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逢如他所愿,摩挲着着他后背的伤口,季则声身体发颤,但还是抱着他不撒手,像只树袋熊。
“师兄现在可以…可以重重的了……”他埋在谢轻逢脖颈间,故意不让看他的表情,谢轻逢呼吸一顿,指尖都跟着发麻。
他道:“舒服?”
季则声耳尖滴血似的,虽然不说话,但还是点点头。
谢轻逢再不忍耐,把人按回兽皮地毯上,疤痕埋进柔软的绒毛里,再也看不见,季则声的后背被拖着时前时后,把兽皮地毯都弄皱了,他下意识伸手,想抚平他心爱的兽皮,下一刻却是魂飞魄散,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谢轻逢勾着他的膝弯把人拖回来,引导似放到自己后腰:“勾好。”
季则声浑浑噩噩,什么都听不见,只能照做,下一刻,一头发了性的饿狼的钳住他,他只觉眼中一道白光闪过,自此人事不知。
季则声再次崩溃的时候,是因为心心念念的兽皮地毯被自己弄脏了,可是谢轻逢还是不理他。
第三次崩溃的时候,是师兄终于泄了元阳,他流着眼泪抖着两条腿往外爬,想出去洗澡,却被抓着脚踝拖回来继续。
第四次崩溃的时候,是他哭着求师兄下次再继续,可是师兄一边说喜欢他,一边动作地更厉害。
后来的后来,兽皮地毯一片狼藉,他也是,他无时无刻都在崩溃,随手一摸,兽皮地毯脏得不成样子,他连睡都睡不下去,谢轻逢却还不放过他,把他抱进起来坐进怀里。
电光火石之间,他忽然想起谢轻逢的嘱咐,不由道:“求求师兄,我真的很想要……”
很想要师兄别再和我双修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可是话未说完,谢轻逢就打断他:“师兄知道,师弟放心。”
他仿佛被人当头一棒,又气又累,又反抗不了,才到一半时居然两眼一黑,就这么昏睡过去。
前任宫主和现任宫主从进了寝殿以后就三天三夜没出来过,来报信的手下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回应,又等了半天还是没人理会,他们决定再也不管这个没有未来的藏镜宫,纷纷回去睡了。
等再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傍晚时分,身下是温暖舒服的兽皮,身上是暖乎乎的被子,身边是百无聊赖的师兄,两人拥得很紧,一见人睁眼,谢轻逢把目光转到他脸上,似笑非笑:“醒了?”
季则声现在看见他就害怕,下意识后退两步,却发现腰被勾着,谢轻逢张着五指,有一下没一下揉着他半边臀|肉。
季则声顿觉毛骨悚然,汗毛都竖起来了,卷起被角往后一滚,骨碌碌从谢轻逢怀里滚了出去,凶巴巴道:“你不要抱我!”
谢轻逢挑起一边眉,心说还真是用完就丢的小渣男,他坐起来,老神在在地抱着两条胳膊,只是此刻吃饱喝足,脾气都好了很多:“好吧。”
季则声裹着被子,把自己裹成春卷,伸手摸到身下的兽皮,更是气得头脑发热:“你不光把我的兽皮弄脏了,还让我睡在上面,谢轻逢,你安的什么心?”
谢轻逢道:“小师弟,你又气糊涂了,兽皮是你自己弄脏的,关师兄什么事?”
“明明是你……”季则声张了张嘴,想辩驳两句却说不出口,仍是谴责地看着他,谢轻逢不想吃了上顿没下顿,这种时候肯定要服软,十分能屈能伸:“好吧,是师兄不对。”
“兽皮地毯师兄已经施法给你弄干净了,跟新的一样,睡在上面很暖和,一点也不脏。”
季则声伸手一摸,确实摸到了干净的兽皮,气消了一点,又问道:“那我睡着后你有没有给我洗澡?”
其实严格来说也不是睡着了,是晕过去的。
好在谢轻逢也没有纠正他,只道:“里里外外都洗过了。”
“……那就好,”季则声气消了大半,抓起旁边的衣服就开始往身上套,谢轻逢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说,等季则声穿好衣服站起来来,抬脚却一个踉跄,一低头却是一身白衣,哪里是自己的衣服。
季则声:“……”
情急之下出错,季则声终于反悔了,下意识去找自己的衣服,谁知刚要抓住,却被另一人抽走了。
季则声:“?”
季则声:“你还我衣服。”
谢轻逢道:“何必穿了脱脱了穿,就穿我的吧,我穿你的,少了麻烦。”
季则声道:“你的衣服不合身,我不要。”
他和谢轻逢身量差别不大,但后者的衣服还是长许多,可见是身材不一样,让他穿对方的衣服不是羞辱他吗?
谢轻逢却道:“好吧,那你穿你的。”
季则声接过衣服,重新解腰封,却见谢轻逢岿然不动,转身就向外走。
季则声道:“你还没穿衣服——”
谢轻逢道:“不穿了,你不跟我换我就不穿。”
季则声:“……”
季则声道:“谢轻逢,你幼不幼稚?”
以前都是谢轻逢对他说这句话,总是让他无地自容,现在反了过来,谢轻逢还是面无表情:“那又如何?”
他说完就要光着身子往外走,季则声看得眼皮一跳,赶紧上前拉住对方,把自己的衣服塞到他手里:“穿穿穿。”
谢轻逢接过衣服,唇角露出一抹笑意,穿起了衣服,一回头时却见季则声坐了回去,认认真真检查兽皮有没有弄干净,心觉好笑,但还是道:“就那么喜欢?”
季则声这里摸摸那里摸摸,确定一切无碍,才点点头,说了句“喜欢”。
“为什么?”
季则声沉默片刻,才道:“躺在上面睡觉很暖和,会觉得师兄也在身边。”
再凉薄的师兄,被窝也是暖的,他只要多爬几次,就能进去睡。
找不见师兄的那三年,他经常把自己裹在兽皮里睡觉,后来到了藏镜宫,就干脆在暗室铺满了兽皮,把喜欢的东西都搬进来。
师兄留下的东西不多,只有两只孔雀,两个雪人,一块玉佩和一个藏镜宫。
还有他的同尘剑。
他总是做梦,梦见谢轻逢落崖时的看自己那一眼,那怎么看都不是一个怨恨的眼神,可是谢轻逢离开得那么决绝,就像一阵抓不住的风,顷刻烟消云散。
谢轻逢突然想问,要是自己一直醒不过来,三年,三十年,三百年……或者永远,那季则声会不会一直等?
但话未出口,他又停住了,因为好像不需要问出口就知道答案。
季则声此人,为人热忱,还有点一根筋,李平安的灵牌一直在他心里萦绕不去,可知他长情,若知道谢轻逢被自己穿心落崖而死,那不管三年,三十年,三百年还是永远,他都会活在愧疚之中,他不会折磨其他人,但会折磨自己。
谢轻逢会记得别人的坏,以此来勉励自己,这样才不会被人踩在脚底,可季则声会记得别人的好,即便这种好在谢轻逢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
要是给龙傲天们的笨蛋程度排个顺序,那季则声一定首当其冲。
谢轻逢替他把皱成一团的兽皮理了理:“那师兄现在陪你在兽皮上睡,那又算什么?”
季则声想起他的恶劣行径,没好气道:“算师兄变态。”
以后他再也不带谢轻逢来这里了。
谢轻逢却不依不饶:“师兄也是头一次,双修失控了也是正常的,多练练就好了。”
季则声抬眼看他:“真的吗?”
谢轻逢面不改色:“骗你师兄上辈子就是短命鬼。”
季则声沉默半晌,最后还是点点头:“好吧,我再信你一次。”
他到前面的盆景里看了一会儿,打算给两只孔雀的食盒里加点吃的,谁知才看了一眼,就瞪大眼睛,后退两步:“啊——”
谢轻逢以为孔雀病死了,走上前去查看,却见季则声呆呆看着盆景里的栅栏,两只通体泛粉,尾羽也泛粉的孔雀正一上一下叠在一起,上面那只轻啄着下面那只脖颈上的羽毛,正在做一些不可言说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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