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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所处的位置是狼山的南边。
冬季北风呜呜地吹,就住在南边才暖和。
北边冷,部落极少。连绵的雪山上,也就只有那些雪原部落能住得习惯。
山洞靠近森林,西面都是高大的树丛。
南面,只被黑狼清理出了几百米的空地。
就只有东边,也就是红狐住着的崖壁前,才是一片平坦的沃野。
大河从北边那个寒冷的地方来,流经数千公里的地方,又将上游带来的泥土在这块平缓的地带堆积。
河两岸,宽阔无垠。
几只白色的鸟立在潜水处悠闲地找食。
他们行动间惊扰了白鸟,视线便随着它的腾飞,误入一片澄蓝的天空。
如镜般清澈。
远望去。
河水如一道白链,将森林、草地分做了两半。
它以俯冲的姿势汹涌而来,却被温柔的平地所收伏。温驯得像从狼变成了家养的犬。
白杬吸了吸鼻子,跟在草的后头。
“草,这个种在哪儿?”
“河岸。”
“胡草喜欢水?”
“种在河岸边的淤泥里,胡草才能长得特别茂盛。”
白杬点头。
黑狼的行动力都是极强的。
刚一到地儿,草立马放下兽皮,像串珠似的沿着河岸掏洞。
白杬扬唇,乐乐颠颠地跑去打开兽皮:“草,我帮你。”
“不行!你去找菇跟毛他们玩儿,不能到边上来。”
白杬:“我小心点,不会掉下去的。”
草立马站直身体,警惕地看着白杬。
白杬忽然有种后颈皮子紧的错觉。
草翘了翘嘴角:“小阿杬,你信不信等曜回来,我……”
“行!我不去总行了吧。”白杬呼出口气,双手一摊,郁闷地坐在地上。
还是那句话,他什么时候才能成年!
*
“阿杬!来玩儿啊!”奶声奶气的叫声在后头响起。
白杬转头。一个一个的小狐狸脑袋叠着脑袋,凑在洞口,清亮的眼睛欣喜地看着他。
白杬嘴角一扬,抛下草就跑:“草,我去玩儿了!”
草啧啧直叹:“果然,幼崽就是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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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有了吃的,红狐部落又恢复了以前养幼崽当养猪的习惯,家里有什么都紧着小狐狸吃。
白杬一个蹦跳上了山洞,长臂一揽,毛绒绒全被他圈住。
柔软的触感隔着兽皮传来,白杬幸福地埋头一吸——
舒服~
奶香奶香的。
“你们好呀。”
“阿、阿杬好呀。”
阿杬真的好热情……小狐狸们毛毛下的耳朵粉红,难为情地想。
白杬在星的警惕眼神下,笑了几声,挨个肉揉了揉小狐狸的脑袋才收回手。
不过他看小狐狸们的目光依旧炽热。
他坐着也不安分,一会儿捏捏这个的爪子,一会儿将小狐狸抱在腿上顺毛。
小狐狸呼噜噜的越欢,星的眼神就越警惕。
白杬:“星,别怕嘛。我就是跟他们玩儿。”
安乐呵:“就是就是。”
星转过头去。
他哪里知道阿杬这么招幼崽喜欢。
喜欢就罢了,几个小狐狸都吵着要找阿杬玩儿,要不是怕黑狼,都恨不能住进黑狼部落里去。
也不想想,这话要是被曜听见了,他们红狐部落才是要连夜搬出的才对。
可阿杬这个傻幼崽还不知道曜的德行,就喜欢招惹他们部落的幼崽。
“阿杬,你们在种什么?”
“胡草。”
“我们部落也要种。”
白杬低头,指尖按在阿毛头上的那一戳呆毛上。收了手,呆毛又立起来,他抿着笑,又压下去。
“你们部落也有种子啊?”
“没有,阿球叔回来就有了。”
“这样哦。”阿毛头上的呆毛始终按不下去,白杬轻轻抱着他放下膝盖,又换成菇。
其余的小狐狸一个挨着一个,在白杬的面前围坐。大尾巴勾放在身前,天空一样干净的眼睛注视着他。
白杬将菇腿上的东西拆了。
其他的小狐狸看得紧张:“阿杬,菇是不是好完了?”
白杬专注着菇的后腿,轻“嗯”一声。
兽人的身体素质到底是好。
确认小狐狸的骨头长好了,白杬捏捏他的前爪:“试试,抬一抬爪子。”
菇一脸紧张。
毛耳朵紧跟着颤了颤。
其他的小狐狸一个贴着一个,眼睛睁得圆圆的。
族长依旧是笑呵呵的,但若是细看,他的眼底也藏着几分担忧。
在洞里所有狐狸的期待眼神下,菇屏息,抬了抬。
白杬:“噗嗤——”
他捏捏从自己掌心里抬起来的前爪:“不是这个。”
菇抬起的爪子僵住,毛毛下的脸滚烫。他小大人似的,奶声奶气:“这个、这个不算,阿杬再说一次。”
白杬嘴角的笑就没下去过。
“抬后腿。”
帮小狐狸稳住身子,白杬将注意力放在他的后腿上。
浅浅的毛毛下,后腿弹动,接着微微抬起。
想是怕,不敢力气太大。
白杬见差不多,帮他托着:“疼吗?”
“不疼。”菇小声。
“那就好。”
“这个木板可以不戴了。不过现在还不能跑不能跳。最多一天走一小会儿。”
安笑得愈发和蔼,他道:“好,阿杬放心,我们知道了。”
菇知道自己恢复了,轻轻松了一口气。
“谢谢阿杬。”
这样他以后也能成为保护红狐部落的兽人了。
“不用谢。”
陪着小狐狸们玩儿了一会儿,见草那边种得差不多了,白杬起身告退。
星忽然叫住他道:“阿杬,从明天开始,我每天去狼洞教你怎么当祭司。”
白杬几乎同时就想到了曜之前说的,教红狐部落钓鱼的条件。
曜的好心他领着。
而且对于大荒各部落的祭司是干什么的,他也就知道看病和占卜。
这些东西单靠他自个儿难摸索出来的,该学还是得学。
“星,一天学多久,学什么?”
星看了他一眼,起身。
他进了一趟山洞深处,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卷兽皮。
“这是我画好的,你提前看看。”
白杬双手接过,表情郑重:“谢谢星祭司。”
草在外面喊:“阿杬!回去了!”
白杬冲着老者矮了下身,跑出了山洞:“来了!”
安搂住窝在他身上的小狐狸们,对星道:“满意?”
“阿杬会是一个好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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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草,还有其他的植物要种吗?”
白杬跑到草身边,扫过那堆新翻的泥土。是黑色的,松软湿润。
草摇头:“其他的草药我养不活。”
“不只是草药,我们吃的草茎之类的也可以种的。”
“黑狼兽人不喜欢吃草。”草一脸认真,看白杬的眼神隐隐带着心疼和怜惜。
白杬:行,就他喜欢吃草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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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里,吵吵嚷嚷的。
草刚跳上石台,又立马跳了下去。
白杬后退一步,差点被他踩到了脚丫子。“怎么了?”
“别进去,里面呛鼻子。”草说完离开。
白杬捂住鼻子好奇地看了一眼。
洞里,阳光下,灰尘随着兽皮的抖动如爆开一般迅速充斥至整个山洞。
白杬瓮声瓮气:“桦爷爷,收拾山洞啊。”
“阿杬回来了啊。”
“离山洞远点儿。我们在收拾地上的兽皮毯子,垫了一个冬季,都硬了。”苍老的声音带着抱怨,不过又含着笑意,像哄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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