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周南开始还会叫他一起, 说他们可以共用, 可没有多久他爸就说他在里面是影响祁周南学习, 不让他去了。
那时候他常常想, 等他长大了要买一套大房子, 用一个房间专门来画画, 用一个房间来放他的画,再用一个房间专门给大圣玩。
虽然现在和他想的还是差了点,但傅檐川愿意分一半书房给他画画, 他真的很高兴。
吃完饭后,他立刻去了属于他的那半画室, 开始每一个角落巡视,考虑哪个地方要放什么,哪个地方作什么用。
他考虑着突然想到了要怎么显示出他有钱,然后又想起他有钱了,忍不住笑起来,最后笑得滚在了沙发上。
橘猫跟着祁奚,看到他像只大青虫一样扭来扭去,以为他快死了,跳上沙发一爪子拍在了他脑门上,着急地叫了一声。
“喵——”
祁奚立即把橘猫抱过去,和他一起扭,还边扭边说:“大圣,你是不是也很开心?你也有大别墅了,我有画画的地方了,檐哥是不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喵!”
橘猫不想再扭,从他怀里挣扎出来,但立即又被揪了回去。
祁奚抱着它,认真地对他说:“我真希望可以给檐哥当一辈子替身!”
傅檐川走到门口,正好听到了祁奚这句话,他伫在原地没有进去,直到祁奚发现了他。
“檐哥!”
祁奚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去把傅檐川拉进来按到沙发上坐好,然后站到他面前认真问:“你想要什么礼物?”
傅檐川微靠着沙发,长腿往前一伸,祁奚站的位置就在了他两条腿中间,一个极具占有意味的姿势。
他往上看去没有说话,祁奚就接着说:“要是没有你带我去找渣哥,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变得这么有钱!我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所以你想要什么礼物?”
“不用。”
被拒绝了,祁奚瞬间像没了气的气球瞬间瘪下来,皱着脸苦恼半天,突然又问:“那你要钱吗?我分你一半行吗?”
“分我一半?”
“少了吗?可是——”
祁奚没有说可是什么,但脸上仿佛写着不舍得几个大字。
这想大方又不舍得的模样傅檐川看得有些好笑,又有些震惊,几十万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钱,却是祁奚全部的一半,他没有想到拿到钱那么高兴的祁奚,会愿意分他一半。
祁奚想了片刻向他解释,“如果再多给你,我再分给谢洄,我就又没有钱了。”
“你还要分给谢洄?”
傅檐川不禁地声音沉起来,祁奚点了点头说:“谢洄他以前会给我买吃的,买颜料,还给大圣买猫粮。可是他自己也没什么钱,他爸爸妈妈是开早餐店的,赚钱很辛苦,他就自己打工赚钱给我买。他好不容易出国上大学,我都不敢告诉他我画画赚钱,不然他一定会把自己好不容易赚的钱给我。”
傅檐川沉默地一动不动,祁奚所说的与他对于金钱的观念完全相反,在他的认知里金钱是资本,是工具,他拿到手的资金,唯一考虑的就是如何利用再去获得更大的利益,而不是因为什么原因给别人。
盯着祁奚半晌,他突然抓住祁奚的手腕,“你不用分给我,你想感谢我可以考虑别的谢法。”
“什么别的谢法?你要什么?”
“你自己想。”
祁奚的脑子转不过来,觉得傅檐川直接告诉他不就好了,为什么要他自己想?
他动起脑子就觉得头头,直接往沙发扑过去,结果没有注意到傅檐川的腿,被绊得趴在傅檐川腿上。他扭头看着傅檐川笑了两声,连忙从傅檐川的腿爬过去,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地坐到傅檐川旁边。
傅檐川把手搭到腿上刚被贴过的地方,转过去叫了一声,“祁奚。”
“嗯?”
祁奚盯着手机回得心不在焉,他余光瞟到手机屏幕,祁奚倒是很会想办法,马上就在网上问人了。
【要怎么表达对一个很好的人的感谢?他不要钱也不要礼物,他说要用别的谢法,还要我自己想,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傅檐川装作没有看见,问他,“你有考虑过以后要怎么发展吗?”
“发展什么?”
祁奚才意识到傅檐川能看到他的手机,连忙把手机收起来,转过去正对向傅檐川。
“画画这方面,你想把自己的作品公开宣传吗?”
祁奚还是不明白,他接着说:“YI站的号暂时不能给你用,你要是想要等几个月后,或者你重新注册一个新的。”
“那个网站上去好麻烦,我可不可以在国内的注册一个号?反正外国人说的话我也看不懂。”
祁奚说到这里突然又萎靡起来,“可是要是我真的把画发上去,别人看到了说我画得很难看怎么办?”
傅檐川意识到祁奚还是被渣哥的话影响了,在说起来时祁奚可以表现得没有放在心上,可在潜意识里他还是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祁奚。”
傅檐川慎重地叫了一声祁奚的名字,告诉他,“你的画是我见过最让人震撼的,有一种仿佛可以穿刺进看画人内心的张力。是特别的,独一无二的,也许会有人不喜欢,但是艺术本来就不是让所有人喜欢,而是给懂得你,懂得你的画的人欣赏的。所以你不用在意说你不好的,而是去相信能够看懂你的人。”
祁奚望傅檐川怔怔地不动,从来没有人这样夸过他,只有人说他笨,说他不行,说他没有自知之明,傅檐川的话就像是击在他的心脏上,让他心跳加速,内心某处不受控制地震颤。
他不自觉地哭了,眼泪从眼角滚下来,对傅檐川问:“你真的觉得我画得那么好吗?”
“是的,祁奚。”
傅檐川伸手抹到了祁奚眼角的那滴泪,然后说:“这时你该要笑。”
祁奚顿时哭得更厉害了,扑过去抱住傅檐川,把新的眼泪滚了他颈窝里,他紧紧把自己勒进傅檐川怀里,“檐哥,你怎么这么好!”
傅檐川勾着了他的腰将他一下拉过去,他猝不及防坐到了傅檐川腿上,突然就想起了他们挤在车里,下意识把背躬起来不敢贴得太近,双手挂在傅檐川脖子上说:“檐哥,规矩呢?在你的家里不许拥抱。”
傅檐川对着祁奚瞬间得意起来的小模样,笑了笑,然后说他,“是你先不讲规矩的。”
“规矩是你定的,你怎么可以不好好带头?自己破坏规矩。”
“那你讲,放开我。”
傅檐川做的却把祁奚的腰扣紧,让人想下去都动不了。
不过祁奚非常地配合他,突然贴过来说:“以后不要这条了行不行?我想抱你。”
“嗯。”他轻回了一声,祁奚的手立即从他胸口滑下去,贴在他腹间说:“我还想摸你的腹肌,可以吗?”
冬天的居家服有些厚,隔着布料他只能感觉到祁奚的手在那里,滞着动作和片刻,他突然松开祁奚,把人推回到沙发上,“去画画。”
祁奚不地舍地说:“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游泳?”
傅檐川反问他,“你想什么时候?”
“明天?”
傅檐川思忖了两秒,“去画吧。”
祁奚不知道傅檐川的意思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他跳下沙发走出两步,突然又回去对傅檐川说:“我手机呢?”
他说完假装去找手机,找着摸到了傅檐川身上,傅檐川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向他贴近过来。
灼热的呼吸打在了他脸上,他不由地胸口起伏起来,以为傅檐川又要吻过来。
傅檐川却就这么近的距离,从他口袋里把他的手机摸出来,放到了他手里,正经地告诉他,“找到了。”
“哦。我去画画了。”
他把手从傅檐川手掌中抽出来,终于乖乖去了沙发的另一边。
傅檐川看着祁奚片刻,起身去了他的那边,温馨的灯光映下来,祁奚专注地画画,他对着电脑工作,只有橘猫在两边来回巡视,仿佛他们一直是这样,安静又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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