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去让厨房温一壶酒,准备两个下酒的菜过来,本王要和韩相小酌两杯。”白锦扶摆摆手让下人退下,注意到雨点打在莲叶上的声音好像忽然变大了,往凉亭外看了一眼,不知何时,雨势变得急骤了起来。
今晚这宫里,怕是没有人睡得着了。
——
隆庆帝近日里为了张淑仪的事神思忧虑,傍晚又开始阴雨绵绵,心情便更加不痛快,用完晚膳,看了会儿奏本后便早早地歇下,还没睡着,突然听到宫人进来禀报,说太子、烈王以及皇太孙进宫有要事求见,只得又从床上爬起来,披上衣服大步走了出去。
其他人早已等候在正殿,见到隆庆帝出来,齐齐下跪行礼,隆庆帝并未细看任何人,边走边丢下“平身”两个字,沉着脸坐到龙椅上,往下一扫,“大晚上的兴师动众请求面圣,出什么事了?”
段无忌走上前,先声夺人:“皇爷爷,是这样的,您之前让无忌暗中调查咏颐宫宫女春芝自尽一事,无忌已经查到了结果,特来向皇爷爷禀报。”
隆庆帝眉头拧了拧,不太赞同地道:“不是跟你说了这件事不要声张?你现在把这么多人弄到朕这儿,到底想干嘛?”
太子也是云里雾里,“是啊,无忌,你到底把我们叫过来要做什么?”
段无忌微微一笑,“皇爷爷、父亲,请稍安勿躁,实在是因为这件事的真相太过令人震惊,无忌不敢擅断,所以才会请各位长辈过来一起分辨分辨。”
“无忌,你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好端端的,你干嘛把王有成给抓进宫?”烈王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神色自若地质问段无忌。
段无忌挑了挑眉尖,似笑非笑地看着烈王,“看来五叔对此事还不知情?”
烈王睁大眼,一脸无辜相,“我知情什么?怎么你说的每句话我都听不懂?”
“五叔现在听不懂没关系,很快就懂了。”段无忌扯起嘴角笑了下,露出一口阴森的白牙,忽然拍了下手,“来人!把王有成带进来!”
立即有侍卫把五花大绑,嘴里塞着布条,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王有成押进殿里,王有成之父王瑾一看到儿子成了这副模样,大惊失色地冲到段无忌面前质问:“皇太孙,微臣的儿子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他究竟犯了什么罪,你要将他绑成这样?”
“他犯了什么罪?”段无忌冷笑,“他犯的,是足够让你王家满门抄斩的死罪!”
王父一听,脸色骇然大变,往后退了两步,将信将疑地问:“皇太孙此言何意?”
段无忌示意侍卫将王有成嘴里的布条取出来,揪住王有成的后颈衣领将人拖到隆庆帝面前,像扔垃圾一样把人摔在地上,冷冷道:“王有成,是你自己交代,还是本殿帮你说?”
王有成脸色惨白,已经被吓破了胆,哪里还说得出一个字来,烈王这时走过来,指着段无忌道:“段无忌,你少在那儿虚张声势,王有成怎么说也算个皇亲国戚,你一声招呼不打就把人打成这样,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五叔?你说,他到底犯了什么罪?”
“都到皇爷爷面前了,五叔这戏还准备唱到什么时候?”段无忌抬起下巴用鼻子对着烈王,讥讽地冷哼了声,转头对隆庆帝拱手道,“皇爷爷,孙儿已经查清楚了春芝自尽的真相,概是因为张淑仪和王有成通奸,春芝作为帮助张淑仪通奸的从犯,害怕主子奸情败露,所以才会畏罪自尽!”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俱都脸色一震,烈王妃听闻弟弟竟然做出了这样胆大包天的事,吓得两眼一翻差点晕倒过去,多亏被旁边的父亲扶住,王父脸色也不好看,但到底年纪较长,还能勉强保持镇定,问段无忌:“皇太孙,你说这话有证据吗?”
烈王也道:“是啊,证据呢?”
段无忌没理会其他人,只看着脸色铁青的隆庆帝,不紧不慢地道:“启禀皇爷爷,孙儿奉旨去搜查了咏颐宫,但并没有从春芝住处找到任何线索,便排查了在宫里与春芝相熟的宫女太监,结果被我查到四司六局有个叫德方的小太监,与春芝走得很近,而此人,恰恰就在春芝自尽一日后,也在宫里莫名失踪了,我便命人去德方的住处详细搜查,结果在德方被褥的夹层里搜到了一封还未来得及送出去的告密信,信上详细写明了,张淑仪和王有成,是如何在冷宫偷.情的过程。”
段无忌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信封,双手送到隆庆帝面前,“请皇爷爷过目!”
隆庆帝抽出信封里的信,阴沉的目光一行行看过信纸上的字,面色越发冷凝似冰,胸.前剧烈地起伏数下,一把抓起旁边桌上的茶杯摔在王有成脑袋前面,怒喝道:“混账!无耻!”
烈王妃父女吓得连忙跪下来,战战兢兢地伏在地上,只有烈王还不死心,跪到隆庆帝腿边,争辩道:“父皇!一个死了的宫女,一个下落不明的太监,单凭一张纸,空口无凭,如何能成为证据啊?难保不是有人心存歹念,要故意陷害王有成呢?”
段无忌冷笑道:“五叔,王有成不过只是一个侍卫副统领,有谁会用这种事陷害他?”
烈王回头瞪着段无忌,也冷笑道:“这就要问问皇太孙自己了,谁不知道王有成是我的内弟,张淑仪也是我举荐进宫伺候父皇的,陷害这两人通奸,正好就能让父皇厌弃了我,皇太孙觉得这件事对谁最有利呢?”
隆庆帝听了烈王的话,似乎也觉得有几分在理,眸光阴晴不定,看段无忌的目光带上了几分怀疑。
太子这个老好人出来和稀泥,先对烈王道:“五弟啊你先别急,这事若真的与你无关,父皇一向开明,不会怪你的。”又对段无忌道,“无忌啊,你还有没有别的证据?这一张纸,确实不能说明什么,秽乱后宫可是重罪,你可要谨慎。”
段无忌冷眼打量着烈王,“五叔,你这是铁了心要把戏唱到底了吗?再装就没意思了。”
“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演戏了?”烈王满脸凛然之色,气愤地指着段无忌道,“你难道是觉得我知道他们通奸却故意帮他们隐瞒?段无忌!你别血口喷人!”
“到底是血口喷人还是装腔作势,五叔您心里最清楚。”段无忌回头朝门外喊了声,“把人抬进来!”
立即就有两个侍卫抬着一副担架进来,担架上好像躺了个人,上面蒙着一块白布,看不出是生是死。
侍卫把担架放下来,掀开白布,露出下面的真面目,是一个身穿太监衣服的男人,双目紧闭,嘴唇青紫,脸上布满了泥土和枯枝烂叶,看起来早已气绝多时,其他人看见尸体连忙往两边躲。
段无忌指着尸体道:“皇爷爷,这具尸体就是失踪多日的德方,我的人是在宫里的一口枯井中找到他的,有宫人看见,就是烈王的亲信将德方投入枯井之中!”说罢又看向烈王,凌厉的眸子里难掩胜利在望的暗喜,“五叔,若你真不知晓此事,那为何要指使亲信帮王有成杀人灭口?”
烈王脸上肌肉抖动,指着段无忌大声道:“你……你胡说八道!”
段无忌气定神闲地挑眉,“是不是胡说八道,只要把王有成,还有五叔的亲信严刑拷打一番,真相自然就能水落石出,再不济,不还有张淑仪呢嘛?”
隆庆帝对段无忌的话已经信了七八分,眸光一冷,一脚用力踹向跪在他腿边的烈王,大骂到:“畜生!你干的好事!你竟敢欺瞒朕!”
“父皇明鉴!儿臣没有!”烈王从地上爬起来,对着隆庆帝声泪俱下地道,“儿臣对父皇忠心耿耿,决不敢做欺瞒父皇的事,儿臣是冤枉的啊!”
隆庆帝用力地拍了下龙椅扶手,咬牙道:“铁证如山,你还敢说自己冤枉!那你解释解释,你若不是心里有鬼,为什么要指使人杀人灭口?”
烈王趴在地上回头看了眼地上太监的尸体,连连摇头道:“儿臣根本不认识这个太监,也从来没有指使人杀他!”忽然想到什么,指着段无忌道,“春芝死了,德方也死了,谁知道他俩到底是什么关系,你用两个死人就想定我的罪?是黑是白都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你难道是亲眼看到了我让人杀人抛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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