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小殿下被谁占了便宜,它自毁也不能赎罪。
“收了顾溪澈的笔记,当然要帮他办事。”
老小区的绿化还不错,问萦的脚步反倒不紧不慢起来。
“绅士”真是关心则乱。
就刚才那种竹节虫一样的小混混,他一人能打三个。
对比着路标,问萦继续朝着曲藿家的方向走去。
高大的樟树遮住道路,原本晴朗的天上浮出乌云。万幸空气没变得潮湿,今天不会下雨,只是晴转多云。
天气阴沉沉的,问萦也没了看风景的兴致。他直奔主题,推开已经年久失修的单元楼门。
曲藿家在三楼。
二楼的拐角处丢了一袋垃圾,已经开始发酸发馊,问萦嫌弃地小碎步挪开。
“好脏。”
【确实很脏,这种地方实在是不适合殿下来。】
“绅士”还在喋喋不休劝他早点走,问萦自然是没有回头。
走到二层半的地方,问萦低头看向那鼓囊囊的垃圾袋。
如果霍家没有弄丢曲藿,曲藿应该不会活得和现在一样。他会是霍爵月的哥哥,霍家真正的继承人。
想法一闪而过。
问萦的视线从垃圾袋上移开,投向三层那户没贴对联的人家。
门上没有门铃,问萦曲起手指,有节奏地敲了三下门。
笃、笃、笃。
随后,他迅速地收回手,捏紧了包带。
里面回应得很快,只是几秒钟后,问萦就听到了拖鞋摩擦木地板的声音。
吱呀————
门开了一条缝,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看向他。
随后,黑沉沉的眼睛里满是意外。
“问萦?”
问萦抽出需要转交的保险单,言简意赅:“班长让我给你,明天就要交。”
曲藿反应很快,立刻收拢了面上的诧异。
“辛苦你了,进来坐。”
......要进去吗?
问萦迟疑了半拍,刚想要拒绝,脚边传来微弱的呜咽声。
“咪唔......”
那是一只猫,毛色金里透红。
猫瞧着不太胖,但柔软微卷的毛发很干净,有着一双栗红色的大眼睛。
问萦的小腿绷紧了。
因为这只猫伸出自己戴着白手套的爪子,正扒拉着他的裤脚不放。
感受到问萦的目光,它无辜地眨了眨眼,摇了摇有些卷曲的尾巴。
“咪~”
像个漂亮的公主。
“蛋黄。”
曲藿的声音沉了些,但没沉到底。
叫蛋黄的猫咪瞄了眼曲藿,依旧没松开问萦。
显然,它不太听曲藿的话。
“抱歉。”
有自家猫从中捣乱,面对问萦时,曲藿少了几分底气。
问萦舒了口气:“没事。”
反正裤子本来就要洗。
迎着他的视线,曲藿蹲下身来。
“.......”
问萦的眼睛微微睁大,不明白曲藿的用意。
就算是穿着拖鞋,曲藿也比他高一点,但此刻,他只能看到曲藿的发旋。
他的发质看起来很硬,就和他这人的性格一样。
看见曲藿张开手迎接,小猫这才肯松开问萦,舒服地躺在他怀里。
“它脾气大。”曲藿抱着一大团猫,站起身解释道。
“得抱着才肯走。”
“哦。”问萦也喜欢猫,顺嘴点评,“喜欢粘人的猫。”
曲藿没接他的评价。
因为蛋黄并不黏人,甚至因为流浪的时候被打过很怕生,遇到陌生人就抓。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蛋黄会黏问萦。
“吃过饭再走吧。”
他换了个话题。
迎着小猫恋恋不舍的注视,看曲藿也不像客套,问萦也不好再继续拒绝。
“麻烦了。”
他帮曲藿拿表格,一顿热饭是他应得的。
问萦迅速找好了理由。
曲藿家干净又温馨,只是所有陈设看起来都有些老旧,墙上的摆钟像是上个世纪的产物。
“奶奶在休息,不方便见客人。”
曲藿给问萦倒了杯水,用一次性杯盛给他。
“你是因为家人生病,才请这么久假?”
问萦没忍住轻声问。
“是。”
曲藿也不避讳,点了点头:“她身体一直不好,这几天还有检查要做,所以就请了一周。”
他的语调很平淡,没有诉苦的意思,只是单纯陈述。
问萦将水杯放在了茶几上。
他想到了那些不好的流言蜚语,什么曲藿“混社会”“做干不干净的事”之类的。
贵族学校的学生们称霍爵月为校霸,是因为他特立独行很酷。
而喊曲藿校霸,恐怕还有嘲讽和瞧不上的意思在里面。
他非常理解曲藿为什么会黑化了。
被夺走了十九年原本锦衣玉食的生活,在学校里还处处受打压。如果是他,他也不会给霍爵月任何好脸色看。
当然,他现在也不会给。
“你想吃什么?”
曲藿的声音唤回他的思绪:“家里还有食材,炒起菜很快。”
客随主便,问萦当然不会主动点菜:“我都行。”
“好。”曲藿站起身,“你不吃青椒、青瓜和萝卜.......还有什么忌口?”
问萦:.......
你记这些做什么!
因为觉得害臊,他的脸肉眼可见地变红了。
问萦低下头掩饰自己的窘迫,声音越来越小:“你看着做就好。”
【殿下,想吃什么就要大声说出来。】
“绅士”痛心疾首,巴不得把自家殿下的好恶编成一份PDF,直接发到曲藿的脑子里。
它家殿下,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可问萦心虚,问萦不说。
曲藿也没再问,进了厨房里。
空气中传来番茄的甜味,问萦悬着的心放了一半。
没过多久,醋溜土豆丝和番茄炒蛋端上了桌。
曲藿盛了两碗饭,又给一间屋里端去一碗瘦肉粥。
那里面在休息的,应该就是收养曲藿的奶奶。
等到曲藿回来,他这才开始动筷子。
那只黏人的猫蹲在他的脚下啃着肉,慵懒地摇晃尾巴。问萦夹起一筷子土豆丝,被里面cos土豆的生姜辣得皱了皱眉。
要是放以前,他一定会赌气一个月不吃土豆丝。
但现在,他硬着头皮咽了下去。
问萦把这种行为称为成长。
而不是心虚。
一杯水被默默推到他跟前。
问萦的脸更红了,和被辣出的眼尾绯红连成一片。
他用牙垫了下腮肉,安静地把水喝了下去。
“很好吃。”
除了那根比霍爵月还糟糕的姜丝。
问萦的夸赞真心实意。
他的生活被法式三明治、猪柳三明治和培根三明治填满,很久没吃到这种热乎乎的家常菜了。
“那就好。”曲藿面上终于带了微不可察的笑。
“你可能更喜欢三明治些,但我家里没有三明治。”
“我不爱吃三明治!”
对三明治的怨气喷发出来,问萦没注意到自己的语气带了诉苦意味。
“每天吃三明治,是没别的东西吃。”
提起三明治,问萦语调都变得蔫巴巴,尾音不自觉往下,模样有些可怜。
恰巧蛋黄跳上了桌,低着头找肉吃的模样和问萦同频。
曲藿想起了一些关于问萦的传言。
问萦家里似乎只有他一个人了,所以这个矜贵的小少爷才会总吃不上饭。
少年的脆弱转瞬即逝,很快又恢复成了那副对什么都疏离的模样。
“不过三明治也不难吃。”问萦别过眼,生硬地找补。
【殿下,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眼见着曲藿看他的眼神变了些,“绅士”跳出来充当狗头军师。
曲藿对小殿下的好感在上涨,如果问萦现在和曲藿开口希望他帮忙带饭,曲藿大概率不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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