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拿了碗筷过来,景彧衣摆一撩,面无表情地在白锦扶对面坐下,扫了眼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色,阴阳怪气地来了句,“你胃口倒好。”
白锦扶听出他话里带着情绪,夹菜的手势一顿,“……你是来吃饭的还是来找茬的?”
景彧避而不答,双目炯炯地盯着白锦扶,“我听说,皇上给你送来三个美人,你全收下了?”
白锦扶眼皮跳了跳,放下筷子,一脸苦大仇深,“你都知道了?我这也是没辙啊唉——”
一口气还没叹完,夏嬷嬷突然风风火火地进了院子,在门外行了礼,笑呵呵地问白锦扶:“殿下,你今晚是想要哪位美人伺候?老奴好让姑娘提前准备起来。”
白锦扶咳嗽了两声,摆摆手道:“今晚先不着急……”
“怎么不着急,”夏嬷嬷不满地道,“这孩子也不是一次两次就能怀上的,尤其殿下您还……所以更要勤快些才是!殿下,您得体会皇上的一番苦心啊!”
白锦扶没想到自己当时为了拒绝皇帝的指婚随便找的借口,如今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瞥了眼对面坐着的面色紧绷的景彧,有种当面出.轨的心虚感,可皇帝那边又不能不应付,要不然,皇帝要是知道他隐疾未愈,怎么可能会把皇位传给一个“太监”儿子?
在夏嬷嬷步步紧逼的追问下,白锦扶只得硬着头皮胡乱地点了三美之中年纪最小的方氏晚上伺候,夏嬷嬷得到了答案,高高兴兴地退下去张罗今晚的节目了,留下白锦扶和景彧相对而坐。
白锦扶伸手过去讨好地拉了拉景彧的衣袖,压低声音道:“你放心,我不会碰她的。”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非礼也。”景彧眸中酝酿着冰冷的怒意,克制地道,“就算你不碰她,那姑娘在你房中过了一晚,也是你的人了,碰不碰,又有什么区别?”
白锦扶无奈地垮着脸,“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就算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景彧静默思忖片刻,突然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眉头紧蹙仿佛遭受着什么巨大的痛楚,把白锦扶吓了一跳,以为是他胸口的伤口疼,立即站起来过去扶住他,满脸关切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来人!快来人!”
景彧一把紧紧抓住白锦扶的手,双眸紧闭似昏过去般倒在白锦扶胸前,正当白锦扶急得心脏狂跳时,趁着下人进来之前,景彧悄悄在白锦扶手背上捏了一下,白锦扶立即察觉到景彧的小动作,疑惑地低下头,看见景彧紧闭着的睫毛飞快地颤动了两下,心中顿时醒过神来,于是大声对下人吩咐道:“来人,快请大夫来,宁安侯旧疾复发晕过去了,快把他抬到我的床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76章 情之一字,最无道理可言
下人们听见白锦扶的叫唤,忙进来七手八脚地将景彧抬进房里,放在床上,又忙不迭请了大夫过来看,景彧本来就是装病,大夫过来诊完脉看过伤口后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但见景彧一副双眸紧闭,似十分痛苦的表情,心里大概也猜到了七七八八,也没戳破这层窗户纸,开了些固本培元的药,叮嘱要多静养便离开了。
白锦扶吩咐下人去按照大夫开的药方下去抓药熬药,有亲随多嘴问了一句,要不要将宁安侯送回侯府,被白锦扶义正辞严地否决了。
“宁安侯伤口未愈,万一送回去的途中伤口迸裂,加重了伤势谁能担待得起?”白锦扶站在床前叫来陆棠,一本正经地吩咐他道,“陆棠,你现在回侯府告知杨太夫人一声,说侯爷旧伤复发暂时留在本王府里养伤,等他无碍后,本王自会派人送他回府,让侯府众人不要担心。”
陆棠心领神会,应下道:“小人遵命,那小人顺便也回去拿些侯爷平时换洗的衣物过来,侯爷的伤怕不是三两天就能好的,恐怕得在殿下这里多住些时日。”
白锦扶给了陆棠一个“就你机灵”的眼神,赞许地点了下头,“你思虑的有道理,那快去吧。”
陆棠领命退下,其他人也陆续离开房内,各忙各的事去,等人都走干净了,白锦扶关上了房门,回到内室,看着悄无声息地躺在床上好像真昏睡过去的景彧,走过去在景彧身上盖的被子上拍了一下,笑着道:“行了别装了,就剩你和我了。”
景彧睁开眼,眉头随即舒展,不见有丝毫痛苦之色。
“你倒是反应快,我差点都没跟上你的节拍。”白锦扶在床边坐下,扶景彧从床上坐起来,半真半假地调侃道,“你是怎么想出来这招的?装病可不是君子所为啊。”
景彧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难免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偏头不自在地道:“不装病,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你和别的女人入洞房?”
白锦扶故意道:“你以为占着我的床,就能让我入不了洞房了?我这熙王府虽比不上皇宫,但几百间屋子还是有的,难道会少张床吗?”
景彧眼神一凛,蓦地攫住白锦扶的一只手腕,将人拉到自己面前,眼神危险地盯着白锦扶,“你敢?”
白锦扶笑着举起手作求饶状道:“不敢不敢我不敢,你可是我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我怎么舍得让你伤心?”
景彧也知道白锦扶纯粹是嘴巴欠,只是说说而已,偏自己每次都心里明白还每次都中招,只要出现任何可疑之人会跟他抢白锦扶,什么身为君子当心胸宽广豁达,忍常人所不能忍这些话就都被抛在了脑后,只剩下小儿女那般拈酸吃醋的心思,毫无办法控制。
无怪乎世人常说,情之一字,最无道理可言。
白锦扶就是有办法上一句话还让他如坠冰窖,下一句话又能让他心花怒放,他这辈子算是被白锦扶给拿捏死了,景彧松开白锦扶的手腕,语气生硬地道:“你就尽管作弄我罢。”
白锦扶见他有些像是在生闷气的样子,忙在他脸上摸了摸,又讨好地将唇凑上亲了亲,才哄得景彧的脸色多云转晴。
不过很快,两人又开始为此事烦恼起来。
“就算装病也只能挡得了一时,你总不能老赖在我这儿不走吧?”白锦扶用手支着下巴,开始冥思苦想,“还是得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才行。”
景彧这会儿装病,请了大夫来一进一出的功夫,天色也全暗了下来,忽听房门外响起了那夏嬷嬷的声音:“殿下,奴婢把人给您带来了,不知现在可方便让方氏进去伺候?”
夏嬷嬷还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自然也不知道景彧还在白锦扶房中,当着“正室夫人”的面就给白锦扶房里塞人,假如她知道了景彧和白锦扶的关系,那这一定会是她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
白锦扶瞥了眼景彧隐有怒意的脸色,忍着笑走过去开了门,看见院子里的夏嬷嬷和她身后的方氏,道:“方氏一人进来就行,其他人没我的吩咐,不许靠近房门半步。”
方氏有些受宠若惊,她在三人中年纪最小,五官还没长开所以相貌尚不如另外二女生得明艳,没想到才来熙王府第一日,熙王偏唯独看中了她,因此精心打扮过,又拿出教男女之事的册子好好温习了下,打算趁今晚一举笼络住熙王的心,好让她今后在王府站稳脚跟。
夏嬷嬷鼓励地看了方氏一眼,“去吧,好好伺候王爷。”
方氏含羞带怯地款款朝白锦扶走过去,进了房内,房门关上,方氏抬起眼睛小心翼翼地扫了眼白锦扶,小声地问:“王爷,可要奴家伺候您沐浴?”
白锦扶摆摆手道:“不急,你先坐。”
方氏不明所以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有些拘谨地垂着头,等待着白锦扶的指示。
白锦扶也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杯,不紧不慢地掀开杯盖喝了口茶,冷不丁问:“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方氏愣了下,意识到这话是在问她,于是道:“回王爷的话,奴家双亲健在,家中还有一弟一妹,弟弟年方十二,小妹不过五岁。”
白锦扶放下茶杯,声音忽然冷下来,“韩贵妃选中你们,不仅仅只是送你们来伺候我的吧?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事交代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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