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漆黑,一群兽人们往南边去。
他们悄悄地躬身行走,最后是奋力狂奔。
期间将失散的毛团子捡到一起,一个逃命的小队伍又齐全了。
“族长,继续往东边吗?”
他们现在已经偏离了去狼部落的方向,继续往东边,怕是后头往北能直接到达东山。
黑鹰兽人们是从西荒来的,现在大部分都在东边、南边搜寻他们。
糖抱着自己的脑子,想了一圈儿,最后道:“往东北。”
天气愈发冷了,他们在路上已经耽搁得太久。
到时候一下大雪,黑鹰兽人不一定少,他们赶路确实更难走。
就怕走到一半,没被黑鹰抓住,反而是冻死了。
糖目光坚定:“接下来,我们得赶时间了。”
月亮草部落和苍鹰部落的兽人在逃亡之中,狼部落一概不知。
冬季了,狼山的雪愈发的大。
可是去白鸟部落的黑狼兽人们还是没有回来。
*
部落里,各个厨房飘散着食物的气味。肉香混杂着蔬菜的味道,在食肉兽人们看来是鲜香无疑。
但食草兽人们闻着脸色苍白。
好在是知道黑狼部落是不会吃兽人的,他们的才稍微不那么害怕。
“兔族长,来尝尝我们部落里新发现的东西。”
因为知道了刚刚的事儿,兔部落的兽人们脸色都不怎么好看。所以对兽人口中新发现的东西也没有兴趣。
本来送完东西就该走了,但是黑狼部落要留着他们吃一顿。
所以兽人们只能在单独煮了素食的房间里坐下。
食草兽人体型小,胃口也不大。
照着狼部落那脑袋大一个的红薯,小一点地兽人可能就吃那么半个就饱了。
所以动用了厨房里的三口锅,煮了两次,远远够这一百来个兽人们吃了。
打饭的是亚,他比较温和,兽人们对他的畏惧也少一点。
白杬跟着这些兽人们一起,端着红薯慢慢吃着。
他注意着兽人们的动静,在他们吃第一口露出惊愕的表情时,嘴角轻轻抬了抬。
部落里的红薯多,兽人们既然是要在他们部落里一直生活下去,那迟早是要种红薯的。
要是喜欢那就更好,积极性更高。
大家互惠互利。
所以白杬想着用红薯跟食草部落的关系拉近一点。
“阿杬,这是……”
白杬:“红薯。”
兽人们当中有惊愕,也有习以为常。
看来着红薯在食草兽人当中,确实是已经有了。
“这是我们无意在大荒发现的东西,煮了很好吃,果腹能力强,所以我们就试着种了种。”
“正好各位族长祭司们也来了,我想着大家要是要种子的话,我们可以分给你们一点。”
“那怎么行,这个是你们找的。”
兽人们珍惜地吃着碗里的东西,轻轻一抿,嘴里都是甜滋滋的。
他们确实很喜欢。
但是食物毕竟珍惜……
“放心,种薯还是够的。”
兔族长看着轻叹一声,语气沉重:“那就谢谢阿杬了。”
“这有什么好谢谢的,我还要谢谢你们之前给了我们其他的种子呢。”
有了兔族长开口,其他的族长祭司也没有再推迟。
时候不早了,白杬吃完就领着兽人们去给这些食草部落的兽人装东西。
照例,他们带来的也收了,也返回了同等量的东西。
这一来一往,相当于是交换了。
食草部落的兽人们离开。
顿时,部落前面变得空空荡荡。
*
不久后,便入夜了。
夜晚部落里依旧热闹。
除了厨房,其余的六个睡觉的屋子里都点着树脂灯。
灯光柔和,衬得兽人们养了一年的脸面色不错。
每个屋子里,不管是地上还是炕上,都铺着厚厚的兽皮。睡地上的兽人怕冷,就变做原型。睡炕上的,就是些身体弱一点的兽人。
现在部落里几百个兽人,分散在六个大屋子里,还是够的。
中间的屋子。
白杬坐在其中,跟前放着个树桩。手还在上面不停地写写画画。
青年已经长成,身姿挺拔,皮肤白皙。长睫浓密,收敛着,遮住下面琥珀色的眼睛。
其余的兽人们围着白杬,或趴或躺。无一例外,面前也搁着兽皮。
树跟草并排趴着,夫夫俩咬着笔头,时不时地在兽皮上写几下。面上是如出一辙的苦恼。
“好难啊……”
两人齐齐感慨。
白杬听后笑笑,道:“现在的进度可比去年慢多了。”
因为部落里又加入了黑狼,在加上地鼠兽人也跟他们做了邻居,所以现在的教学进度比之前要慢了不少。
“要是曜在的话,你们连说难都没有空。”
树手往上,将趴在自己脑袋上的小狼崽子扒拉下来抱在身前。
他捏着小狼的黑爪爪在兽皮上按了按,道:“小花花,你帮你阿父学一点好不好。”
狼崽子花:“嗷?”
白杬听了扑哧笑出声。
一个树,一个草,生了个崽崽又取名叫做花。
白杬调侃道:“你们后面生的崽崽不会还叫叶和丫吧?”
树噌的一下坐起来。
“好名字!就叫这个了!”
白杬无语:“我就随口一说,取名字怎么能这么随意。”
草挪到白杬的身边,道:“哪里随意了,是最不随意的好不好。这可是祭司取的名。”
“阿杬,你在做什么?”
白杬轻笑:“画地图。”
“咱们部落不是有地图了吗?不过多画点也好,要不要我帮忙?”
白杬停手,看着草。
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是去学习吧,我记得明天你们好像是要复习考试。”
草的脸一下子就垮了。
眼尾跟嘴巴都耷拉着,看着好不可怜。
白杬不厚道地笑了笑,道:“没事儿,都是学过的东西。”
“而且啊,我这个不是在画以前地地图。你还真帮不上忙。还是安心学习吧。”
白杬画的是黑狼部落的矿产地图。
等以后摸索多了,争取把东荒的矿产地图也画出来。到时候他们找矿藏的时候也好找。
不过这事儿还是不要拿出来说,有没有用,只有以后知道。
冬季亮得晚,天也黑得早。
白杬经常做事儿,做着做着就感觉时间过去了。
如此,狼山进入冬季已经大半个月了。
曜那边还没有消息,白杬按耐不住,干脆踩着厚厚的积雪往狼山上爬。
几个贪玩儿的兽人跟着他,站立在这处最高的山上,眺望着东方。
“按理说,刚进入冬季的时候就该到了那边。”
“是呀是呀。”
“那现在半个多月了,怎么找也得走到狼山的范围内了吧。”
“是呀是呀。”
“所以我们要不要去找他们?”
“好呀好呀!”
“好个什么,你个笨蛋崽子。”
树裹紧自己的兽皮衣,艰难地将视线从兽皮衣里虎头虎脑的狼崽子身上挪开。
顺带捏住他的小嘴巴。
“不行!这么冷的天儿,不能放你出去。”
白杬耸耸肩:“我就是说说。”
“走吧,看样子还有得等。”
狼山矮,山顶也平坦。没有密林遮挡的地方,一片白雪皑皑。
白杬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在其中。
脚下一滑,忽然一屁股坐在丢。
好在球连忙拉住他,将人抬着站了起来。
晃眼间似乎在东边见到了几个黑色的点点,不过顾忌着白杬,兽人们匆匆下山。
山脚下。
地鼠兽人们打开自己的洞穴,从里面探出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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