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承酒这才翻身上马,拉上宋随意, 慢悠悠朝庄子的方向去。
一路上关承酒有很多话想问, 比如宋随意为什么要那么做,比如宋随意是不是真的知道他刚刚做了什么, 比如他还能不能……
每次想到刚刚那一幕, 他就有些晃神, 握着缰绳的手也会随之松一点,再抓紧,马便会跟着轻轻动几下,只是他自己完全没意识到,大脑里只有宋随意那个吻。
宋随意在心里暗暗好笑, 却也没拆穿他,软声道:“王爷, 我困了。”
“嗯?”
“困了。”宋随意扭过头抬眼看他。
温热的呼吸随之喷在关承酒脸侧, 他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默了片刻才道:“睡吧。”
宋随意“嗯”了一声, 声音因为困倦有些懒:“那王爷慢些。”
人软,声音更软。
关承酒背脊挺得更直了,有些不自然地“嗯”了一声。
宋随意便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真的睡了。
关承酒低头,轻轻拉好他的衣服,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头轻轻地、轻轻地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头发。
两人回到住处时宋随意已经彻底睡熟了,关承酒很轻地叫了他两声,然而宋随意睡得极沉,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什么地方都能睡。”关承酒很轻地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将他抱下马,回了房间。
一碰到床,宋随意整个人越发地放松,几乎是瞬间就拱进被子,找到最舒服的位置继续睡了,独留关承酒坐在床边失眠到天亮。
翌日,宋随意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见屋里没人,便问野竹:“王爷呢?”
“王爷很早就上朝去了。”野竹道,“走之前王爷说了,让您多睡会,要是喜欢,可以在这多住两天。”
“不了,明天若柳也该回来了。”宋随意打了个哈欠,“收拾一下就回去吧。”
野竹又道:“刚刚来人了,说王妃上回碰到的那对夫妻已经去鎏醉楼了。”
宋随意闻言皱了皱眉:“怎么不叫醒我?”
“王爷交代过,让人去王大人那拿解药了。”野竹道,“他们俩已经知道您是王妃了,不会说什么,所以您慢慢来就好。”
宋随意点头:“那慢慢来,正好去那边吃午饭。”
而这会关承酒已经下了朝,但没回王府,而是去了沈云霆那——
更准确地说,是沈云霆看他上朝时有些神思不属,特地找他来问问。
关承酒也没瞒着,一五一十跟沈云霆说了,一来两人这么多年的交情他用不着遮遮掩掩,二来……也是想看看沈云霆这个有经验的能给他提供点什么帮助。
而沈云霆听完他说的,愣了好半晌才吐出来一句:“他就亲你一下,你就这样了?”
关承酒蹙眉:“有问题?”
“问题大了。”沈云霆道,“你之前和他不相处得好好的吗?”
“能一样?”关承酒道,“我对你,跟对他,能一样?你当初是怎么过来的,忘了?”
沈云霆默了。
的确,对朋友跟对心上人是不一样的。
他跟王慈打小认识,在那之前也没那么讲究,可一旦意识的自己的心意,就开始在意自己的在他面前的形象,注意自己的措辞,甚至为了耍帅干过不少现在想想都觉得傻缺的事,那些事里还有不少关承酒搀和的,要是爆出去名声都用不着要了。
“你说得对。”沈云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鼻梁,“但王妃跟阿慈不一样,你跟王妃的关系、和我跟阿慈的关系,也不一样。”
关承酒默了片刻:“总有一样的。”
沈云霆想了想,道:“要真诚。”
关承酒:?
“还有,嘴甜一点。”沈云霆道,“虽然我夸阿慈的时候,他嘴上说不喜欢,但看表情我就知道,他是开心的。”
关承酒想了想,他夸宋随意的时候,宋随意的确挺开心的,昨天甚至还抱他了。
他抿了抿要翘起的嘴角,低头喝了杯茶。
沈云霆看在眼里,挑了挑眉,也没说什么,而是道:“还有,买东西去哄哄他。”
关承酒问道:“买什么?”
“那我怎么知道。”沈云霆好笑道,“就算你没讨好过人,也该被人讨好过,那些人有事求你,自然是要按着你的喜好来送礼吧?”
关承酒皱了皱眉。
“讨好”这个词对他而言的确有些陌生。
他尚未记事时皇兄便登基了,他也随着被封为王,从来就只有别人讨好他,没有他去讨好谁的道理。
沈云霆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道:“那是你的王妃,是你媳妇,你讨好他不是很正常,你也会去讨太皇太后欢心。”
“那不一样。”关承酒道。
“一样的。”沈云霆道,“你想让太皇太后开心,不也是做些让她开心的事,当初你为什么娶这个王妃都忘了?”
关承酒皱了皱眉。
当初他娶宋随意,一来是为了让母后开心,二来也是想堵住一部分人的嘴,他是个断袖,便不会有子嗣,也无缘皇位,这样陛下也会安心些。
沈云霆见他明白,叫人拿了一盒桂花酥来给关承酒,说:“采芳斋的新品,最近在京城很有名气,尤其受那些世家小姐欢迎,我特地让人排队买的,本来想给阿慈的,现在分你一半,王妃那么爱吃东西,肯定喜欢。”
关承酒道:“他中午应该不在府里。”
“那就下午。”沈云霆道,“和茶一起送过去,最好是你亲自过去给他泡一壶。”
关承酒皱着眉沉默着。
沈云霆也不知道他想明白了没有,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王妃怎么忍他的。
而王妃这会已经坐上马车去了鎏醉楼。
小二一见他来,都不用他说什么便引着他去了楼上的雅间,那对夫妻已经坐在里面等了好一会了。
就像野竹说的那样,夫妻俩回去已经查过宋随意,知道他的身份后脸上比起先前的感激和惊喜,现在还多了一层诚惶诚恐,见到他立刻跪下来行礼。
“起来吧。”宋随意朝他们笑笑,脸上依旧是那副天真无邪的表情,“我只是借住在王府。”
女人闻言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王妃真是爱说笑。”
“真的。”宋随意眨眨眼,满脸乖巧,“师父说我要跟着有贵气的人,有助修炼,本来我想跟着皇上的,但是我不知道要怎么进宫,就跟着王爷了。”
夫妻俩一听这话都愣了。
他们还以为先前这位王妃就是耍着他们玩,现在摊开了应该不会再装下去了,却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这让本来都放弃了的夫妻俩又犹疑起来。
他们本想若是王妃心情好,他们再求求王妃,说不定王妃愿意帮帮他们,宫里那么多太医,总有能治好他们女儿的吧?若王妃是耍他们的,那耍就耍吧,他们就是小人物,能说什么呢?以防万一他们连塑好的金身也带来了,免得王妃听说他们食言了不开心。
现在听来,难不成是真的……
夫妻俩面面相觑,最后女人还是拿了带来的金身递给宋随意,忐忑道:“王妃看看,若是不喜欢,我们再让人改。”
宋随意接过女人递来的盒子打开,里头放着一尊金像,模样和他有三分相似。
雕像不大,但很沉,应该是足金的,寻常家庭这么短时间绝对拿不出这东西来,只能说不愧是福寿教看上的人。
宋随意看着盒子里的小人,微微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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