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扶抬起眼睛,无动于衷地看着唾沫横飞的烈王激.情表演,等烈王说完,又转过头看向季风摇,轻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想过所有会背叛我的人,但我从来没想过那个人会是你。”
季风摇并不低头看他,好像和他是两个完全陌生的人一样。
“七弟,事到如今,你还想攀咬其他人吗?”烈王唯恐事情还不够乱,添油加醋道,“方氏没有身孕乃是板上钉钉的事,难道你还想说是有人逼你这么做的?你拿子嗣的事欺骗父皇,是不是觊觎皇位?父皇!您要明察啊,要是让这样一个人继承了大统,那我大鎏岂不是成了四国中的笑话?”
白锦扶看也不看烈王,讥讽地道:“五哥,差不多得了,再演下去就过了。”
烈王忿忿指着白锦扶,“你还敢嚣张!”
“都给朕住嘴!”隆庆帝面色发黑,浑浊的眼球上布满血丝,阴鸷地盯着白锦扶,“传朕旨意,将熙王幽禁在西苑,非朕旨意不得出!”
作者有话要说:
第82章 活像个来索命的黑无常
守在外面的侍卫听到了隆庆帝的命令,进来将白锦扶押送了出去,等候在宫门外的大臣们看见侍卫押着熙王离开,都惊讶不已,都想知道刚才在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可隆庆帝早就下了约束宫人口风的严令,大臣们像是没头苍蝇,什么消息也探听不到,谁也不知道在这节骨眼上,病重垂危的皇帝为何会突然下令幽禁熙王。
烈王利用方氏假孕一事,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扳倒了白锦扶,心中正得意不已,两个最大的障碍都已经除掉了,这皇位最后会落到谁头上,那还用说吗?
为了坐上这把龙椅,他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耗费了多少财力心里姑且不论,为了斗垮东宫,他牺牲了岳家王家,甚至还有两个儿子的性命,到头来要都是为白锦扶做了嫁衣,那他就是死也不会甘心。
烈王正想在隆庆帝面前再大力献献殷勤,好让隆庆帝松口将皇位传给自己,谁知道隆庆帝却态度冷淡地对他道:“你也下去。”
烈王面色一僵,随即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想让隆庆帝留下自己,“父皇,您身边怎么能没人伺候呢,儿臣不放心您的身体啊。”
隆庆帝却不买他的账,今天的事老皇帝心里其实门清,就算白锦扶安排妾室假孕来争宠,可这是发生在熙王府内宅之中如此私密的事,烈王夫妇又是怎么知道的?看那方氏方才的言行,恐怕早已被烈王收买,焉知不是这些人联合串通陷害白锦扶?
隆庆帝自知命不久矣,所以撑着最后的心力也要安排好自己的身后事,这件事上熙王固然有错,但烈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假如让他继了位,以他那睚眦必报的性子,怎么可能放过熙王和废太子?
自己的儿子们自相残杀,隆庆帝作为老父,心里也难免生出些许悲凉,木着脸道:“朕想静静,除了国师,其他人都给朕退下。”
烈王见老爹执意如此,也知道自己多说无用,只能不情不愿地和其他人一起退了出去。
寝殿里就剩下了隆庆帝和季风摇,还有一直贴身伺候皇帝的王内官三个人。
隆庆帝挥了挥手示意王内官先出去到门外等候,等殿门关上,他目光如炬地盯着季风摇问:“你是何时与烈王勾结在一起的?”
季风摇笔直地站在距离隆庆帝床前不远的位置,不卑不亢地道:“皇上,臣不明白您的意思。”
隆庆帝冷笑道:“朕是快不行了,可朕没有老糊涂!今日这出戏,你觉得朕是看不出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怎么熙王一求子心切,你那儿就刚好有可以令妇人假孕的药,你究竟是奉谁的命要陷害熙王?朕一直以为像你这样的世外高人,应该不屑参与皇权斗争,所以对你信任有加,季风摇,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季风摇理了理衣袖,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好整以暇地道:“不管皇上信或不信,臣真的没有要故意陷害熙王殿下,臣也没有和烈王殿下有任何勾结,臣所言所为,皆是遵从臣之本心,没有为任何人左右。”
隆庆帝不相信地道:“你把药给熙王不是一天两天,可你早不报晚不报,偏挑这个时候来报,又作如何解释?”
“解释?”季风摇淡定地笑了下,“臣没什么好解释的,之前不报是因为不想,今日来报,是臣看见皇家有兄弟相残的好戏,忍不住想来凑个热闹罢了。”
隆庆帝听了季风摇的这番话不由愣住,一口气没提起来,剧烈地咳嗽了好几下,指着季风摇怒道:“你说什么?你竟敢这么跟朕说话,放肆!”
季风摇嘲弄地看着咳嗽得嘴歪眼斜,狼狈不已的隆庆帝,语调阴冷地道:“你知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有多久?狗皇帝,你也有众叛亲离,家破人亡的这天,你说我怎么可能错过这样的好戏。”
隆庆帝看着面前的季风摇,冷漠阴沉,不复以往在他面前装出来的恭敬,好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样子,心头一跳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连忙提起气大声对门外喊道:“来人!来人!快把这个乱臣贼子给朕拿下!”
可他连喊了两声,门外却毫无动静,一个进来的人都没有,好像守在外面的宫人和侍卫都凭空消失了。
季风摇迈着闲适的步子往前走了两步,看着隆庆帝讥笑地道:“皇上别白费力气了,不会有人进来的。”
隆庆帝伸手抓住旁边的床柱子,枯瘦如爪的手上青筋凸显,警惕地看着季风摇,“你想干什么?你难道想谋朝篡位?朕劝你别做春秋大梦,文武百官绝对不会听一个江湖道士的号令!”
季风摇阴恻恻地笑了两声,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你以为是人都想要你这张龙椅?”
隆庆帝睁大眼瞪着季风摇,“那你想要什么?”
季风摇蓦地嘴角一沉,收干净脸上的笑意,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道袍,目光冰冷阴森,不带一点温度,活像个来索命的黑无常。
“我刚才已经说了,我要看你众叛亲离,要你看着你们段家骨肉相残,家破人亡,得到应有的报应,死不瞑目!”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到底是谁?”隆庆帝虚弱地靠在床柱子上,双目死死盯着季风摇的脸,季风摇这么做好像是在为谁复仇,可他在脑海中仔细搜索了一遍,想找到和这张脸相像的人,可他这辈子杀的人实在太多了,怎么也想不起是怎么一回事。
季风摇道:“我是谁不重要,但皇上还记得被您杀死的莲舒夫人吗?”
隆庆帝恍然大悟,“你是为了莲姬找朕报仇?”
“不错。”季风摇坦然承认,冰冷的瞳孔里迸发出强烈的怨毒之意,“我曾和她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可二十年前,你从我身边夺走了她,若她能过得幸福那也就罢了,可你却不知道珍爱她,还听信谗言杀了她,我得知她的死讯后,投身道门隐姓埋名二十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亲手为她报仇,让整个大鎏江山都为她陪葬!”
隆庆帝震惊于真相,大口喘着气,“你为莲姬报仇,那你和熙王……”
“他自然是以为我会帮他的,”季风摇仰头放肆地大笑了两声,随后又立即低下头,指着隆庆帝讽刺地道,“可他是你的种,身体里流着你的血,我又怎么可能真心帮他?你还不知道吧?我长期让他服用一种毒药,等到药性累积到一定时候,熙王就会神智不清,对我唯命是从,等你这昏君一死,熙王被拥立继位,到时候整个大鎏就尽在我的掌控之中,哪怕我要他改朝换代,推翻大鎏,他也会照做不误,真是可惜啊,你不能活着看到那一天了哈哈哈!”
隆庆帝闻言勃然大怒,想他戎马半生,在皇位上坐了三十多年,哪里被人这样玩弄奚落过,自尊让他不甘心自己的结局会是如此,拼尽全力撑着残躯站起来,奋力朝季风摇扑过去,伸出双手想要掐住季风摇的脖子,“畜生!朕要杀了你!”
然而虎落平阳被犬欺,隆庆帝现在就是个垂死之人,那点力气连妇孺都不一定打得过,季风摇身体往旁边一晃,就轻松地躲过了他的攻击,让隆庆帝扑了个空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都不能爬起来,昔日叱咤风云、号令江山的一代帝王,临死却众叛亲离,孤立无援,此情此景看起来甚是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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