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路端坐着到了莲华观,那叫一个腰酸背疼,白锦扶从马车上跳下来,连伸了三四个懒腰松快筋骨,再看景彧下来,依旧腰板挺得笔直,风度翩翩,坐了这么久的马车跟没事人一样。
看得白锦扶在心里连连惊叹,真是把好腰啊。
再过不多见就要过年了,因此今天来莲华观拜神的达官贵人不多,小道士引着白锦扶和景彧上山,一路上统共也没见到两个人。
到了大殿,一个白须飘飘,慈眉善目的老道长接待了他们,得知他们是来结拜的后,便让他们在大殿里等一会儿,一来是要准备供品香烛香案之类的东西,二是也要算一算白锦扶和景彧的生辰八字,若是他们两人的生辰八字相冲,那就不宜结拜为兄弟。
可白锦扶哪里知道原主的生辰八字,于是把自己原来生辰八字的年份改了改,随便报给了老道士。
老道士翻着眼皮,一手抚摸着胡须,一手掐着手指,有模有样地开始掐算,可算了好一会儿都没说结果,时不时点点头摇摇头,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
景彧忍不住开口问:“道长,可是我们两个人的生辰八字有什么问题?”
老道士终于把眼皮翻了下来,神情肃穆地打量着两人,道:“贫道已经算出来了,你们二人命中并无兄弟缘,不宜结拜为兄弟。”
白锦扶压根儿不信封建迷信这套,故意找茬道:“我只听说过男女成婚要算生辰八字的,怎么认个干亲也讲究这么多?道长刚刚算了这么久,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的,是有什么说法吗?”
老道士道:“这也是贫道奇怪的地方,贫道给人算命批字这么多年,还从没算过这样的命格,贫道方才算出来,你二人并无兄弟缘,可却有——”
老道士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一脸难色,像是故意卖关子。
景彧眉心微敛,问:“却有什么?”
老道士看了看白锦扶,然后看着景彧一字一顿地道:“夫、妻、缘。”
白锦扶闻言惊岔了气,在一旁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景彧脸色也是时红时白,好一会儿才冷静地问:“道长会不会是算错了。”
老道士摸着自己的胡子,抬起下巴自信地道:“不可能,老道在这莲华观给人算了二十年的命,就算是宫里的贵人那我也是算过的,从来没人说我老道算得不准。除非你这八字是假的,才会算错。”
白锦扶止住了咳嗽,心虚地垂下眸:“……”老道士说对了,还真他.妈是假的。
不过这居然能被算出他和景彧有什么夫妻缘?也太他妈离谱了吧?
景彧也面露尬色,扫了眼白锦扶,思忖了一会儿又问老道士:“那道长,若我们执意要结拜会怎么样?”
老道士还没来得及回答,他打发去准备供品的小徒弟突然急匆匆跑了回来,“师父,国师大人听说宁安侯来了,有请宁安侯上山一叙。”
白锦扶闻言左边的眼皮重重一跳,季风摇要见景彧?
难道今天他终于要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国师大人的庐山真面目了吗?
景彧也感觉奇怪,他向来和深居简出的季风摇没什么往来,季风摇为何忽然想见他?
于是问小道士:“国师有没有说找我所为何事?”
小道士回答道:“国师大人是想询问宁安侯有关七皇子一事。”
景彧稍稍思索了一会儿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当初找七皇子当替罪羊的主意还是季风摇给隆庆帝出的,而他被隆庆帝指派负责找人,那季风摇找他了解一下寻人的进展也实属正常。
“好,那还请小道长带路,带我去见国师。”景彧说完,想起了白锦扶,转头对白锦扶道,“那阿扶你要不在这儿等我回来……”
这么好见季风摇的机会,白锦扶怎么可能放过,他赶紧上前拉住景彧的袖子,做出一副不想被抛下的表情,恳求道:“侯爷,我能跟您一块儿去吗?我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您放心,我不会给您添乱的。”
景彧思量了下,季风摇没说要单独见他,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便同意了白锦扶跟着他一块儿去见季风摇。
小道士领着两人上山,到了白锦扶上次来过的丹房外面,白锦扶有些犹豫要不要跟景彧直接进去里面见季风摇,就听景彧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叮嘱道:“里面的人是当今国师,他性子有些古怪,你进去后切勿随意走动,随意乱看。”
白锦扶点头低声道:“好,我知道了。”
走进丹房,便有一股浓重的药材味儿扑面而来,中药味闻起来又苦又涩,令人几欲作呕,白锦扶努力忍住了没咳嗽,悄悄抬起眼睛在丹房里四处打量。
屋子里布置得倒还算干净,药材贵丹药箱都整齐地摆放在墙边,中间一个巨大的炼丹炉,正不停地散发着热气,里面应该正在炼制丹药,那股一言难尽的药味也是从炉子里传出来。
白锦扶跟着景彧经过炼丹炉旁边,继续往里走,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季风摇本尊。
男人坐在一张长案后,正在抄写经书,他穿着一件烟灰色的广袖道袍,浑身上下没有其他装饰物,头上没有梳发髻,头发全披散在肩膀上,当中夹杂着几缕明显的银丝。
虽然已生华发,但季风摇那张脸却看起来十分年轻,俊眉朗目,相貌堂堂,皮肤因为终年关在炼丹房里脸蛋见不到太阳,显得有些苍白阴郁,但上面却不见一丝皱纹。
男人的相貌看起来绝对不超过三十岁,但据外面对季风摇的传言说,季风摇的年纪起码已经有五六十岁,怪不得隆庆帝对季风摇的炼丹术深信不疑,这老妖怪很懂驻颜之道啊。
景彧上前先给季风摇行礼问安:“景彧见过国师。”
季风摇闻言放下抄经的毛笔,站起身,一手横在腰间,对景彧微微颔首,“宁安侯不必多礼,请坐。”
声音听起来也完全不像个五六十岁的老人,反而很年轻,因为不怎么开口说话,所以嗓音略带一丝沙哑,有点像那种似醒未醒的渣男音,属于上网撩妹一撩一个准的那种。
季风摇和景彧分别在窗户旁的太师椅上坐下,白锦扶低着头默不作声地站在景彧身后充当小厮,一时也没引起季风摇的注意。
小道士进来给两人奉上茶,季风摇抬手做了一个让景彧喝茶的手势,然后悠悠道:“本座冒昧请侯爷过来,是想问一问侯爷有关七皇子的事,不知侯爷可查到什么七皇子的消息没有。”
景彧只是把茶杯端在手里,并没有打算喝,淡淡道:“二十年前的旧案,查起来颇为费神费力,让国师失望了,我暂时还没查出什么眉目。”
“是么?”季风摇不紧不慢地道,“就怕不是没查到,而是明明查到了却瞒而不报吧。”
景彧面色不改,目光平静地看向季风摇,“国师何出此言?”
季风摇道:“侯爷在宿州不是找到了疑为七皇子的人,为何没有上报给皇上知晓?”
季风摇都这么说了,景彧也不再遮遮掩掩,放下茶杯大方承认道:“国师不愧为国师,神通广大,人在京中,却连在宿州发生了什么也能洞若观火。是,的确有这回事,但是尚不能确定此人就是七皇子,故而才没有告知圣上,不知国师有何高见?”
“侯爷快人快语,那本座也开门见山了。”季风摇喝了口茶道,“你在宿州找到的那个死去的孩子,绝对不可能是七皇子,侯爷若想向皇上交差,还得再加紧寻找才行。”
景彧不解问道:“国师为何如此确信那孩子不是七皇子?”
季风摇沉声道:“本座近日夜观星象,发现七皇子的命星仍然明亮如昔,这足以证明七皇子尚在人间。”
白锦扶在后面听着暗暗咋舌,夜观星象就能看出来一个人是生是死?有这么神奇吗?这季风摇不会真是什么东西成精吧?
景彧修长的指节在茶杯盖上轻轻扣了两下,淡笑道:“我自然是相信国师道法出神入化,那不知国师是否愿意出手帮我算一算七皇子的具体下落,若能得国师帮忙,寻找七皇子必然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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