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藿轻声问问萦。
问萦:......
他眼珠子往下偏了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那厚厚的羽绒服。
穿着这身衣服,恐怕去极地看极光都不会太冷。
就是担心被曲藿念叨,他才穿这么厚。
结果还是被问了。
“嗯.....风有点大。”
问萦其实一点也不冷,但看曲藿身上单薄的秋装,到嘴边的话还是紧急改口。
再健康的人,也有发烧的风险。
曲藿太冲动了。
他这话一出,救了在场除曲藿在外的所有人。
曲藿替他理了理围巾,自然地把带绒的兜帽扣上。
“行了。”
霍霆极力摆出一家之主的架势:“回家再慢慢说。”
霍家的庄园实在是太大了,又因为旁边的人太多,让问萦没法和曲藿放松聊天。
这段路走得问萦都有些厌烦,他只能用眼神回应曲藿的眼神,一遍遍告诉他自己没事。
霍霆走在最前面,看似目不斜视,实则一直在关注身后的动向。
既是记挂妻子,也是在看两个年轻人的反应。
问萦有些蔫巴,看不出什么态度。
而曲藿生着张和他一样难分喜怒的脸,他的情绪始终只落在问萦身上。
白晚晴没和霍霆并肩。
她走在最后面,静静地看着两个少年用眼神无言的交流。
问萦,或者说问樱樱,这是个和她初印象截然不同的孩子。
初听爵月提起,她本以为问萦本就性子冷,一冷一热的性格让他和爵月性格不对付,两人关系才会剑拔弩张。
但越了解,她越能清楚,压根不是问萦的性格问题,而是她的儿子或许不太懂分寸。
问萦从来没有抗拒过曲藿的接近,也会主动关心曲藿。
而不愿回到霍家的曲藿,同样也非常乐意和问萦亲近,对待问萦时与其他人截然不同。
这是两个孩子的缘分。
缘分强求不来,友情、爱情如此。
兴许亲情也是。
走到“城堡”的大门处,已经是十来分钟后的事。
大门缓缓开启,鞋尖踩上大理石地板,纷乱的脚步声回荡在巨型别墅中。
偌大的客厅空荡,霍爵月孑然一身坐在奢华的手工制沙发上。
“霍总。”
不知是哪个清理地板的佣人率先出声,提醒自家小少爷注意礼仪。
一局游戏刚好失败。
霍爵月烦躁地揉了揉头发,瞄了眼结算界面,将手机塞到靠枕后面。
他对当下的情况一无所知。
霍爵月只瞧见曲藿难得和老头主动问了什么,然后他就焦急地冲了出去,老头则失态地在后面追。
.....霍盛星才是他们一直记挂的孩子,霍家真正的继承人。
霍爵月想到了自己小时候,那些亲戚酒过三巡,口无遮拦说出的话。
在所有人眼里,他就是个废物罢了。
握紧拳头,潦草地抬起头,霍爵月复杂地看向来人。
视线和曲藿交汇,他迅速地重新低下头。
他不该在曲藿面前露怯,可哪怕过去许多天,他依旧找不到合理的举措,面对有可能成为现实的梦。
“你们回来了。”
僵硬地起身,霍爵月憋着郁闷,拔腿就要往屋里去。
反正老头找曲藿聊天,总会要他回避。
还不如他自己走。
闻言,霍霆眉心跳了跳。
可没空理会小儿子的无礼行径。
“小问。”
越过曲藿,他态度尽量和缓看向问萦:“和叔叔来一趟。”
问萦点头。
白晚晴刚才情绪已经失调,换个人和他谈倒也合理。
只是霍霆远没有白阿姨那般好沟通。
他推开曲藿摁着他手腕的手,想要应声,却被曲藿强硬地反握住。
“霍先生,我想和问萦一起。”
“我只是和小问单独聊点事。”
霍霆的声音听不出明显喜怒。
“你不用太紧张。”
他自诩对人心还算了解,却猜不透曲藿为何对他敌意这般大。
他是他的父亲,只会为他好。
他回到霍家,明明对他百害无一利。
“但他是局外人。”
面对久经商场的老手,曲藿寸步不让。
梦和现实中的人影在某个瞬间重叠,他至今不知霍霆和他反复提及问萦和奶奶,是出于要挟还是其他目的。
局外人。
听到这个词,问萦来了气。
他不吭声,仗着曲藿不敢下重手,暗地里使巧劲想要挣开。
他看曲藿今天净做蠢事。
得知他要来,贸然跑出来是一桩,现在又是一桩。
“不用了。”
温柔又疲惫的女声从身后响起。
“你们都不用去。”
闻言,霍霆天衣无缝的面具裂开一角,看向妻子,他的眼神中流露出诧异。
就连已经快要离开客厅的霍爵月,都停住了脚步。
视线汇聚之处,白晚晴走上前。
她已经整理好了情绪,冲着小辈们微笑。
她和霍霆对视,正色道:“老霍,我想我们该先聊一聊。”
“......而不是在这让孩子们为难。”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她能更清楚地观察到当下的氛围有多窒息。
这间屋里的所有人都很痛苦,这不是他们寻回曲藿的本意。
“好。”
在妻子诚恳的注视下,这个独断又顽固的商人松了口。
“王管家,给我和晚晴泡杯茶,带去书房里。”
“是。”
闻言,王管家走上前,恭敬地躬身。
“你们在客厅等会,我们很快就回来。”
白晚晴的视线掠过三个少年,脸上浅淡的迷茫痛苦消散,眼神逐渐清明。
“爵月,记得照顾好客人。”
“.....好。”
霍爵月还在发懵,愣愣地从旋转楼梯上走下。
随着王管家跟从两人离开,佣人们也识大体地纷纷散去。
客厅又恢复了安静,三人之间的氛围十分尴尬。
“我给你们拿酒。”霍爵月摸了摸鼻子,想到问萦面对酒精时的厌恶模样,硬生生改口。
“不,果汁。”
“问萦,你喝什么?”
“都行。”
问萦拿着自己的水杯,里面已经没了热水。
霍爵月和曲藿不同,他读不懂不同声调的“都行”,分别有什么意思。
没从问萦那得到答案,他只能不情愿地看向曲藿:“你呢?”
“随便。”
曲藿态度不咸不淡。
这下,霍爵月终于听懂了。
这俩人压根没心情喝水。
“那.....玩不玩游戏?”
前十八年,霍爵月的人生多半被吃喝玩乐占据。
他憋了半天,也就找到这方法招待同龄的客人。
他指了指茶几:“有好多游戏机。”
还有桌游,两人肯定不想和他玩。
估计就连三国杀的时候,问萦都不愿意和他一个阵营。
思及此处,霍爵月心中愈发地冷。
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
所以他提议完,难得安静了下来。
“不用,谢谢。”
问萦思索片刻,从书包里掏出单词本。
霍爵月难以置信地盯着他。
怎么有人这种时候还带着单词本?!
随后,他看到问萦又取出一本,递给曲藿。
“你也要?”
迎着霍爵月诡异的目光,问萦耸了耸肩:“没有多的了,只有两本。”
这还是他之前塞在书包里,忘记拿出来的存货。
“不不不,我不用。”
霍爵月被上面密密麻麻的单词吓得浑身一激灵,恶补课业时的恐怖回忆涌上心头。
“你们真背得进去?”
他忍不住问。
“背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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