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自觉坐在最后一排,把中间三个座位留给少爷们。
曲藿坐在中间,问萦靠着窗,霍爵月则霸占了另一侧窗边。
显然,曲藿和霍爵月都不想和对方坐一起。
曲藿为了问萦留空位,没和问萦靠得太紧,而霍爵月则死命想远离他,巴不得贴在窗户上。
他呈现出一种极为艺术的姿势,身体远离曲藿,眼睛却想往问萦身上凑。
他们一行的目的地是司家的医院,距离霍家并不远。
王管家矜矜业业当着工具人,司机在霍家工作多年,习以为常地选择装聋作哑。
三个保镖眼神坚定,假装对前排的情况一无所知。
令人厌恶的气氛。
“睡会。”
霍爵月看不到的地方,曲藿握住问萦的手。
问萦含糊地应声,依偎在他肩上闭上眼睛。
有人靠着,总比靠窗舒服得多。
窗边的风景飞快地掠过,曲藿不再顾忌自己是否挨得太近,挤压问萦的位置。
他往他身上靠了靠。
因为心理因素而发冷身体逐渐变得温暖,原本不规律的呼吸趋于平稳。虽然没睡着,但问萦的眉头总算展开些。
像是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小孩,终于回到了安全的环境里。
而另头,目睹一切的霍爵月呼吸变得急促。
他恨恨咬了咬牙,迅速移开视线。
“醒醒。”
快到目的地时,曲藿低声提醒问萦。
问萦还半梦半醒,迷迷糊糊眨了眨眼。
困。
他看车还在行驶,又闭上眼,赌气般靠了回去。
曲藿也就纵着他,直到车彻底停稳,才重新把人喊醒。
突然失去热源,又被地下车库里的冷风一吹,问萦的起床气跑到九霄云外。
“谢谢,送到这就行。”
曲藿在问萦后面下车,他客气地看向随行的几人。
“曲少爷如果有事,请随时联系我。”
王管家恭敬道:“我们会满足您全部的需求。”
“同时,霍家为保障您的安全,也会时刻关注您的情况,还请你见谅。”
听闻此,问萦的神色微冷。
曲藿面不改色点了点头。
“好。”
他的视线和站在后头的霍爵月交汇,随后轻飘飘地错开。
霍爵月也避开他的视线,烦躁地插兜转身,同手同脚地回到车内。
“人送到了,我们快走吧。”
仗着小东西对他还不错,就暗中蹬鼻子上脸。
他看到曲藿这副模样,就觉得恶心!
周围终于安静了。
“你说.....”
边走,问萦边整理睡觉时压乱的头发。
他突然想起什么,面色变得古怪:“霍家会不会给你屋里安监控?”
在他四岁时某次被绑架后,他父皇就干过这种事,他往后两三年都没睡安稳过,到现在都浅眠。
如果屋里真的有监控,那刚才他们霍家都知道。
而曲藿,也被真正意义上监视了许多天。
“我没在明面上见过。”
“说不定暗地里有。”
问萦也觉得自己有些疑神疑鬼了,可他控制不住,刚平静点的心情又变得烦躁。
原本都快在平凡生活中忘掉的不愉快过往,总会在和霍家打交道时被重新回忆起。
他努力压着自己,不对曲藿流露出太多负面情绪。
“没事的。”走到电梯处,四周的温度高了些。
电梯还没当车库层,曲藿伸出手,摸着问萦冰凉的脸颊。
手部的温度,源源不断地被传递给他。
“如果真有,我们一定会让他们删除。”
“......”
问萦垂眸,选择不再钻牛角尖。
“应该是我想多了。”
他有些累,也有些饿了。
“奶奶还在等着见你。”走到住院层的休息室,问萦给曲藿指了方向。
“我休息会,晚点去看她。”
见曲藿没动,他加重语气。
“快去,别让老人担心。”
曲藿依然不放心。
他取走了自己的手机,给问萦倒了热水,又从包里翻出牛奶饼干:“你睡会,我很快就回来。”
“帮我把门关上。”
问萦点了点头,抱着水杯坐在床榻上,靠着墙假寐。
棘手的事情算暂时告一段落,最近欠下没睡的觉太多,导致困倦变本加厉地反扑向他。
他感觉到越来越饿,却因为疲惫,连饼干的包装都懒得拆。
眼皮越来越沉,最终重重合上。
“萦萦......”
“萦萦。”
呼唤声里,他飘散的意识被重新聚拢。
什么时候躺下了?
问萦茫然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自己靠着的不是微冷的墙面,而是柔软的枕头。
枕头角落有只垮着脸的小猫,瞧着不像是机器打上去的花纹,而是纯手工一针一线地绣上去。
盛开的黄玫瑰插在花盆,摆放在床头柜上。
空气中弥漫着似有似无的香味,窗外的光芒大盛,刺得问萦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明明盖着很厚的被子,他却还是觉得后背凉飕飕。
等下......
问萦缓缓低下头。
他没穿衣服!!!
问萦的脸色瞬间惨白,随后又迅速发红。
被衣服遮盖的皮肤因为不见阳光而苍白,这导致上面出现点微小痕迹,都会被衬得很明显。
他之前没见过自己身上那些古怪的痕迹,却能隐约猜出这是什么。
傻子都能猜出来。
大脑瞬间宕机,羞愤双重作祟下,问萦倒吸一口凉气,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他下意识想用被子包紧身体,身体还没作出反应,就被床边等着的人驾轻就熟地抱住腰。
那是个和他力气差不多大的男人,他很难挣脱开他的怀抱。
也没挣脱开的必要。
随着牙关被熟练地撬开,问萦微微睁大眼,脸上的红色蔓延到脖颈处。
刺激一阵接一阵,他已经没了反抗的能力。
.....曲藿什么时候学的这些?
他前几天亲人,明明还会不小心咬到嘴唇。
晕乎乎地任由曲藿亲着,直到问萦有些喘不过气。
曲藿也恰到好处地和他分开。
“先吃饭,过会再睡。”
曲藿的声音低沉,还透着些无奈。
“十二点了。”
问萦的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所见、所听、所感都带着极强的冲击,他不敢抬头看曲藿,视线只能往下瞄。
曲藿只穿着件衬衫,平时扣到最后一颗的扣子此时松到胸口处,露出明显的肌肉线条,还有脖颈蔓延到胸口,若隐若现的微红痕迹。
很像牙印 。
曲藿是故意的。
脑海中冒出荒诞想法,脸涨得通红。
这.....这......
趁着曲藿松懈,他猛地缩回被子里。
被子能稍微隔绝气味,可饭菜的香味越来越重。
不适时地,他饿得有些胃疼。
外面静默了许久。
直到问萦觉得不会再发生什么时,隔着被子,他被人轻轻拍了拍。
模糊的声音骤然变得清晰。
“萦萦。”
紧闭的眼睛猛地睁开。
背上已经全是汗,他的手攥紧裤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视线清晰,映入眼帘的还是曲藿的脸。
只是瞧着比梦里稚嫩些。
问萦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退到角落里。
因为长期精神紧绷,他醒来时还不自然蜷缩的身体,双手抱着膝盖,头埋在臂弯里,试图把自己裹成一团。
.....难怪曲藿会担心。
刚才只是梦而已。
视线落在曲藿穿着的高领毛衣上,问萦的眼神逐渐从错愕转化为冷静。
他心里堵了口气,不知是该松还是该咽。
问萦依旧低下头,不看曲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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