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泽立刻踢远斧头,下一秒被反应过来的刀疤脸狠狠踹在墙上。
紧接着是一场混乱的打斗。奕泽的拳击不错,但毕竟双拳难敌六手,他很快就被打的快要无还手之力。
不行,他打不过。
奕泽忍受着全身上下钻心的疼痛,猛地从几人打破的窗户处冲了出去。他跑的很快,一点也不敢停歇,因为一旦停下来,等待他的必然是无法想象的后果。
眼前因为眩晕而不住地黑色一片,不知道何处的伤口在慢慢往下流淌着血。全身上下都在告诉奕泽,他已经到了极限,但他不敢停,也不能停。
双腿完全是机械地往前迈着,一步一步。奕泽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看见路灯不断往身后退去。
四周是完全不熟悉的模样,他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但周围景致肉眼可见地富贵起来。
…
奕泽终于筋疲力竭地倒在一栋别墅的门前。
很高档的别墅,里面有明亮而温暖的灯光。奕泽隐隐听见悦耳的音乐,很好听的,奕泽想不出太多语言来形容那种感觉。
或许像将死的人看到了天堂的入口。
奕泽凭着最后的力气冷笑了一声。
他这样的人,也配上天堂吗?
刀疤脸终于追了上来,但不知道为何有些犹豫,在远处神色莫名地没有上前。
奕泽眯了眯眼。
是因为…这栋别墅的主人吗?
下一刻,紧闭的门毫无征兆地打开。扑面而来的暖气和温暖的光芒立刻席卷了奕泽的身体。
奕泽愣愣地抬头看去。
来人穿一身淡灰色的衬衫,领口处的扣子随意解开几颗,袖口露出的蜜色肌肤显示出流畅的肌肉线条。整个人禁欲又不至于太内敛,深沉却又不凌厉。
奕泽没有太看清男人的脸,但男人显然五官生的很好,似乎生来就是任何场合的焦点。
男人垂眸毫无感情地看了他一眼。
奕泽忍不住想着现在自己的模样。满脸的血痕,浑身上下都是血迹,狼狈不堪。
与这个人的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
男人远远地看了一眼刀疤几人,没说什么话,但刀疤几人却立刻鞠着躬飞快地离开了原地。
奕泽扯了扯嘴角,觉得挺讽刺。
“先生,”他断断续续道,声音像是从破风箱里传出来的,“让我待一下,好吗?就一会就好。”
刀疤脸他们显然不敢靠近这个人的别墅,自己算是误打误撞闯进了暂时的保命之地。
那人身后的仆人或是管家,听到这话连忙走出来,仔仔细细地搜查了奕泽一番。没有摸出什么武器,仆人探寻的目光看向男人。
“进来吧。”
很平静的声音,毫无起伏,却似乎有某种压迫感。
奕泽莫名其妙地颤抖一下,却不是因为畏惧。他自己都说不清那种感觉。
仆人扶着奕泽起来,搀扶着他慢慢进了门。里面太干净了,几乎看不见灰尘的地板,奕泽下意识地回缩了一下。
他身上太脏,会把地板搞得很难清理。
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奕泽没有再看见那个男人。他在离门最近的地方安安静静地蜷缩着,等待追债的人暂时选择放弃自己。
或许是因为太过筋疲力尽,又或许是因为屋内的暖气太舒适,音乐太舒缓,奕泽本是个警惕性很高的人,竟不知不觉地在这样的氛围里睡着了。
等到仆人来叫醒他,奕泽才恍然惊醒。他沉默着鞠躬道了谢,又道,“麻烦您替我向那位先生道声谢。”
其实这句话也不必说。
随手救一救他,对那位先生来说,应该不足挂齿吧。
奕泽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别墅。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不是适合讨债的时机了。
意味着他暂时获得了一个白天的安全。
但他不可能每晚都侥幸逃脱,也不会每晚都有什么大人物随手救下自己。
奕泽在温暖的阳光里沉默着,光很亮,却照不尽深渊里的黑暗,也无法照进骨子里的寒冷。
奕泽打了个电话,经纪人很快赶来,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吓了一跳。
“祖宗,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又有人催债?多少钱!?”
奕泽沉默着抽着烟,烟雾中看不清他的神情。
经纪人敏锐地意识到这个债务已经不是他能帮上忙的了。
奕泽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因为抽得太急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王哥,”他的声音很冷,“你有江言助理的电话吧?”
未尽之意两人都心知肚明。
不知道为什么,奕泽脑子里突然蹦出昨晚那个男人,矜贵而禁欲的,像是什么不可捉摸的光。
跟自己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奕泽将烟扔到脚下,捻了几下才把火星子捻灭。
第64章 坏蛋总裁言2
“叔叔,您近来身体可好?”
江言正站在江氏大楼的顶层,倚着栏杆正对窗户而立。从这个视角看去,街上的行人像蝼蚁一般渺小,似乎生活在不同的世界。
他对着电话那头恭敬地客套着。那头是江言的表叔江栾川,深不见底的资产与经营的军火项目让这个人成了几乎是全世界数一数二的权利人物。
跟江栾川比起来,所谓有些许钱权的江言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般的小打小闹。
就像江言看楼下的人像蝼蚁一样,江栾川的眼中江言也便是一只可以随意碾死的蚂蚁。
事实上,江言大部分的地位都是由于对他这位表叔的敬畏,哪怕江栾川从未说过与江言有什么关系。毕竟血缘摆在那里,谁会愿意得罪世界顶级的军火商呢?
电话那头半晌没有回应,像是懒得理会江言。
江言并不意外。江栾川看不起他这个唯一的亲人侄子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原主江言能做到这个地步除了靠江栾川的威名,也就是挥霍江家的财产而已。
以至于原剧情里江言破产后,江栾川也是冷冷地道一声知道了,丝毫没有帮江言一把的意思。
江言看那边半天没有应答,想来江栾川或许根本没空理会这个大洋彼岸打来的毫无意义的客套。他正准备将电话挂断,对方却突然开口了。
“你最近在跟秦氏抢份额?”
很冷的声音,会让人在最温暖的时节也如坠冰窟般不寒而栗。低沉中带一丝微哑,昭示着这个男人已经并不年轻。
虽然不知道江栾川怎么突然关心起他在国内的动作,江言还是恭敬应道:“是的,叔叔。”
对面传来指尖在桌子上轻叩的声音,一下一下,都像是打在江言心上。
因为他会跟势头正好的秦氏抢那一点意义不大的份额,目的正是要把自己顺顺利利搞破产。
凭江栾川的眼界见识,定然一眼看出江言看似雄心壮志的举动实际是在自取灭亡。
只是江栾川什么时候有这个好心管他的事了?
江言的喉结微微滚动,藏住呼吸中的紧张。
那头却最终没有说什么过多的话,只“嗯”了一声。
一时间陷入沉默。
江言拿着电话,不知道该不该挂断。像是感受到了江言的为难,江栾川终于又开口。
“听说你最近包养了个男人?”
无悲无喜的声音,听不出丝毫喜怒。
江言的手机像是烫手一般猛地掉在地上,对面的人被听筒处传来的刺耳声响震得微微皱起眉头。
江栾川怎么会关心起他的这些私事?
或许是从长辈的角度告诫他不要玩的太过火,沾惹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或是让江家绝了后?
江言愣了几秒,才俯身把手机捡起。他一时不知怎么恰当地回应这个问题,只好尽量回应道,“叔叔,我就是玩玩而已,不会动真格的。”
电话那头不置可否。
“我下周会回x市,处理些国内的工作。”
“嘟”地一声挂断音结束了今日的对话。江言终于放松身体,将手机随意地丢在一边的工作台上,皱紧眉头。
江栾川怎么会知道这么私密的事?
他在监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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