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随意再次愣住:“什么意思?”
“我都想起来了。”关承酒道,“我什么都想起来了,随意……”
宋随意了然, 却没有接他的话, 而是招了管家来,吩咐道:“先带他们下去吧, 我吩咐的事记得做。”
管家应了一声, 知道这是两位主子有话要说, 麻溜清了场,留出场地来给他们。
宋随意这才看向关承酒,像刚才一样伸手抱住他,柔声道:“王爷想起多少了?”
“所有。”关承酒声音很低,很哑, 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似的,“随意, 对不起, 对不起……”
“我说过,我不怪你。”宋随意声音依旧温柔, “再说我也报仇了不是吗?王爷喜欢我的礼物吗?”
关承酒“嗯”了一声:“我一直看,一直看,但是我见不到你了。”
“现在不是见到了。”宋随意笑道,“我早就猜到那个结局了。”
关承酒默然不语。
“那时候的确很难过,我想过用我们的关系给你点压力,以你的性子,大概是会跟我走的。”宋随意轻声道,“但是我也知道,你不会开心,我们的关系也会变质,可我真的很生气……”
他说着有些哽咽,关承酒闻言立刻道歉:“对不起,是我,都怪我。”
宋随意摇摇头,将脸埋进他怀里,闷闷道:“我气你不重视自己,气你为了那些狗屁大义置自己于不顾,气你为了一个白眼狼那么糟践自己,就算是你自愿的,我也咽不下这口气。”
“是我的错。”关承酒似乎只会这句话,不断地重复着。
宋随意闻言,小声哭起来:“其实一死,我就后悔了,我只是想让你内疚一下,我没想让你悔恨一辈子。”
“不,你做得很好。”关承酒喃喃道,“是我活该,是我活该……”
宋随意摇头:“这件事,由始至终就和你没有关系,我不过是个被幸运选中的倒霉蛋罢了。”
只是恰好他穿在了原主身上。
恰好原主跟关承酒是这样的关系。
恰好关承酒是牵扯大量剧情的反派。
这是他新生的代价。
而他跟关承酒之间更多的只是如果。
可偏偏最让人难受的,往往都是那个如果。
“有关系。”关承酒道,“你是我的王妃。”
宋随意点点头:“我知道。”
“所以不用再演。”关承酒道,“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宋随意哭声顿住了。
他红着眼眶抬起头,看向关承酒:“你觉得我在你面前的温柔小意都是装的?”
关承酒蹙着眉:“你都写了。”
“你太高估我了,我哪能装那么久。”宋随意低着头,抽抽鼻子,“再说这一次,我本来也没打算装,我就想混混日子。”
关承酒又想到他这些时日的行为,心下松了几分,伸手抱住他,低声道:“我更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我也喜欢。”宋随意闷闷道,“演戏很累。”
“我知道。”关承酒道,“随意,我爱你,这一次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你这一次做得很好。”宋随意道,“其实我已经逃过去了。”
关承酒默了片刻,看向眼前的灵堂。
“以备不时之需罢了。”宋随意笑了,“我没见过自己的葬礼,你帮我办了吗?”
提到当时的事,关承酒眉眼又忍不住压出戾气来,低声道:“办了,国丧,自然是要办的。”
宋随意一愣:“什么意思?王妃哪来的国丧?”
关承酒垂眼看他,轻声道:“你是我的皇后。”
宋随意立刻明白了前因后果,有些愕然:“你对陛下动手了?”
“嗯。”关承酒垂应道。
宋随意是真的惊到了,同时心脏也有些疼。
他想过关承酒会后悔,会怨恨,但没想到关承酒会对关玉白动手。
关承酒在某些事情上太拧了,尤其是在关玉白的事情上,他把这份责任看得无比重要,甚至高于生命,甘愿为此牺牲所有。
但这样一个人,却打破了他的信念,就只是因为他?
“值得吗?”宋随意问他。
“不知道。”关承酒低声道,“我那一世对不住的只有两个人,一个皇兄,另一个就是你。”
“难受吗?”宋随意问他。
“没什么比见不到你更难受。”关承酒道,“你说得对,活着……真的很难。”
“就算死了也见不到我。”宋随意无奈道,“你……后来活了多久。”
“二十三年。”关承酒道,“我们葬在一起。”
二十三。
宋随意粗略算了算。
那次读档对他打击太大了,他后面几次读档都过得浑浑噩噩,对时间有些不敏感,不是很确定自己究竟过了多长时间,但应该是差不离的。
难道是因为关承酒改变了整个故事的结局,所以才让规则发生了变动,从而让这一次读档的关承酒梦见了一部分记忆?
他正琢磨的时候,就被关承酒一把揽进怀里,只好回神看他:“怎么了?”
“我说,我们葬在一起了。”关承酒提醒道,“你是我的王妃,能跟你合葬的人,只有我。”
宋随意闻言笑了:“你话那么少,跟你葬在一起多无聊,都没人给我解闷。”
关承酒脸色霎时阴了,沉声道:“你是我的王妃。”
“没人规定夫夫就要合葬。”宋随意继续逗他。
关承酒依旧阴着脸,却没恼怒,只是执拗道:“你是我的王妃。”
宋随意算是看出来,这人想起那些事来,的确是有些改变的。
若是先前,怕是会恼羞成怒了,哪像现在,还乖乖跟他争取着,就像只被下令不准吃东西却依旧馋着的……狼狗。
不过狼狗也是狗。
宋随意笑着捏捏他的下巴,问道:“王爷真想和我合葬?”
关承酒闷闷“嗯”了一声:“本就该如此。”
“王爷知道今天的流程该是怎么样的吗?”随意伸手过去,勾住他的脖子,笑道,“本来我挑完人,就该试试的。”
关承酒微微一怔:“试什么?”
“还能试什么,自然是棺材。”宋随意笑道,“买了新床,总要试试舒不舒服的,王爷愿意?”
关承酒二话没说便抱起他往棺材里放,轻声道:“我马上来陪你。”
虽然知道他说的是躺进来,但棺材本身就是死亡代名词,这让宋随意产生一种关承酒亲手送走他后又要来殉情的感觉,忍不住笑道:“好浪漫呐。”
关承酒轻巧翻进了棺材里,立刻伸手把宋随意揽住了。
宋随意这副棺材定得大,两人睡着也很宽敞,遑论他们是抱着的。
只是从里头往外看去,视角便有些奇怪,能看见烛光,甚至能隐隐看见宋随意摆着的那堆供品的影子,但其实什么也没看见,除非有生人路过。
好像人死了,除了偶尔记起的生人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但关承酒有宋随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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