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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狼们得了小玩意儿,天天捧着泥塑四处炫耀。就连周围的食草部落都知道,黑狼部落是人手一个泥巴坨坨。
陶窑空了出来,该用来做其他的了。
这几天天天在下雨,淘洗池里蓄起不少水。
白杬踩着是湿软的草地靠近河边。
做完陶器后玩儿了五天,也闲了五天的黑狼们早就坐不住。见白杬出来,小心放好自己的宝贝,争先恐后地跑过去。
红狐金语调微扬,看着还有几分兴奋。“阿杬,是不是要做砖瓦了?”
白杬笑着点头:“对呀,又得干活儿了。”
金鞋子一脱,立马往坑里下:“还是原来那样是吧。”
白杬:“是。”
树过来,拉开站在淘洗池边的白杬:“那阿杬让一让,别像上次那样,差点就掉进坑里了。”
白杬踉跄。
得亏曜在他后头挡了一下,不然指定坐地上去。
曜眼中厉光一闪。
树手指哆嗦,磕磕绊绊道:“你瞪我干什么,我力道很小的。”
白杬扯了扯曜的手,指着地上:“是踩着石头了,不是树。”
树得意一笑:“我说吧,我注意着呢。不过阿杬还是太弱了,都成年了还跟个幼崽似的。”
“……”白杬哑口无言,事实就是如此。
在黑狼兽人的面前,他甚至连幼崽都不如。更像一只小鸡仔,能被他们任由摆布。
见曜看树的眼光愈发不对,白杬立马捂住他的眼睛。
“好了,你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
曜眨眼,长睫划过白杬的手心。
白杬撤手,顺带在自己的衣服上搓了搓。
他负手长叹。
罢了罢了,从成年后,被嫌弃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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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青砖的泥同样需要没有细砂的。
泥在水中润碎,经过挤压塌踩,变得粘稠细腻又不沾手。就像《天工开物》所说的“汲水滋土,人逐数牛错趾,踏成稠泥”。
要建房子,需要用到的黏土势必是之前的数倍。
白杬干脆让兽人们变做兽形,轮流去踩。
兽人们处理挖出来的黏土,白杬就将山洞里的木板抱出来在一旁做模具。
做砖不能像做陶器那样一个一个来,这样效率过低,怕是要等到冬天才能建出来一座房子。有模具就会快许多。
木板是部落里做了门之后现有的。
白杬将多余的部分截去,磨平整后拼凑出一个中空的长方体。
除去狩猎采集的兽人,部落里的兽人还有许多。
踩泥的踩泥,做模具的做模具。
一个上午的时间,踩泥的兽人们从气息平和到吭哧吭哧。
原先还傻乐呵,现在一换班立马在地上趴着吐舌头。
白杬摇摇头,只道这活儿就不是人干的。
一块好的青砖,从选土、和泥到最后的出窑,仔细算下来,十几道工序。就没有轻省的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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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东山,阳光映照在兽人们泥泞的脸上。他们额头上的汗珠晶莹,却比不过那双目的耀眼。
山洞前,火焰由浓烈变得微弱。熟悉的火锅香飘四溢。
“咕咕——”
兽人们垂着个大脑袋,看看自己干瘪的肚子,脚下不停。
“饿了?”白杬笑问。
兽人们委屈巴巴地看向做饭的那边。
似是心有灵犀,树举着勺子站在熏着兽肠的架子前,高声吆喝:“吃饭了!”
霎时,兽人们齐刷刷看着白杬。
白杬笑意深深:“去啊,看我干什么?”
话落,白杬只觉得面上被充满泥腥味的风打了一下。随后腰上一紧,被曜搂起就走。不过他们去的方向是河岸。
白杬回头,对已经跑了很远的脏兮兮的兽人:“洗手洗手!爪子脏了不许吃饭!”
又是一阵风而来,白杬眯眼。
“看来是饿惨了。”
曜:“打猎都没这么累。”
白杬:“真的?”
曜:“兽人擅长的东西。”
白杬点点头。
部落的兽人再怎么厉害,也不能让他们像牛一样折腾。得多来点兽人换班才行。
这事儿放心底,白杬专心吃饭。
这一顿不出意外,还是火锅。
火锅是好吃,可再喜欢,连续十几天,总吃得有点腻味了。
白杬知道兽人们贪吃的性子。
在没有找到新的合他们口味的食物之前,兽人们是不愿意换了这火锅的。
白杬扒拉了一口缺缺菜,目光发怔地看着石锅,思索还有什么能用来吃大锅饭的。
转念一想,现在的肉即便是不用来做汤也是够的。
那不做汤的,干吃也是可以的。
白杬抿唇,看着锅底那跳动的火焰咽了下口水。
忽然发现,好久没吃烤全羊了。
曜见他发呆,给白杬夹肉:“阿杬,吃饭。”
碗里多了一大口的肉。
白杬扒拉了下,决定等会儿跟大厨们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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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午饭吃完,白杬立马将几个大厨凑在一起。美其名曰:探讨厨艺。
白杬自个儿叽里咕噜说了一通,随后期待地看着树。
树真诚且迷茫:“阿杬,烤全羊真的这么好吃吗?”
白杬夸张地张开手:“那可不要太好吃了。”
虽然孜然他没有找到,但是其他的味道的草料和着羊肉一起腌制,出来的东西味道不一定差的。
湖思考片刻,道:“那要烤好多的白羊,一个烤很久,我们只有四个兽人。”
白杬吃饱了这会儿困意上涌,他捂着鼻子打了个呵欠。迷迷瞪瞪道:“暂时叫空闲的兽人帮着你们。”
他做砖的兽人累。
做饭的兽人一旦不做大锅饭,也累。
难道是兽人不够?
不对,留在部落的兽人有三四十呢……
白杬甩了甩困顿的脑子,拍了拍树的肩膀:“交给你了,不够你叫兽人。”
忽悠完大厨们,白杬带着小家伙们溜一圈儿消消食,顺便赶走瞌睡。
这才上午,怎么能睡觉呢。
给牛割了草,又看了下现在主要是老兽人们在养的灰灰鸟。白杬心满意足地回去继续做他那大青砖。
前面忙活着,白杬已经可以交出手去。
白杬干脆去了后山。
他们没有专门的砖窑,只能将陶窑改一下。
要烧成与红砖不同的青砖,多了一个窨水的步骤。
这就需要在陶窑的顶端修建一个四周高,中间低,可以用来倒水的平台。
水从上面倾倒,沿着窑壁而下。在水火的作用下,才能烧制出带釉而质地坚硬的青砖。(注一)
白杬这边忙着修窑,前头便挖泥做坯。
两边配合,但是进度也不算快。
越到中午,太阳越烈。
兽人们过来几个,见白杬干活就过来帮忙。
好歹是在第二顿饭之前弄完了。
外出的兽人们回来了,白杬看着一个个笑得灿烂的憨厚兽人,只像感慨一句:下午可算是能轻松一点了。
手背蹭了下发烫的脸,他收拾收拾,回去吃饭。
这顿不出意外,还是火锅。
至于为什么没有白杬说的烤全羊。自然是兽人们没有回来,下午这顿的肉不够。
饭后睡个觉,白杬捂着酸疼的胳膊爬起来。
“歇会儿?”曜捏着他的手臂,帮他按摩。
“已经睡了一觉了。”
白杬在他的胳膊上蹭了蹭眼睛醒神,然后往洞外去。
窑好了,泥坯正在制作中,还有什么呢……
白杬掉头往后山去。
前几天烧陶,柴火怕是用得差不多了。
烧青砖可以用煤,也可以用木柴。有煤自然比少木头来得方便些。
白杬呆呆地望着洞里只有一个角落,百来斤的木柴,问:“曜,咱们附近你见过黑黑的石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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