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数你还往脑袋上砸……”
“急眼了。”
陶东岭侧过脸看了陈照来一眼,陈照来脸色煞白,陶东岭笑了一下,说:“我没事儿,来哥。”
进了屋,陈照来扒下陶东岭的外套,拽着他T恤给他脱了下来,陶东岭疼得抬不起胳膊,后背被砸的那一条已经迸起半指高,陈照来按了几下,在陶东岭“啊啊啊”的惨叫声中松了口气,说:“还好,没伤到骨头,不过这到明天肯定淤肿得更厉害,得疼些日子才能好。”
陶东岭托着胳膊试着活动了一下,咬牙骂道:“这帮疯子,拿角钢砸人,就不怕砸出人命。”
“你跟疯子讲什么人命不人命的。”
门口有人探头探脑,问:“那个……你们没事吧?”
陈照来回头说:“没事儿,都回去睡吧。”
对方说:“我这儿打了报警电话,派出所的人说一会儿就过来。”
陈照来说:“行,我知道了,谢谢你。”
人走了,陶东岭冷哼一声:“孬种。”
陈照来笑笑:“司机常年在外挣点钱不容易,不想惹麻烦也正常。”
陶东岭说:“你还不是为了他们。”
“那你呢?你单枪匹马冲下去是为什么?”
陶东岭抬头看他,陈照来与他对视一眼,转开视线,伸手又在他青肿的肩背上按了两下。
陶东岭说:“至少我单枪匹马下去了,你就不是单枪匹马了。”
陈照来说:“下次别这样,我一个人能应付。”
“我下次肯定绝对百分百还是这样。”陶东岭疼得脸色泛着青,看着陈照来说:“你要是觉得我是为了你,那我就为了你,你要不愿意这么想,那我就为我自己,因为我想这么做。”
陈照来沉默了一会儿,说:“我那儿有药油,去拿来给你按一按,活血化瘀好得快。
陶东岭说:“行。”
陈照来起身走了,陶东岭拧着眉,叹了口气。
药油里面不知道什么成分,按上去清清凉凉的,把整个后背那种火辣辣的疼压下去不少。
陶东岭趴在床上,陈照来跪在一侧帮他按了一会儿,按得他都有点犯困了。
“来哥……你这手法也太专业了,跟谁学的?”
“以前训练结束大家都会互相这么按一按,减少运动损伤。”
陶东岭低声“哦……”了一声。他想起陈照来跟他那个前男……战友就是互相这么摸摸按按的,心里更堵了几分不爽。
楼下派出所来人了,陈照来得下去,他扯过被子盖在陶东岭腰上,说:“行了,今晚先凑合这么睡一觉,明早我再给你按一按。”
陶东岭趴在枕头里“嗯”了一声。
其实派出所的人来了也只是调查取证一下,做做笔录,盗贼团伙都跑了,后续侦破需要时间,要抓人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做到的事儿。
陈照来配合完工作,送走了人,回到楼上,陶东岭趴那儿姿势都没变。
陈照来弯腰给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陶东岭睁开眼睛,迷糊地说:“弄完了?上来陪我睡会儿。”
陈照来说:“你睡吧。”
陶东岭哼哼:“你躺我旁边儿,要不我睡不着……”
陈照来没动。
陶东岭挪了下身子,“嘶”了一声:“疼……”
陈照来无奈,脱了外套和裤子扔在一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后背疼得沾不了床,陶东岭就一直趴着,陈照来手搭在他腰下,不知过了多久,陶东岭感觉人睡着了,就扭扭蹭蹭地侧着靠进人家怀里,结果被陈照来抬手小心翼翼地搂住了。
陈照来天不亮准备起身的时候陶东岭感觉自己才眯了没多会儿,他想翻身,压到了背后伤处,疼得低哼一声,陈照来忙按住他:“别乱动。”
陶东岭说:“这么早就起……”
“你睡你的,有司机要早起赶路,我得下去开门,你早饭想吃什么?”
“随便弄点儿就行,”陶东岭艰难地伸出胳膊抓着陈照来的手捏了两下,“别麻烦,别累。”
陈照来反手握住他,说:“知道了,你再睡会儿。”他给陶东岭盖了盖被子,下床穿好衣服开门出去了。
陶东岭睁开眼,试探着慢慢平躺下,对着天花板呼了口气。
真挺疼的,但能忍,陶东岭不是那么娇弱的人,可他想到如果这一下是砸在陈照来背上,那他可能就忍不了了。陶东岭庆幸自己那一瞬间反应够快,虽然没来得及阻止,至少替陈照来挡下了。他不图陈照来感激他,他想要的是陈照来的心疼,他知道陈照来只要多心疼一点,自己就能往他心里扎根深一点。
陈照来端着早饭上楼时八点多,陶东岭已经起来了,正光着膀子坐在床上,陈照来今天没打算让他下床,从衣柜里拿出一条干净的运动裤扔给他,说:“今天不出去,先穿这个吧。”
陶东岭知道陈照来是嫌弃把外裤穿上床,笑着拿过来套上了。
陈照来去卫生间洗了毛巾过来给他擦脸,陶东岭被伺候得舒服得直想笑。
陈照来说:“你这伤得缓两天,那车货着急吗?”
陶东岭说:“不急,回头给我表叔打个电话说一声就行。”
不过说归说,他没打算提自己受伤的事儿,怕表叔表婶担心,准备找个别的理由应付过去。
陈照来没急着下楼,看着陶东岭吃完饭,问他:“想上厕所吗?我扶你去一个,你上完了回来躺着。”
陶东岭擦擦嘴说:“行。”
陈照来搭着他胳膊把他扶起来,陶东岭整个人靠在陈照来身上,陈照来问他:“没长骨头?”
陶东岭笑:“咋了啊?”
“你伤的是背,又不是腿,怎么站都站不直了。”
陶东岭“呵呵”笑出了声,“我乐意,我难得有机会这么赖着你,还不物尽其用一下。”
陈照来笑:“你赖得还少么?”
陶东岭刚要说话,门被从外边一把推开了,俩人一抬头,陶东岭就感觉身旁的陈照来整个人僵住了。
面前的男人五十来岁,手搭着门把手,一脸震惊地看着正勾肩搭背的两人。
陶东岭拧着眉看着对方,心想这人怎么上三楼来了,还不敲门就直接进来,他刚想问一句“你谁?”就听见陈照来颤声叫了一声:“二叔……”
第四十二章
陈崇山当年把陈照来赶出门后再不让他回家,并不是心里就真不要这个亲侄子了,他比谁都清楚陈照来有多在乎这个家,他就是想借此扳一扳他这个不合俗理的念头,可没想到自小性子稳妥持重的陈照来在这事儿上虽然沉默,却自始至终一步也没让过。
陈崇山更不可能让,他一想到哥嫂就留下这么一个孩子,这孩子这辈子有个任何的不圆满,他都没法跟去了的人交代,他就更无论如何不能让。
于是他只能一边强硬,一边揪着心,默默惦记着。他知道陈照来心里对他这个二叔从来没变,这些年明里暗里该尽的孝心一分都没少过,他嘴上不提,心里却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他没办法,只能偷着关心,每回陈鹏或者自己那口子跟陈照来打电话,他都在一边竖着耳朵听,虽然拉着个脸,但听得比谁都认真。周围村镇上他熟人也多,平时陈照来店里那边有什么事,他消息也都灵通得很,隔三差五旁敲侧击地催他二婶去转转看看,有什么能帮把手的就帮把手。
二婶为这没少跟他吵,骂他端着,明明心里比谁都在意,还偏偏油盐不进,宁愿梗着个脖子把关系僵在那儿,也不要跟孩子那份亲缘情分。
陈崇山怎么可能不要,他早上出门在街里碰见派出所的老民警,都是熟人,聊了几句,人就给他说了昨晚照来店里进了偷油团伙的事儿,这个老民警不是昨晚出警的人,详细情况也不了解,只听说对方人多,照来那儿有人受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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