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很多吧……你这统共也没多少个床位。”
陈照来说:“那我也不想手洗。”
陶东岭想了想,不得不承认:确实……
他一边想着,一边眼睛瞄向走廊另一边,没等抬手指,陈照来说:“储物间。”
陶东岭的手指最终指向了最南边那扇门。
这房间朝向好,靠南靠窗,从门跟门相隔的距离也能推断出它面积最大,最敞亮。
这屋一定是最舒服的。
陶东岭大概是困得脑子不转弯了,推断半晌,也没推断出重点。
他等了片刻没得到回应,转过脸去看陈照来。
陈照来也正看着他。
“那间是什么?” 陶东岭眯着眼睛:“总不会是锅炉房吧?”
陈照来看了他几秒钟,用今晚一贯平静到底的语气说:“那是我屋,你想住?”
第二十章
陶东岭老老实实站在床边儿,看着陈照来从柜子里往外抱被子和枕头。
他不止一次觉得看陈照来干活是种享受,陈照来把床单往床上用力一抖,四下一拽就平平整整,套被罩这种平时在家最让他头疼的活儿,他都没看明白陈照来怎么弄的就已经三两下套好了,然后扯着被子边儿一抖,完事儿。陶东岭不明白这些日常琐碎的活计在陈照来手里怎么就这么游刃有余,他站一边儿看着都没来得及插手帮一把,满脑子就剩一个字:服。
“今晚别洗澡了,” 陈照来说:“赶紧睡吧,离天亮也没多会儿了。”
陶东岭支吾了一声,没说洗也没说不洗。
陈照来也没多说,转身往外走。
陶东岭叫住他:“来哥……”
陈照来手按着门把手,回头看着他。
陶东岭声音很低:“我明早,有包子吃吗?”
陈照来说:“没有,我被你闹腾这一晚上也累得慌,不想早起忙活了。”
陶东岭脸有点垮,但还是点了点头:“那行吧……那就有什么吃什么。”
陈照来“嗯”了一声,出去带上了门。
陶东岭竖着耳朵听着那个脚步往楼下去了,不一会儿,院子里的狼狗呜叫着扯着铁链子“哗哗”响了几声,陈照来把大门上了锁,陶东岭等着,须臾,那脚步声上了楼。
陶东岭屏气凝神,听着隔壁房间的门打开,然后“咔哒”一声又关上,他两手往后一撑,仰着脸长舒了一口气。
这个房间没有独卫,但陶东岭还是拿着换洗衣服悄悄去了走廊的卫生间简单冲了一下,回来头发没等完全擦干就一头栽倒在枕头里,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醒来时窗帘外已是天光大亮,陶东岭翻了个身,脑子里浮现出的是昨晚夜幕下,陈照来那双微微拧着眉的眼。陶东岭这时才琢磨过来,那眼睛里含着不解。陈照来看不懂昨晚的陶东岭,就像陶东岭也不明白昨晚的自己,但陶东岭确定,那双眼里,带了几分隐隐的纵容。
陈照来……
陶东岭心想,不管怎样,来哥对他还是好的,昨晚发那么一通邪火,陈照来都没多说什么,最后还让他上三楼睡了,陶东岭望着天花板,心想这通邪火发得真值,这屋这不比什么三人间强多了?简直都没法比,连二楼那个小单间都没法比了。
因为这是三楼,不一样,这是属于陈照来的三楼……
陶东岭忽然心情很好,他摸过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快十点了,他在外头还从没起这么晚过。
爬起来穿衣服洗漱下楼,正碰上陈照来从二楼房间出来,住店的人一走他就要把被罩床单拆下来去洗,这会儿怀里抱了一大堆。
“来哥,我帮你拿吧。”陶东岭把手机揣兜里伸手就要去接。
“不用,”陈照来说:“你别管了,赶紧下楼吃饭去,锅里给你留的疙瘩汤。”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楼上洗衣房走,上到半路回头看了陶东岭一眼。
“蛋花疙瘩汤吃吗?还是只想吃包子?心里还生闷气?”
“没,”陶东岭也让自己逗笑了,老老实实说:“你做什么我吃什么,我都爱吃,来哥。”
陈照来看他一眼,弯着嘴角上楼去了。
陶东岭没去前厅,靠在厨房灶台上稀哩呼噜一口气喝了两大碗疙瘩汤,陈照来还给他留了一碗下饭的小凉菜,全被他吃光了。
洗完碗筷,陶东岭揉着胃去了前边,陈照来正在吧台里收拾,陶东岭掏出手机扫码,问:“多少钱来哥。”
陈照来拿下嘴里的烟说:“一百。”
陶东岭抬手蹭了一下鼻尖儿,低声问:“昨晚那屋……也只收80啊?”
还加上一大碗香喷喷的鸡汤面。
陈照来笑着瞥他一眼:“不然呢?要不你多给点儿?”
陶东岭说:“你说,你说个数我立马付。”
陈照来笑笑,低头忙活,没理他。
陶东岭说:“多少我都给,不过我有个条件。”
这倒先讲上条件了,陈照来把抹布折了两下放到一边,烟往烟灰缸里按了按,说:“你倒说我听听?”
陶东岭说:“我以后来还要住三楼那屋。”
陈照来看了他两秒,笑道:“你是不是还没睡醒?”
“不让啊?”
“你自己琢磨琢磨你这话像话吗?”
“那你都已经让我睡一宿了,还差个以后么?”
陈照来笑着摇摇头:“我那是太晚了,不想跟你折腾,谁知道你大半夜跑来犯什么病呢。”
陶东岭没说话。
他也实在搞不懂自己怎么了,他就是觉得,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看着陈照来的时候,心口总感觉不踏实,不是那种不踏实,就是,心跳得有点快……
“那最起码……”陶东岭忽然想起来,说:“那最起码加个微信吧,我以后过来提前给你说一声,你给我安排。”
“我不给你留房,谁先来谁先住,我这儿就这规矩。”陈照来拿出手机点了几下,放到吧台上。
陶东岭忙不迭伸过去扫,嘴里嘀咕:“不留更好,我还上三楼睡,你总不能把三楼也给别人了。”
陈照来手指节敲敲桌子:“走到哪儿歇哪儿,你别给我大半夜的往这赶,知不知道?”
“知道。”陶东岭点头。
这回走没有包子带了,陶东岭多少还是有些不乐意。
陈照来看出他在别扭什么,说:“到点儿就停车吃饭,国道沿途有的是饭店,饿不着你。”
陶东岭说:“下回我提前给你打电话,你记得给我蒸包子。”
陈照来说:“下回再说,快走吧。”
车开出去,望不见了,陈照来照旧低头点了根烟。
其实他心里也不安生,他也一样,说不清楚这种不安生,也不是说不清楚,他比陶东岭心里明白一点,但他不想让自己太明白。
装糊涂吧,糊里糊涂最省事,往明里掰扯都是麻烦,陈照来懂。
回屋没一会儿,电话响了。
陈照来接起来,那边高高兴兴一声:“来哥,我。”
陈照来有点哭笑不得:“落东西了?”
“没,好不容易要着电话,就想给你打一个。”陶东岭声音透着股子开心。
“闲的。”陈照来笑。
陶东岭说:“你不知道,我每回走了才想起来忘跟你要电话了,但是每回一见着你,又总忘。”
陈照来说:“那怎么回事?”
“谁知道了?”陶东岭呵呵笑,听得陈照来在这头也笑。
“好好开车,别分神。”他说。
“我知道,”陶东岭一边答应着,一边说:“来哥,那你记着下回我的包子,还有单间儿。”
“看情况。”陈照来说。
其实陶东岭这几次的情绪变化,陈照来不是看不出来,那种呼之欲出的独占欲已经越来越明显了。陈照来隐隐意识到自己以往都太纵着他了,毛病都是惯出来的,但按道理说,是自己做得不妥,纵容在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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