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今天这钓鱼怕是下去一竿儿起一竿儿, 扯鱼都不带停的。
“可不!阿山看见一群鱼, 我们用网扯上来的。”
白杬点点头:“还会用网了,聪明。”
自从几个叔叔爷爷迷上了钓鱼,部落里时不时就要做些鱼。炸鱼煮鱼几个大厨都会,白杬自然不用留在这里帮忙。
石板处兽人要忙,曜慢悠悠地爬起来叼着兽皮毯子给兽人们腾地儿。
河边,白杬拿空盆打了一点清水倒进木盆,又扯了些青草当刷子,洗这些张牙舞爪的小家伙。
曜自觉地兽皮一放,趴在他身后继续睡觉。
白杬回头看了一眼,抿着笑靠着他坐下。
白鸟成群,低低地绕着河岸飞行。累了便停驻在对岸的树丛,像一朵朵纯白的春花,在满身绿意的树上开出生机的春意。
日子越长,这河岸两边也越发热闹。
*
小螃蟹洗个几遍,回去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开饭。
吃完饭,锅腾出来。白杬试着用锅熬了油做炸螃蟹。
螃蟹几斤的量,兽人们分一分,还是能吃到几只的。
炸螃蟹也不麻烦,油熬出来了之后,直接下胡草、刺刺草,炸干了后倒螃蟹。油温高,螃蟹下去立马变得通红。
兽人们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那股馋极了的模样惹得白杬心里微软。
他加快动作,又复炸一遍,盛起来控干油水。只等着凉了就可以吃了。
玩儿够了,也吃饱了,白杬围闻着难得的油炸香气和嘎嘣脆的吃炸蟹的声音,趴在曜是身上闭眼消食。
春光无限好,太阳晒一晒,就更想睡觉。
白杬闭着眼睛,不知怎么就睡了过去。
风声起,草丛泛起涟漪。安宁治愈的沙沙声像摇篮曲,哄着沉睡的生灵。
白杬睡得舒服,可其余的兽人就不像他这么悠闲。
大家明明一只一只小虾米地吃,却不小心吃了一半……
湖朝着树挤眉弄眼:“怎么办?”
幼崽起来要是看着快被他们吃光的东西怕是会哭了。真这样,曜会把他们打死的。
树一口将伴着炸虾米的肉吃掉,再塞上一个脆脆的螃蟹。
碗筷一放,他抹了嘴巴霸气地抓起盆儿……再猥琐地踮起脚尖悄悄摸摸往后山饿方向狂奔。
但凡是吃了虾米的兽人一瞥见曜那幽幽的狼眼,都紧了紧后颈皮,心虚地跟上树。
他们一散,藏在他们包围圈里的虾米显出全貌。
原本平平整整铺在兽皮上的虾少了一圈儿不说,还变薄了。
稀稀拉拉的,即便是兽人们尽力将他们均匀地平铺开来,却依然是处处留空。
只要是不瞎,一眼能看得出少了。
*
下午,白杬脑门儿被晒得发烫。
他迷迷糊糊地撑着曜坐起来,回头一瞧,兽人们还在睡。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睡之前去洗了澡,身上的毛毛还湿漉漉的。
白杬仰头迎上那灿烂的阳光,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
天气好,应该很快能把毛毛晒干。
太阳大,他的虾应该翻一翻。
白杬起身,绕过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黑狼们,接着看到了被兽人们围起来的虾。
兽皮上的虾米还在跳动,厚厚地堆了起码半指。上面的虾与自己之前就晒好的虾完全能区分出来。
白杬哑然失笑,原来是去抓虾了啊。
刚刚他们吃虾的时候他不是不知道,不过吃就吃吧,他大不了下次再晒就行了。
哪里想到他们心虚,居然还专门去给他抓回来补上。
这会儿的量起码比原来多了一倍。
白杬轻笑着摇头。
这些他打算用来做干虾和虾粉的。
做虾粉的最好用小小的毛虾,但是没有这个,白杬只能试试小溪沟里的虾。
做不做得出来都行,反正都能吃,何况他就是想多个味道而已。
晒厚了不容易干。
白杬多拿了一张干净的兽皮铺在一边,上面一层虾米捧着铺上去细细地摊开。摊得薄,晒两三个大太阳就可以拿去翻炒压碎。
收拾完虾米,白杬又绕过兽人们出去。
一直竖着耳朵注意白杬动静的兽人们见他没什么反应,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下次,下次肯定不偷吃了。不然这么提心吊胆的,狼心实在煎熬。
放下了心,兽人们眼睛放心眯眼。
正要睡过去,忽然被喊醒。
外出的兽人们回来了。
*
“祭司!阿杬!快来看看!”
白杬听到声音顿时跑过去。
曜抬头,眯了眯眼睛跟上。
“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里他们越近,白杬越能闻到一股不同寻常的血腥味。
他脸上的笑容稍缓,眸子里浮起担忧:“是不是受伤了?”
围着拉车的大黑狼让开,露出躺在上面的小兽人。
“我们狩猎的时候捡到了他。”暗沉声道。
白杬还没见过小兽人,立马将目光移过去。
小兽人皮肤白。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小,看起来嫩如鸡蛋。这样的幼崽应该是某个部落里精心养出来的。
这个念头刚划过脑海,白杬触及到他身上裹着的破烂兽皮,目光微沉。
再一瞥,兽皮下小兽人隐隐露出来的手臂跟腿上全是新鲜的血痕。
像是用鞭子抽的,长长一条。
连带着那些之前已经结痂的疤痕也破碎不堪,牵连出还没长好的嫩肉变成了烂融融的。
那股奇怪的血腥味更是浓了。
白杬看得眼皮一跳,头皮发麻。
曜察觉到他的异样,立马将白杬勾到自己的身前,按着他的后脑勺靠在自己的毛毛里。
“哪里找到的?”曜声音平静。
“红狐部落,草原那边。”暗答。
曜的目光微闪:“嗯。”
暗见他的意思是同意了,轻轻地捏了捏自家伴侣的手,松了一口气。
曜划过拉车上的幼崽,声音里听不出丝毫的怜悯。“找星来。”
话落,拉车上的幼崽立马被带走了。
白杬动了动,仰头看向已经被青抱到兽皮毯上的小孩。
“那个小孩是奴隶?”
“嗯。”
白杬心下一沉。
看小兽人的模样,他还以为是那个部落精心照顾的幼崽。
“我刚刚闻到了奇怪的血腥味。”他喉结滚动,声音干哑。
曜蹲坐下,身量跟白杬站着相差不大。
他抱着白杬,让他更好地靠在自己身上。低声道:“兽人的鲜血味道与野兽的不同。”
“这样哦……”白杬抿唇,他之前怎么没注意。
他只听说过奴隶兽人的存在,但这是第一次清楚地看见。
小兽人看着也才四五岁的样子,四肢纤瘦,脸颊凹陷,露在外面的皮肤没一块是好的。
黑狼领地之外,只比他想象的还要艰难。
“他怎么会出现在黑狼部落的领地上?”
一个奴隶兽人,受尽了苦难的,身子怕是早已经亏空。也不知道他伤得怎么样了。
曜鼻尖碰了碰他绷紧的脸,轻声道:“等他醒来后问问。”
小兽人伤得很重,气息微弱。
白杬被星叫去帮忙。
小兽人是个亚兽人。
身上脏兮兮的,伤口里有很多草屑和灰尘。
白杬清理了一盆又一盆的污水出来,给他擦干净了身子换上自己的兽皮衣。
衣服换了,就剩那双光着的脚还没有清理。
白杬小心避开他的伤口,轻轻给他擦拭。
忽然,他动作一顿。
白杬皱着眉头,示意星过来。
星走到石床边,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
给小兽人收拾完,白杬怀揣着疑惑洗了手出去找曜。
草地上,几个兽人坐在一起,脸上的神情有些严肃。
白杬近了才听到他们说的是去部落集市的事儿。
他也不打扰,只伸了个懒腰往曜的背后一坐,整个埋入他背上的毛毛里闭目养神。
上一篇:钓系美人成为炮灰攻后
下一篇:小虎鲸只想跟人类贴贴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