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会再睡。”
曲藿拿过他手里已经凉透的水,给他递了暖水袋。
“我借员工食堂做了菜,不饿也稍微吃点。”
问萦接过饭盒。
里面是简单的猪油炒青菜、小米粥和葱烧肉。
葱烧肉里面的葱被挑得干净,只是能闻到葱味。
问萦猜葱全在曲藿的饭盒里。
他稳住心神,别扭地道:“辛苦了。”
“下次别这么麻烦,随便给我打点菜就行。”
“不麻烦。”
曲藿没应他的话:“趁热吃。”
坐在桌边,问萦扒拉着饭,胃部总算舒服了些。
“刚刚是做噩梦了?”
曲藿咽下葱,随口问他。
坐着睡觉加上思虑过重,很容易被梦魇着。
“......”
“没有。”
第67章 他可以面对一切
吃完饭,曲藿去导医台询问医嘱,问萦则和司皓星与顾溪澈道别。
经过几天调养,奶奶的身体已经逐渐转好,完全符合出院标准。
找不出病因的病,看着是彻底过去了。
“没事。”
顾溪澈笑道:“只是换个地方学习,我不辛苦。”
“她身体好了就行。”
司皓星忧郁地靠着桌,露出自己的七分之四侧脸。
“你.....过会就打算走?”
“嗯,不麻烦你们,明天还得上学。”
“.....好。”
司皓星轻轻叹了声:“我也不强留你。”
问萦无奈。
只是办个出院,真的有必要这样?
“下周学校见。”
几乎是瞬间,司皓星脸上的忧郁一扫而空。
“下周一见。”
做完各项检查,办好出院手续,又是几小时之后的事。
天已经黑透。
曲奶奶节俭惯了,离开时都想坐公交车走。
但问萦态度格外强硬,老人家虽然偶尔不听曲藿的话,却愿意听他的话。
曲藿打了辆出租,顺路接上了寄养在养老院里,被连猫端箱带走时还在记仇,气得喵喵叫的蛋黄。
抱着猫包,问萦困得头一点一点。
他今天理应睡够了,可现在还是觉得疲惫。
靠着坐在中间的曲藿,他迷迷糊糊睡起小觉。
去曲家的路偶有颠簸,问萦紧闭双目,披着外套,往曲藿身上又靠了靠。
曲家楼道的灯好像又坏了几盏。
开着手机的手电筒,问萦揉着略有些落枕的脖颈,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鬼故事。
借着微弱的光,曲藿草草检查了自家的门。
门锁和门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打开门,屋里的摆设一切如常,大件家具还被防尘罩盖着,电闸关了,窗子也从内反锁。
至少从表面上看,霍家确实履行了承诺,没有擅自闯入他家中。
“小问。”曲藿检查窗户的时候,曲奶奶给他取了一盒恒温保存的牛奶。
“天太黑,先留一晚上。”
“已经很晚了?”
繁琐的事情接二连三出现,导致他的时间观念变得很模糊。
问萦接过牛奶放在桌上,抱着死死黏住他的蛋黄,艰难地翻出手机。
居然十一点了。
“给。”
他把蛋黄递给折返的曲藿,轻声嘀咕。
“你也不提醒我。”
曲藿单手抱着不情不愿的猫,将问萦的行李放在旁边。
“我刚刚和你说过时间。”
他声音低低的,丝毫没有愠怒,只带着无辜。
问萦沉默了。
被曲藿提醒,他倒是想起来自己在半梦半醒间,好像听到了曲藿说什么。
可他起床气大,含糊地应了声,就继续把脸埋在围巾里睡着了。
“哦。”他接过在曲藿怀里乱动的猫,赌气道,“我忘了。”
“我送你回去?”
瞧见他慌乱模样,曲藿眼中含笑,替问萦解下发皱的围巾。
“我又没说不愿意待。”
问萦的声音骤然变大,是说给曲奶奶听:“奶奶,今晚我得麻烦您。”
“不麻烦,不麻烦。”
过了会,曲奶奶才慢吞吞从厨房里弹出半边身子:“你要是情愿,多住几天也行。”
“我去做饭。”曲藿指腹轻蹭问萦的脸颊,随后捋顺蛋黄炸开的毛。
“你先陪它玩。”
问萦心虚地往厨房看了眼。
还好,曲奶奶顾着给他们拿零食,压根没往客厅看。
“胡闹。”
他不轻不重地瞪了曲藿一眼,弯腿,只用膝盖轻碰下曲藿的大腿。
“知道了,你快去。”
太久没回来,家中没剩太多食材,连存着的土豆也发了芽,吃不了了。
将发芽的土豆丢捡走,曲藿只能简单地炒了点家常菜。
幸好上次吃饭每隔多久,问萦本来也不觉得饿。
饭后,把行李放在曲藿房间,问萦蹲在地上,小心地给蛋黄倒着猫粮。
曲奶奶闲不住,给他们倒了水后,又要回屋去织手套。曲藿凝眉和她低声说了几句,她这才保证会在十二点前睡下。
闹腾久了又吃饱饭,蛋黄没了脾气,终于安静地趴在沙发上,尾巴一摇一晃,喉咙发出轻微呼噜声。
好不容易到了安静又昏暗的环境,问萦反倒没了睡意。
曲家虽然有两间卧室,可面积都不大。
曲藿的书桌区域很窄,问萦比他瘦些,坐在椅子上都有点束手束脚。
“早些休息。”曲藿把水递给他。
“睡不着。”问萦刷着手机。
他的手握成拳,压在腮帮上。
“我今天已经睡很久了。”
曲藿欲言又止:“可你的脸色不好。”
没有地方给他坐,他只能坐在床头。
“好像是。”
把黑屏的手机当镜子,问萦能看出自己现在有些憔悴。
“但我真不想睡。”
他软下语调。
犹豫了下,曲藿轻声问。
“你最近有没有做奇怪的梦?”
“梦?”捏着玻璃杯的手紧了紧。
问萦意识到了什么,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
曲藿这是什么意思?
突然提起有预知意味的梦,是终于打算问他的秘密?
其实到现在才问,已经出乎他的预料。
明明曲藿早该感觉到了。
“如果说的是你做过的那种预知梦,应该没有。”
他强壮镇定,轻描淡写道。
“那可能是是受风了,我给你加床被子。”
曲藿用手贴了下问萦。
脸是热的,可手心冰凉。
“......”
问萦沉默地看着曲藿从衣柜里取出冬被,放下水杯。
“曲藿。”
头脑一热,他喊住他。
“怎么了?”
曲藿放下手头的活,转身问他。
“你真的不好奇,我都知道些什么?”
问萦的声音有些哑:“我没做过梦,但我的确知道些事。”
“我知道。”
曲藿俯身,将一条毛毯盖在他身上。
问萦比他更早知道更多事。
所以他会阻止他和霍家接触,会劝他远离混混,会询问他是否想找到自己的家人。
“别紧张。”他揉了揉曲藿的手背。
每次问萦一紧张,就会投射到躯体上,手部会不自然地发冷。
现在,他的手好像比刚才更凉了。
而把他裹起来,似乎会让他自在些。
“我不是想问你,只怕你连着做噩梦睡不着。”
他揭过话题,将温度计塞给问萦:“给。”
“要是生病,就得吃药。”
他不介意问萦隐瞒些秘密。
如果隐瞒能让问萦自在些,他愿意一辈子也不听问萦说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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