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离看了看周围,了然,“好。”
温诺有点愧疚,特地去了一家自己常去的高档餐厅,想请室友吃一顿好的。
两人的外貌都很出众,为了进餐环境安静舒适,他们选择在包厢里吃。温诺有这家的会员,点好单之后很快就上齐了菜品。
吃到爱吃的菜,温诺早上糟糕的心情终于好转了。
青年两颊鼓鼓,唇珠微微上翘,印上了点点油润的汁水,眉眼满足地弯成小月牙。
温诺吃得急,被烫到了,嘴巴轻轻地吸气,眼角泌出泪花。
应离蹙眉,抽了张纸巾递给他,沉声:“吐出来。”
温诺一脸痛苦地咽了下去,但还是接过应离递给他的纸巾:“谢谢……”
开玩笑,吃进去的东西岂有吐出来的道理。
应离眉心皱得更深了,不赞同地看着他:“慢慢吃,不要吃太烫的东西,伤害食道,喜欢吃烫食的人得食道疾病与血压出问题的概率比一般人高。”
温诺呆呆的啊了一声,后知后觉这好像撞上了室友的专业领域了,臊得耳尖红红,像个挨训的学生:“知道了……我今天没吃早餐,所以有点饿,吃急了,平时不会这样的。”
应离板着脸:“不吃早餐容易得胆结石。”
温诺:“……”
室友的语气太严肃,容易给人造成他有点凶巴巴的错觉。
温诺抿了抿唇,暗忖就连他的父母和哥哥都没这样训过他咧。
但室友说的也没错,是为了他好,温诺只得软下声音,好脾气道:“好嘛,我听你的。”
应离稍稍怔愣了一下,觉得温诺好乖。
其实刚刚话说出口他就有点小小的后悔,他是温诺的男朋友,而不是爹,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似乎都不喜欢爹味说教,容易生出逆反心理。
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就因此很讨厌他。
温诺挠挠脸蛋,觉得好不容易和谐一些的气氛似乎又有些变冷了,于是拿起公筷朝桌上那盘红米肠夹去,嘴上推荐道:“室友,你尝尝这个,这个可好吃……”
“叮”——
应离也正好去夹那块红米肠,两双筷子在空中相碰,两人皆是一怔。
应离撤回筷子,抬起碗去接,目光沉静:“谢谢。”
温诺结结巴巴道:“不、不客气。”
黑发下的耳朵更红了。
坏了,玩了尬的,怎么搞得好像故意跟人调情似的啊啊啊啊。
应离吃掉那块温诺夹给自己的菜,礼尚往来道:“这个豉汁排骨也挺好吃的。”
温诺看过去,脸上带了点犹豫,这盘菜有辣椒,但自己说不吃是不是有点不给室友面子了。于是温诺心一横,夹了一块笑着放进了嘴里。
咀嚼了没几秒,青年白皙的脸颊就肉眼可见的变红。
应离一愣,问:“怎么了?这很辣吗?”
温诺笑着道:“还好。”
话音刚落,眼泪就流了下来。
温诺:“……”
应离:“……”
应离总是沉着淡定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些许错愕,他默默地又抽了张纸巾递过去,温诺默默地接过擦了擦。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没提温诺被辣哭这件事。
应离把那盘菜和自己面前的一盘换了位置,沉声道:“抱歉,我不知道你不能吃辣。”
温诺喝了口冰柠茶,尴尬地摇摇头:“没事,是我自己没说。”
“吃不了为什么还要点?”
温诺讪讪道:“给你点的嘛……”
应离筷子一顿,“给我点的?”
“嗯,”温诺语气有些艳羡:“你长得这么高,是北方人吧?北方好像挺多地方都挺能吃辣的。”
不过听应离说话,似乎又没有什么口音。
应离沉声道:“我是甘孜藏人。”
温诺一怔,随即惊讶地嘴唇微张:“你是藏族人?你家在哪里啊?”
“丹巴,嘉绒藏族。”
温诺吃惊地瞪圆了眼睛。
室友原来是传闻中骁勇善战的康巴汉子……怪不得这么高呢,五官轮廓也很深邃,仔细一看确实有些异域风情,但是瞳孔却是很深的黑色,又糅杂了东方的神秘韵味。
不敢想室友穿着藏袍藏靴的样子会有多帅。
应离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睛看,便轻轻眨了一下:“我爸是汉人。”
而后又说道:“我们原先是不怎么吃辣的,后来可能是受川地区的影响,现在也能吃辣。”
温诺很好奇,隔一会就要问点关于藏区的问题。
“你们那的人是不是都很高很帅啊?”
“高的人是挺多的,长相的话,其实也还好,没有网上说的那么夸张。而且康巴地区有些人会保留留长发的习俗,还喜欢扎藏辫,其实不一定符合主流审美。”
好真实的回答。
温诺笑起来,了然的哦了一声:“大概和那些浓颜系女星回到新疆老家差不多?其实也并不是遍地是美女?”
应离唔了一声,不置可否。
话题打开,这顿饭最后还是挺融洽的吃完了。
温诺发现,其实室友也不是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只是单纯的话少,但是不会高傲和不礼貌。只要你问他问题,他基本都会态度很好的回答。
而且观察力也很仔细,挺会照顾人的。
明明他们在不断地聊着天,室友却总能注意到他的杯子里的茶空了,还不用他开口,应离就已经先给他倒满了。手上若是不慎沾到油渍,他自己都没发现,餐巾纸就已经递过来了。
而且令他惊讶的是,应离的吃相超级好看。
温诺兴高采烈地聊完了天,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明明是要来挑应离的毛病的。
结果他一回忆——
室友吃相斯文而整洁,即使是吃一些酱汁很多的菜时仪态也非常优雅,反倒是他自己又是被烫到又是被辣哭……不忍直视。
算了算了,来日方长,还有机会。
温诺点的有点多,桌上还剩了好些菜,浪费总归不太好,剩下的还能再吃一顿呢,于是道:“你等一下,我去要两个打包盒。”
应离淡声:“我去吧,你再喝两口冰水含一含,等不冰了再咽下去。”
应离担心温诺烫到的地方会起泡。
嘴巴有创口最麻烦了,毕竟人不能不吃东西,伤处容易发展成溃疡,更痛。
温诺不好意思地说好。
等打包好了,两人走出包厢,温诺迈开腿想往前台走去结账,却被应离叫住。
“我买过单了,走吧。”
温诺一愣,急了:“你怎么一声不吭就买了呢?小票在哪,我看看。”
应离从裤兜里摸出一张小纸条,递给他。
小票很长,应离展开一看,总消费六百多,这对一些普通家庭的大学生来说,可能是半个月的生活费了。
本来想请室友吃顿好的,结果温诺蹭了顿大的,有点过意不去了。
他不高兴地蹙起眉头,拿出手机:“我跟你AA,转账给你。”
应离说不用了,但温诺还是给他发了三百多过去。
温诺抿着唇,本来高高兴兴的小脸都有些暗了。
什么啊,这么见外,他连跟普通朋友吃饭都没让人请过呢,更何况是男朋友。
尤其是知道了室友来自是少数民族的,偏远地区的人走出来不容易,温诺更萌生出了一种自己在欺负老实人的错觉。
应离有些不解,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温诺好,他反而不高兴了。
他思索了一下,补救道:“下午我没有课,我帮你搬东西吧。”
温诺说的“搬过去”其实是人搬过去,东西他是懒得拿了,想着缺了什么再重新买。但应离这样一说,他眼睛转了转,欣然接受:“好啊。”
搬家这种事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吃苦耐劳的能力了,不仅可以从男友力方面去挑刺,还能看出一个人的品格。若是室友累到了,冲他抱怨的话,他就可以假装自己玻璃心被伤到了,然后提出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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