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寒声:“……”
夙寒声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疑惑看着他。
合什么东西?
戚简意并不是在说玩笑,他将手中庚帖拿出,道:“这是你我的庚帖,现在只需要应煦宗同意,我们下月便可合籍。”
夙寒声愣了好一会,也终于反应过来,往后撤了半步,淡淡道:“你是打算用凤凰骨之事威胁我同意吗?”
知晓凤凰骨的人并不多,前世的戚简意便是其中一个。
“我是有把柄。”戚简意垂眸道,“但我并不会拿凤凰骨做威胁。”
“什么意思?”
夙寒声并不记得自己还有其他把柄在戚简意手中。
戚简意却回答得驴唇不对马嘴,淡淡道:“我重生后魂魄便在无间狱中飘荡,三年前无间狱界门打开,我才侥幸重回人间,加上我今生躯壳的魂魄恰好魂飞魄散,才让我花了三年时间重回躯壳中。”
夙寒声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戚简意抬手轻轻一点匣子中的琉璃,就见那心生枯枝的摆件陡然一变,凝成极其诡异的形状。
夙寒声顺势看去,微微怔住。
摆件所显现的似乎是从戚简意的记忆中幻化而成的,两团漆黑的雾气势均力敌相互对抗,无数古怪的梵字扭曲成符纹挣扎着想要将对方吞噬。
琉璃像是水流般不住随着吞噬的速度扭曲。
随后,砰的一声。
右边的黑雾略胜一筹,强势地将另一团黑雾囫囵吞下,黑气好似山雨欲来的乌云,轰隆隆一道雷鸣劈下。
黑雾彻底融合后,原地化为一个身形高大的黑衣男人。
莲花暗纹,手持降魔杵。
正是崇珏。
这场景古怪至极,不明所以。
夙寒声却陡然变了脸色:“你!”
戚简意见他懂了,抬手将摆件化为水流融入掌心,嗞的一声结冰。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身负凤凰骨之事。”他淡声道,“这个,才是我想和你做的交易。”
夙寒声死死捏着佛珠,看向戚简意的眼神罕见地露出滔天恨意。
“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
“你不会。”戚简意,“我如果死在你的及冠礼上,必定引起轩然大波,寒山宗必然彻查。况且你不能笃定我没有留后手,所以你不敢拿这件事来赌。”
夙寒声心脏好像因古怪的窒息而阵阵发疼,他闭了闭眼,强行稳住情绪,冷冷道:“他也是从前世重生而来,必然不会……”
戚简意打断他的话,逼近夙寒声,轻声道:“可他是吗?”
夙寒声瞳仁一颤。
戚简意压低声音:“他是须弥山世尊,已不是前世那个百无禁忌的恶种。”
夙寒声冷冷看着他。
此人才是真正的披着人皮的恶兽,为了达到目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戚简意笑了,淡淡地替夙寒声回答这个问题。
“他不是,他是悲天悯人的须弥山世尊,他不会因你而生出私心。”
夙寒声下意识想要否认,可嘴唇张张合合却不知如何反驳。
戚简意伸手似乎想将夙寒声散乱的发拂到耳后,手才刚伸来,就被夙寒声狠狠打开。
“我只等一日。”戚简意也不在意地将手收回,淡淡道,“今晚,我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答案。”
就在这时,来寻人的元潜匆匆而来,远远瞥见这一幕,蛇瞳一缩,立刻化为巨大的蛇本相,张牙舞爪地冲上前,陡然将夙寒声整个盘着护在中央,凶狠朝着戚简意露出狰狞的毒牙。
“你想做什么?!”
戚简意眉头蹙起,厌恶地看了元潜护住夙寒声的巨大蛇躯一眼,看向夙寒声时又将所有攻击性收敛。
夙寒声不想理他,倚靠在元潜的尾巴上按着心口,有点像是喘不上气来的模样。
戚简意想要抬步上前:“寒声?”
下一瞬,元潜毫不留情张开狰狞的毒牙,狠狠地朝着戚简意一口咬去。
若不是戚简意闪身够快,也许真的会被一口吞入腹中。
元潜厉声道:“杂种!给我滚!”
戚简意蹙眉看了夙寒声一眼,见他眸中全是嫌憎和排斥,嘴唇一抿,不再待在此处招人烦,转身离开。
等他走后,元潜这才火急火燎化为人形,将摇摇欲坠的夙寒声一把扶住。
“萧萧?!”
夙寒声嘴唇苍白,脖颈至胸口处却是一阵泛红,挣扎着死死抓住元潜的肩膀,力道之大像是攀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元潜本以为他的心口疼,急急忙忙查探一番却惊愕发现……
夙寒声竟然是呼吸不上来了。
他宛如溺水的人一般,死命屏住呼吸,肺腑憋得阵阵剧痛却也挣扎着不肯呼吸。
元潜被吓住了:“萧萧!萧萧快呼吸……!”
夙寒声已神智昏沉,浑浑噩噩间似乎看到一只手按着他的头往水中压,他完全不敢呼吸,唯恐将冰凉的水吸入肺腑中。
突然,一股熟悉的菩提花香弥漫四周,悄无声息钻入他的鼻间。
那一刹那,微弱的气味好像破开那冰冷的水流,狠狠撞开夙寒声的心口。
夙寒声猛地睁开眼睛,剧烈地吸了一口气。
新鲜的空气终于闯入他的肺腑中,因太过快速而使缺氧过久的五脏六腑传来剧烈的疼痛,可他不敢停,挣扎着捂着胸口艰难着大口呼吸着,眼眶都不自觉被逼出大颗大颗的泪水。
有人轻轻抱着他,抚摸他的背,声音温和又清冷。
“没事了,不用怕。”
夙寒声眼前全是细碎的黑色斑点,好半天才随着呼吸顺畅而逐渐恢复视线。
崇珏揽着他用灵力为他顺气,身上那股奇特的菩提花香萦绕夙寒声的周身,将他彻底从冰冷的水底拖入人间。
戚简意盛放摆件的玉匣已砸在地上破碎成一堆碎片。
夙寒声微微涣散的眼眸盯着那一地残渣,突然喃喃道:“……没人能要挟我。”
戚简意笃定他不会将重生之事告知须弥山世尊,这才拿此做把柄来威胁要合籍。
无耻而幼稚的把戏,破局简单到根本不需要思考。
既然秘密已成把柄,那也没必要隐瞒了。
崇珏轻声道:“什么?”
“没事。”
夙寒声回神轻轻摇头,他从崇珏怀中起身,揉了揉发晕的眉心,这才瞧见偌大灵芥中已没了旁人。
崇珏来到此处,说明他已知晓方才自己和戚简意所说之事。
将元潜支开,怕是想要追根究底。
崇珏的确对两人所说的话心中存有疑虑,可见夙寒声这番模样也知道此时并非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场合,他努力制住想要质问的心思,温声道:“好些了吗?”
夙寒声点头,嘴唇依然苍白。
应煦宗重钟响彻偌大山间,及冠礼即将开始。
夙寒声朝崇珏颔首行礼,道:“叔父,我先去前宗了。”
崇珏:“嗯。”
夙寒声头也不回走了几步,崇珏突然像是记起什么似的:“萧萧。”
夙寒声停下步子,微微侧身。
浮云遮将漫天阳光倾洒而下,再烈的日光,那张脸也始终像是冷玉似的,没有半分温度。
崇珏叫住人后,似乎又后悔了,犹豫许久才开口。
“戚简意并非良人,合籍之事,你要慎重些。”
夙寒声愣了下,歪着脑袋看了崇珏许久,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崇珏以为他看出自己的心思,正要解释一句。
夙寒声的笑意并没有半分揶揄,他弯着眼睛,瞧着颇为乖顺,却是答非所问。
“叔父,日落后劳烦您来寒茫苑寒潭一趟,我有话想告诉您。”
崇珏微怔。
寒茫苑的寒潭?
夙寒声并没有想和崇珏商量的打算,说完这话后不等崇珏反应,低头行了礼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伴生树赶紧跟上他,张牙舞爪地盘在他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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