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到的容易,但是,挺好的。
饭吃完了,天灾继续眨眼睛:“接下来干什么?”
这话让陶荇怔了怔。
是啊,接下来干什么呢?
平时,他会看资料,研究基地发来的通知,和基地人员沟通……但今日多了一个人,总不好还一个人做自己的事儿,他得迅速想一些两人能做的事。
第108章 末世天灾(3)
“我们下棋吧。”陶荇说。
“好啊, 棋是什么?”
“额……还是打牌吧?”
“好啊,牌是什么?”
“……”
不过,一个上午加半个下午, 陶荇还是教会了天灾下棋, 两人玩儿得不亦乐乎。
已是下午,微光透过门和窗,阳台上的花苗随风轻动,天灾伸伸懒腰,好像有点累了。
“歇一会儿。”陶荇将棋盘收好,起身去叠被褥。
回来一进门,见那天灾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一缕阳光抚在他身,长长的睫羽投落一片影。
陶荇拿一条毯子给他盖上, 而后坐在对面, 翻资料册看。
微风拂来,掀动书页,他抬起头,看向那绿色的花苗,再回头看看沉睡的人,不管外面如何,时光在此刻忽而安宁。
傍晚时,天灾醒了, 揉揉惺忪眼眸,夕阳落在门框, 阳台上嫩绿的叶轻晃。
这是人类睡觉的方式, 他第一次用这种方式睡。
他觉到前所未有的舒适,再回眼, 看见对面的人,忽然又觉到前所未有的开心。
对面人感受到他的目光,放下册子起身:“醒了,想吃什么?”
天灾弯起眉眼:“都好,都很好吃。”
他感觉更开心了。
入夜,温差较大,陶荇把花苗拿进屋里,关好门窗,两人又下会儿棋,他看着天灾钻进被窝,包裹得严严实实,确认他不冷,才放心离去。
天灾大概不怕冷,或许也不用吃饭,可陶荇就是很想关心他的冷暖饥寒,就算不需要,但饱与暖,不是会更舒服吗?
一日三餐,转眼半个月已过。
在没有什么电子娱乐设备,也不怎么能出门的环境中,日子其实不太好消磨,两人基本每天都是做饭吃饭,下棋,打牌,天灾了解了一些基地情况,陶荇了解了些森林情况。
偶尔会出去一下,在附近找一找没被污染的植物,看看能不能吃或者能不能种,但效果甚微,除了人类,已经很难找到没被污染的动植物。
一开始,陶荇是看着天灾躺好,被子盖好,他便离去,后来,天灾好像挺不舍的,总要拉着他再说一些话,慢慢地,就变成他看着天灾睡熟后才离开了。
然后,由于夜晚太冷,房间里一个加热器已然不足以畏寒,两人权衡了下,把天灾的床挪到了陶荇的房间,俩人一屋,开两个加热器。
这样入夜他也不用去另一个房间了,寒风呼啸中,两人就在暖意洋洋的小房间内,裹着被子看着彼此,说话聊天。
有时候,陶荇也给他讲以前的故事,每一次是初遇,也是重逢的那些故事。
他讲了很多话,然后透过暖气片绯红的光,看向另一张床:“我们每天都过着一样的生活,你会倦吗?”
天灾的视线正从花苗上挪回来,摇头:“这些天,比我以前所有的时光都开心。”他笑得眉眼弯弯,“我和你在一起,很舒服。”
“舒服?”
“嗯。”天灾认真点头,“我很喜欢和你在一起。”
“好。”陶荇笑了笑,要关灯时,听那边床头有嗡嗡声,是通讯仪又有讯息了。
上次陶荇回信息后,齐博士猜到陶荇不方便回话,没过多联系,这期间只发过一条讯息,是天灾来了一周左右的时候发的,说它污染活跃性降低了。
活跃性降低,也就是说它的范围不会那么容易扩大,齐博士说,暂时不会扩,那就不着急,让陶荇慢慢引诱。
那天,天灾对着“引诱”一行字,十分认真地说:“还是天气预报。”
陶荇:“哦。”
今天,目测也是齐博士发的讯息。
天灾有模有样地拿起通讯仪,看了会儿,不知想些什么,好半天后,他忽道:“他们找我有事,我要出去一趟。”
“啊?”陶荇一惊。
他认字啦?
不对,认字了就能看懂之前的讯息,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是现编的理由。
陶荇不放心,伸头看了眼丢在当中桌上的通讯仪,那屏幕还没熄,的确是齐博士发的:[监测到今晚天灾的污染力度有波动,有持续一分钟的时间里完全消失了,不知你做了什么,但……再接再厉。]
陶荇微愣,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没法再接再励。
不过可以确定,天灾的确是编的理由,他没看懂这些字。
他问眼前人:“你是回基地吗,带上我吧?”
“不是,我就是出去一下,两天就回来。”天灾言辞躲闪,“等我以后回基地的时候,会带上你的。”
“好,你……小心。”
“你放心。”
倒也……没什么不放心,毕竟他才是最危险的。
第二天清早,天灾就离开了。
小楼里只剩一个人,忽然倍显冷清。
天灾没拿通讯仪,那好吧,陶荇就处理一些事情,该回复的消息回复一下,该打的电话打一下,然后,他找到研究中心科技院秦博士,联络了小半天。
晚上,气温又开始下降,陶荇关好门,打开暖气片,把床铺好。
刚要关灯,听楼下敲门声,打开门就见天灾抱着胳膊站在门外。
他说两天后回来,但不到一天就回了。
那纤瘦的青年轻声道:“太冷了。”
陶荇忙把人拉到楼上:“你去哪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天灾迟疑了下,转身没回话。
这事情有点难以启齿。
他在那片污染严重的丛林里诞生,是动植物在长期污染变异后产生的浊气所化,本体形态是一团黑气,四周环绕红色藤条。
大多数的动物会有发/情期,植物也有授粉的季节,他虽然不是动物也不是植物,没有发/情与授粉行为,可会受到一些影响。
他会在固定时间很躁动。
这个躁动的具体表现是,他想找个什么来吻一吻,动物,植物……只要有生命的都可以。
可……又不是完全什么都可以,他要没被污染的,那些污染物有很难闻的气息,下不了嘴。
但自他幻形以来,世界上已经很少有没被污染的东西了。
产生意识后他看了很久的人类,知道人类与普通的动植物不同,他从他们身上慢慢学会很多东西,语言,习惯……还有羞耻心。
今天到了这个时间,他没好告诉陶荇,只自己出去找找对象。
但实在是找不到。
而他最近被养娇贵了,入夜后就开始无比怀念那温暖的小屋和柔软的被窝,一点也不想在外面呆,那寒风呼啸,竟让他有些受不了。
于是,他便回来了。
他收拾好,裹着被子坐在床上,脸微微泛红,还是很不安。
陶荇走到他床边摸摸额头:“你怎么了?”
那双如珠玉宝石的红眼眸抬起,忽而一闪:“对啊,你就不是污染物啊。”
“我是人类啊。”陶荇道,“难道,你不是吗?”
“我也是,我当然是。”天灾坐起身子,后面话要说出口了,而又迟疑了一下。
身体里生出一些奇怪的感觉,想亲,又有点退缩,一个解决躁动的事儿,莫名地变得有些慎重了。
但现在……不仅仅是躁动,却也夹杂着奇怪的向往与欣喜。
最终,这欣喜胜过了胆怯,他热切看着眼前人:“我能亲你吗?”
陶荇:“……”
这么……直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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