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承酒“嗯”了一声。
宋随意想了想,又凑过去吻住关承酒。
这回的吻比上次要更久,也更缠绵,唇舌交换间还能隐隐听见水声。
关承酒起初还没明白,直到余光瞥见容王的眼神,顿时懂了,搂着宋随意的腰加深了这个吻,直到将人吻得眼泛桃花才放开,柔声道:“回家等我。”
宋随意点点头,看了容王一眼,朝他露出一个挑衅的笑便走了。
关承酒看他那样 ,多少也有些明白容王的心情了。
宋随意太美了,平日里温温柔柔的人在刚刚那一瞬间忽然带上了攻击性,像是骤然绽放的烟火一样,让人惊艳。
只要宋随意想,他可以让任何人为他心动,甚至疯狂。
而这个人是他的。
这个念头让他涌上了无限的满足感,对容王的觊觎也没那么不爽了。
珍宝总是很多人喜欢,但没人能从他手里将人夺走。
而宋随意直到上了马车,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过笑着笑着,眼神又冷了下去。
他以前跟容王打过交道,那时容王看他的眼神就不大对劲,后来他偷听到容王跟杜熙做交易,说是只要杜熙把他给容王,杜熙想要什么都可以随便开口,而杜熙也看出了当时的他已经有了异心,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也是因为这件事,他当时才下定决心去找关承酒自首,没想到重来一次,容王还是一样。
那就不是对“神子”这个名头有兴趣,而是看上他的脸了。
想到这,宋随意有些作呕,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野竹从车上把人接下来的时候,看他这样,有些担忧:“王妃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什么,车里太闷了。”宋随意把那个恶心巴拉的人从脑海里挥开,问道,“我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好了,不过我一个人弄不及,让其他人帮忙了。”野竹道,“大家都不会说的。”
宋随意笑了笑:“没事 ,还有个事吩咐你们。”
“什么?”
“府里的守卫。”宋随意道,“等王爷回来,进了房之后,再过差不多两三盏茶的时间,让附近的守卫打开一个口子。”
野竹不解:“为什么?”
“自然是为了迎接客人。”宋随意笑道,“对方应该就来一个人,不会待太久,你们都假装没发现就行,有王爷在,出不了什么事。”
野竹虽然不知道宋随意想做什么,但跟他跟着宋随意久了,知道他们王妃虽然有时候很胡闹,但还是有分寸的,便也没问太多,把事情告诉了今晚值守的人。
府中里里外外关承酒都打过招呼,王妃的话就是他的话,调动守备自然也没问题,何况这事听着也不危险。
确定事情都处理好,宋随意这才进了屋,问道:“我让你准备的衣服呢?”
“在这呢。”野竹去把宋随意要的衣服拿来,“东西都备好了,有些我不大懂是管家弄的,王妃看看还缺什么。”
听见是管家准备的,宋随意就知道问题不大。
关承酒能放在那个位置的,做事都靠谱,野竹就是太小了。
虽然跟着他,大概以后也不会靠谱到哪去了。
宋随意拍拍他的头:“我自己换就好,出去吧。”
野竹应了一声,出去了。
宋随意这才慢慢开始换衣服。
祭天仪式极繁琐,关承酒陪着关玉白祭完回来的时候鸡都睡了,整个东苑静悄悄的,只有他那间房还亮着一小盏灯。
关承酒皱起眉走过去,问站在门口打哈欠的野竹:“王妃睡了?”
野竹立刻打起精神,摇摇头:“王妃说要等您。”
关承酒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正想说什么,就听野竹又道:“王妃说今年第一天,想跟王爷一起睡。”
关承酒心下一软,点了点头:“辛苦,下去吧。”
野竹又摇头,说:“王爷您等一下。”说完就跑进去,把屋里的烛火一盏盏点起来后又出来了。
关承酒知道这是宋随意的主意,但有些看不明白,问道:“怎么?”
野竹道:“王妃准备了酒菜,不过现在应该都凉了。”
关承酒心几乎要软成一滩水,很轻地摇了摇:“就这样吧。”
野竹应一声,跑了。
关承酒这才迈步走进去,一转身才发现房间变了——
四处挂满了红绸缎,连原本贴在门上的“福”字也被换成了“囍”,桌上没有野竹说的菜,但有一壶酒。
他有些恍惚,好像一下回到了新婚那夜,只是那时在西苑,现在在东苑,心态也不大一样。
那时候他满脑子都是宋家小儿子在外头的传言,烦躁得很,但进门后看见他,却是欣喜的,那种找到心心念念之人的欣喜。
而现在,那个人……
关承酒思绪忽然被眼前的人打断了。
宋随意穿着大婚那天的喜服,站在他面前,微低着头看他,顾盼流转,风华万千。
他心脏开始止不住加速跳动起来,擂鼓似的,整个人也愣在原地,动都忘记动了,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好半晌,宋随意才轻声开口:“王爷喜欢吗?”
关承酒喉结滚了滚:“什么?”
“我这模样。”宋随意道,“大婚那天,王爷没细看吧?”
“嗯。”关承酒深呼吸了一口气,声音已经微微发哑,“你那天后来的样子,很美,今天也、也很美。”
说完,他狠狠皱了一下眉,有些唾弃自己这语无伦次的样子。
宋随意却只是笑了笑,说:“今天特地换了衣服,来给王爷看的。”他说着走到桌上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拿起来递了一杯给关承酒,“当时,是王爷主动要和我喝合卺酒的。”
“我那时候以为……”关承酒喉咙动了动,声音变得有些涩,“委屈你了。”
“不委屈,我可吃得饱饱的。”宋随意弯着眼睛,又把酒往关承酒面前递了递。
关承酒垂眼看着酒液中晃荡的那抹橙黄,只觉得心脏疼得厉害。
他接过酒杯,低声道:“那么多次,我没给你留下半分好印象。”
“所以王爷今天补给我。”宋随意说着勾过他的手,笑吟吟地看着他,“喝吗?”
关承酒看了他几息,很轻地点了点头:“喝。”
他这回喝得极慢,好像那杯是什么琼浆玉液,需要仔仔细细地来回品尝似的。
但关承酒其实没喝出究竟是什么酒,他满脑子都是宋随意看他的眼神,那眼神就像药,看得他有些口干舌燥,却又舍不得喝完它,只能一点一点地抿着,直到酒液见底才不舍地放下杯子,往前迈了一步。
宋随意顺势靠过去,整个人贴在关承酒身上。
关承酒这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有些薄,忍不住皱起眉:“怎么回事?”
“反正穿不久,何必废那力气。”宋随意说着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领口,关承酒这才注意到他身上只穿了一件红色外袍,连腰带都是松松垮垮随便扣了一下,精美的刺绣下是雪一样的皮膚,嚣张地晃进他眼里。
红的更红,白的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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