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ron:我有一个朋友,遇到了感情困境。】
申秋:“……”
申秋看到的时候,都不想回他。
还“有一个朋友”咧,应离哪来的朋友……这不值钱的,大概又是想秀恩爱了,申秋不想惯着他。
但是人大概就是贱的,申秋忍了两分钟,还是没忍住回了他:【啥毛病?】
【Aaron:就是,我朋友的男朋友最近对他忽冷忽热,为什么呢?】
申秋一愣,忽冷忽热?
他回忆了一下温诺送应离登机时的表现,眼神都快拉丝了,那表情不可能不爱啊。应离就更别说了,从恋爱开始就逐渐变得讨人嫌了,小情侣怎么看都是蜜里调油。
再说了,温诺也不像那样的人。
这么看来,可能还真是应离不知道什么时候认识的新朋友吧。
申秋沉吟一声,反正不是他的朋友,那他说话就不客气了哦。
【申秋:我们大科学家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了,网上不是有个很形象的比喻吗?】
【申秋:当你洗澡的时候,如果你发现洗澡水忽冷忽热,那么你就要明白是有人在跟你共用水资源了。】
【申秋:说人话,你朋友的男朋友外面有人了。】
【申秋:要么精神出轨,要么肉|体出轨,你让他选一个吧。】
应离定定地看着那行字,直到手机屏幕的光熄灭。
一室黑暗。
应离静坐了半晌,回他:【你胡说。】
申秋:“???”
应离把手机按灭,仰面靠在了沙发上。
温诺不会那样对他的,他不信。
可是,今晚他给温诺发的消息,温诺一条都没回。
这骤然冷淡的这段时间之前,温诺都是恨不能二十四小时贴在他身上的,也时常馋他的身子,想跟他摸摸贴贴,但这些行为最近都没有了。
果然是因为不满意他的表现吗?
还是外面有谁……做得比他要好,勾引了温诺?
男人孤寂的身影仿佛在不断地往外冒着黑气,心一点点沉落下去。
他忍不住了,他要去找温诺。
应离倏地起身,头痛得快裂开。
是温诺先走进他的,就算温诺对他没有耐心了,不想跟他玩什么柏拉图了……他也不允许温诺离开他。
要是没法接受柏拉图,他可以改。
他觉得他可以的,这段时间,他感觉自己愈发沉迷其中了,至少在跟温诺亲近的时候他完全升不起抵触的心理。没道理试都没试过,温诺就不要他了。
他刚拿起手机,手机就在手心了震动了一下。
应离解锁屏幕,薄唇倏地抿紧。
一条来自温诺的信息映入眼帘——
【应离,你现在快点出来一下,来我之前租的房子,你还记得地址吧?我在这里等你!快点快点!】
之前租的房子?都好久没去过的地方了,为什么在那里?
电光火石间,“金屋藏娇”这四个字横冲直撞进应离的脑海里,撞得他脑仁生疼。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温诺有了新欢,不想要他了,所以跟他提分手……?
应离脊梁僵直,怔愣了半晌就以最快的速度去穿鞋。
无论如何,他都要见到温诺再说。
他已经很听话了,温诺不会不要他的。
——但,万一呢?
这个鬼魂般的阴森话音萦绕在他耳边,激起阵阵幻听。
万一呢,怎么办,他不知道。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万一温诺要跟他分手,要跟别人在一起,他真的接受不了的……那要做小三吗?
那更不行了,他学习礼义廉耻这么多年,不是为了给人当小三的,即使对象是温诺……真的不行吗?
其实张弛闯进宿舍的那一天有句话说得还蛮中肯的——“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有没有一种可能,温诺像当初馋他一样,只是贪恋奸夫的身体,但灵魂还是爱他的。毕竟无论如何,应离就无法说服自己温诺对他的温柔与特殊,都不带有爱意。
这不可能。
算了,想这么多都没有用,无论如何,他都要亲眼去看看。
夜晚的冷风刮过男人绷到极点的脸颊,眼睛已经睁得太久变得干涩,眼眶通红刺痛。
应离用最快的速度赶往温诺曾经在校外住的高级公寓,快步走到最后甚至跑了起来,胸腔里的空气压缩到肺部生疼。
一路赶到了门外,应离才猛地停了下来,举起的手久久没能在门铃上按下去。
给他开门的会是谁。
会是温诺吗,还是不认识的人。
停在空中的手渐渐缩紧,阴沉沉的眸子暗到了极致,一丝光亮都透不进去。
如果有别的人,他也不会放手的,他要抢回来。
烧心焚骨的烈火在煎熬着他的理智、他的心和五脏六腑,眼眶烧得滚烫,胸口却像穿透了一个大洞,凛冽的寒风不断从空洞涌入,肆虐他的岌岌可危的精神状态。
诺诺,他好像真的生病了。
是一种比皮肤饥渴症还要可怕许多的疾病。
但以他浅薄的学识,辨别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样的病症,恐怕是最尖端的医疗手段也无法是他疗愈。
他深深地用力地闭了一下酸涩的眼睛,终于朝门铃按了下去。
屋内很快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啪嗒——”门从里被人打开。
少年白皙俊秀的脸蛋出现在他的视野范围内,屋内黑漆漆的,很暗,没开灯,只有昏黄的光线……像是烛光。
应离的疑问都滞涩在了喉口。
为什么没开灯,温诺在做什么?
他发觉他不敢问。
应离的眼神有些空茫,无措地看向温诺,低沉的嗓音嘶哑得可怕:“诺诺……”
温诺却仿佛不耐烦看他,只低头看着手机,然后猛地把手机揣进裤兜里,从身后的置物架上拿起了什么,对准他啪的一下。
五颜六色的彩带浇了他一头。
应离被这阵声响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倏地,温诺像只小飞兔一样冲进他的怀抱。
小男友身上的味道好闻得让人沉醉,环着他的手臂暖暖的。
温诺在他怀中仰起毛茸茸的脑袋,软软的脸颊肉就贴在他的胸膛前,冲他甜甜的笑:“应离,祝你二十五岁生日快乐!!!”
应离完全愣住了,像一台需要处理的信息太多而宕机的老旧电脑。
温诺笑着把粘在他头上的彩带都取下来,又用软乎乎的掌心去捧他的脸颊:“怎么这个表情,惊喜傻了吗?”
他像个被等待着宣判死刑的囚犯,突然被他的神明赦免了,悬吊多日的心缓缓地落下,竟有种在梦中的不真实感。
“……嗯。”应离怔然道:“确实没想到。”
已经很久很久,久到应离都记不清了,上一次有人给他庆生是什么时候,不记得了。
母亲已经离开他很久。
外祖父和外祖母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也不太会使用智能手机,时常记不得日期。
父亲,如果那个人还能称之为是父亲的话,就更不用说了。
应离从来没有过自己的生日是个特别的日子的认知,它就像是再平凡不过的一天,就这样无事发生地度过了二十四次。
胸口被穿透的破洞在温诺的注视下一点一点修复如初,冷得发木的四肢开始回暖,仿佛一具沉落到冰冷水底的躯体重回人间。
他又一次被拯救了。
应离缓缓地从肺腑里呼出险些令他窒息而死的郁气,乌沉的眸子掀开,里面跳动着灼灼的火焰。
温诺觉得这样的室友有点陌生,疑惑地小声道:“哥哥?”
室友不说话,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垂眸望着他时,竟莫名有种阴沉的黏腻感,仿佛一条有种无机质瞳孔的人鱼,没有人类应有的感情,有的只有旺盛的食欲。
温诺怕怕的。
下一刻,他就被猛地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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