手脚都被绑起来,万一遇到什么危险——”
话没说完,他就被人一把推了进去。
门重重关上,发出“哐”一声巨响。
对于租客们联合起来把房东一家囚禁的行为,姜霁北没有做出任何表示。
他既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更没有参与。
姜霁北打量起小卖部和电车行的门,小卖部的门是完全封死的,也许是怕有虫鼠,连门口上方透气的地方也装上了玻璃。
而电车行大门最上方则维持原有的样式,保留了通风口。
观察完门窗,姜霁北转头问:“说起来,你们要关他们到什么时候?”
那个村民提来几块木板,横在车行与小卖部的门把手上,将把手与墙死死卡住:“先关个三五天看看,最多定时给口水喝,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耍什么花招。”
“那条怪物手臂怎么处理呢?”住在408房的那对情侣中的女生卫莲问。
席间那个坚定认为怪物存在的壮汉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还拎着一瓶东西:“我来处理。”
姜霁北定睛一看,那是一瓶做菜用的料酒。
壮汉放下酒瓶,用姜霁北的外套包着那截断臂,拿到院子里的空地上,浇上料酒,用打火机点燃。
火焰“噌”一声高高蹿起,衣服和断臂剧烈燃烧起来,发出“噼啪”的声音。
很快,一股难闻的焦味在空气中弥漫开。
一旁围观的人纷纷捂住鼻子。
“哥们,你是干什么的?”姜霁北若无其事地走到壮汉身边,与他搭话,“你看着不像学生,但又很年轻,在周围工作吗?”
“我是学校里的体育老师。”壮汉转头看他,回答,“我叫曹胜。”
“原来您是老师啊。”姜霁北顺着他的话试探,“老师怎么在这里租房?学校没有分配宿舍吗?”
壮汉答得很自然:“学校分的宿舍环境不大好,这栋公寓环境还可以,我就搬出来住了。”
“原来如此。”姜霁北转头看向那团燃烧的火焰,“烧完之后要怎么处理呢?”
“就地埋了吧。”李乐提议。
“我建议扔出去。”姜霁北说,“留在院子里不好。”
“那给我看看,我还挺好奇的。”精神小伙毛遂自荐,“先让我玩玩。”
听到他的发言,姜霁北皱了皱眉:“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精神小伙已经主动守在火焰边,盯着断臂,两眼放光,看上去对奇异生物很有兴趣:“放心放心,交给我吧!”
“那你无务必处理好。”曹胜叮嘱了一句。
“那当然!”
姜霁北没再说什么。
上楼前,众人瓜分了房东一家原本打算分给租客们的过期食品。
分配期间,租客们还短暂地爆发了争吵,有人提议要搜刮被房东一家藏起来的储备物资,有人觉得这样实在太过分,没必要做这么绝。
猪肚鸡挤到人群中凑热闹,还抢了几个过期罐头。
姜霁北站在门外思考,没有搭理他们。
那一桌冷掉的饭菜则被留在桌上,没人敢动。
瓜分完食物,这里也没什么值得留恋得了。
大家乌泱泱地往楼上走,房东一家的哀求声被淹没在他们的说笑声中。
姜霁北没跟上,他留在原地,等楼上的动静平息了,才走上楼去。
走之前,他看了一眼空地上已经烧得焦黑的断臂。
蹲在火堆边的精神小伙对姜霁北比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拇指,又用拇指指了指自己,用肢体语言表示“交给我吧”。
“记得丢出去。”姜霁北说。
“放心放心,一点小事!”
走到三楼时,姜霁北发现,那扇安装了电子门禁的铁门凹了进去,似乎是遭到了人为的破坏。
他停下脚步。
猪肚鸡的房门虚掩着,见姜霁北上楼,她悄无声息地拉开门,走到他身后。
“刚才有人在这里起了争执。有的短租客想上到四五楼去,他们觉得大家一起到门禁后会更安全。”
那确实,虽然这个门禁看起来劣质又脆弱,没什么用的样子。
姜霁北俯身看了看铁门被砸凹的地方:“打起来了?”
“差点,”猪肚鸡点头,“但是他们被体育老师吓住了,那个体育老师守在门禁前,一个一个地检查长租客的门禁卡,把长租客放进去后,就把门关上了。”
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他走之后,居然也没人敢再砸门。”
姜霁北冷冷地勾了勾嘴角。
话语权掌握在拳头硬的人手里。
他往走廊里扫了一眼,看见猪肚鸡的房门虚掩,门口的金属牌上印着“307”的数字。
猪肚鸡顺着姜霁北的视线回头,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视野方面别指望我,我和你一样是单数间,单数间都是面朝荒山,看不到马路。”
“真遗憾。”姜霁北收回了视线,“你自己半夜小心,有事给我打语音。”
“懂。”猪肚鸡点点头,转身走回了房间。
见猪肚鸡走进房间,姜霁北才摸出门禁卡,“嘀”的一声打开门禁。
上到四楼,他慢悠悠地穿过长长的走廊。
长廊两侧的房间房门紧闭,里面寂静无声,只能听到姜霁北的马丁靴鞋底敲击水泥地板的声音。
门缝里透出几丝光亮,让走廊显得没有那么死气沉沉。
走到长廊尽头,姜霁北掏出钥匙,就着昏暗的灯光,把钥匙插进锁孔里。
忽然,耳边传来一声轻响。
姜霁北感到身后传来一阵寒意。
他迅速拔出钥匙,警惕地转过身。
对面402的房门打开了,站在门口的人身材高大,几乎遮蔽了室内的灯光,看上去压迫感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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