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片刻,一只手抱起祁奚,直接扛在了肩上。
祁奚的情绪去得比来得快,顿时不满意地挣扎起来,“人家漫画里都是公主抱的,你到底懂不懂怎么找替身啊?”
傅檐川无视祁奚的声音,祁奚突然不挣扎了,安静了一会儿冷不防和他商量,“檐哥,你能不能背我?小时候我特别想我爸爸可以背我,还想骑到他脖子上,可是他都不愿意。你能让我坐你脖子上吗?”
电梯直达,他把祁奚带到车库,扔进了车的副驾,终于说:“我不是你爸。”
祁奚嘻嘻一笑,拉住他的外套,语气撒娇地说:“那你是我哥行吗?就一次,就背我一次。”
“把安全带系好。”
傅檐川扯回被祁奚抓住的衣服,退出来将车门轻轻关上。
第9章 清晨
博森医院是为全球富豪提供私人医疗服务的机构,路上傅檐川打了个电话,车开进医院祁奚就感受到了宾至如归的待遇。
车门打开,首先有人为他递来一双毛绒绒的拖鞋,还是橘猫样式。接着急救的推床和一大群医护人员围在了车门前,所有人都关切地看着他。
祁奚有点被吓到了,傅檐川从另一边下车过来,到了车门前朝他一瞥,他立即扑过去抱在了傅檐川腰上,紧张地贴着傅檐川的胸口小声问:“檐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傅檐川眉头微不可见地一拧,手掌按到了祁奚肩膀上说:“别怕,检查没事就好了。”
祁奚仰起脸向他望来,眼里还是蒙着一层雾气,眨了眨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说:“可是他们这么多人。”
他稍稍往祁奚面前一挡,在祁奚看不见了的背后,医护人员走了大半,只留下两人和推床。
“现在没了。”
傅檐川让开,祁奚看了一眼,就被傅檐川抱起来,是他期望的公主抱,只不过一转身傅檐川把他放在了推床上。
剩下的那两人要把他推走,他急忙地拉住傅檐川的衣袖,“檐哥,我不要这个,像是我得了重病,我害怕。”
高质量服务的医护人员立即说:“为您准备轮椅行吗?”
祁奚并不喜欢医院,小时候他常常生病,许多时间都是他妈妈陪他在医院度过的,后来他妈妈不在了,他再生病陪他的就只有临时请来的护工,他爸甚至都没有来看过他几次,还说他总是生病,烦都烦死了。
长大一点他就努力地锻炼身体,虽然没有变得很强壮,但还是起了些作用,去医院的次数少了许多,也再也不用一个人孤伶伶睡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他抓紧傅檐川的衣袖小声问:“檐哥,你可以陪着我吗?我不想一个人。”
傅檐川没有说话,他以为傅檐川是嫌他麻烦,他立即跳下的床,还原地蹦了两下,“我可以自己走,你不用抱我。你陪我去好不好,我不想一个人在医院里,里面很可怕。”
“你怕什么?”
傅檐川几乎没有生过病,但他没有少来过医院,因为林娴婧,医院也不过是一栋建筑,他不理解祁奚在害怕什么。
祁奚回想的转着眼珠,他其实也不太明白,只是记得他一个人在医院的病房,半夜的时候被隔壁吵醒,他走出去看到白天还和他说过话的同龄病人死了,他的妈妈哭得声音响彻了整层楼,那时他就觉得医院有种说不出的可怕,遗留到了现在。
他想了半天没想出来,望着傅檐川不知道怎么回答。傅檐川突然握了下他的手说:“我陪你去。”
傅檐川也不确定祁奚怎么了,来的路上给祁奚预约了全套的体检,他沉默地陪着祁奚一项一项去,虽然不用排队,却也费时间,而且大多数的检查还是只能祁奚一人进去,他也只能在外面。
检查到一半,祁奚反过来对他说:“檐哥,你还是去等我吧,你这样太累了。”
他盯了祁奚片刻,回了句没事。
最后检查结束,祁奚坐在轮椅里,因为有些项目隔得距离远,祁奚穿的那条裤子实在太长,不太好走路。本来傅檐川还要抱他,但被人看着他不好意思,傅檐川就叫人推来了轮椅。
负责给祁奚检查的医院拿着出来的结果,身傅檐川汇报。
“傅总不用担心,根据检查结果,祁奚先生的身体没有严重的问题,只是体质偏弱加敏感,比其他更容易磕碰伤。过度呼吸综合症是突发的应激情绪造成的生理性反应,最好不要让他面对容易造成过度紧张的事情。”
祁奚倏地地轮椅上站起来,向医院解释,“我没有紧张,只是因为第一次和——”
傅檐川拉过祁奚捂住了他的嘴,医生顿时意识到这是他不能听的话,连忙地低头装假他什么也没听到。
他对傅檐川算不上了解,但傅檐川母亲曾经在他们医院治疗,他见过傅檐川很多次,哪怕长了一张容易让人神魂颠倒的脸,却从来没有人敢主动向他多说一句话,整个人在那里就是“可怕”两个字。
然而,祁奚像是一点不怕傅檐川,掰开了傅檐川的手不满地说:“你干什么不让我说。”
“医生不用知道这个。”
傅檐川开口,医院连忙表示肯定,“对对!我不用知道。祁奚先生的症状不算严重,但以后还是要尽量避免,以免加重症状。需要时间的体检报告之后会发给傅总你,这次给祁奚先生开了点镇定的药,吃完睡一觉就可以,不用住院。
傅檐川接过医生递来的药,把祁奚按回了轮椅里推走。
祁奚转过身去和医生告别,“李医生,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医生,再见,下次我生病再来找你。”
医生格外好奇祁奚到底什么人,小心地向他回道:“谢谢,但是下次不要再生病了。”
傅檐川把祁奚推回到之前的车库,祁奚倏地从轮椅上站起来,像一场医学奇迹,笃定地对傅檐川说:“我自己上车。”
他看着祁奚先卷了一遍裤脚,再爬上了车,莫名地笑了一下。
今天傅檐川开的是一车越野车,祁奚扣好安全带,看到傅檐川上来突然说:“檐哥,这次医院的钱,等你给我发工资了再还你。”
傅檐川奇异地看了祁奚一眼,把车开出去才说:“不用你付。”
“可是——”
祁奚觉得他不能太占傅檐川的便宜,不然傅檐川讨厌他了,就不会对他好了,到时都不要他这个替身,他又要和大圣流落街头。
傅檐川语气平淡地回,“既然我们签了合同,我就会照顾你的身体,这算在合同内。”
祁奚歪着脑袋想了想,合同里有傅檐川要照顾他,所以出钱给他看病也算照顾。
他瞬间想通了理由,放下心来,“那你下次温柔一点,不然你就没有替身了。”
傅檐川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余光瞥向了祁奚,一路沉默地把车开回去。
下车后傅檐川走在了前面,祁奚卷起了裤脚追上去,可是没跑两步裤脚又掉下来,他一不小心踩,整个人往前倒去,眼看要摔下地时被一条有力的胳膊捞住了。
他转过头看到傅檐川,笑起来说:“嘿嘿,我知道檐哥一定会接住我的。谢谢檐哥,但是你能不能走慢一点?”
傅檐川盯着仰头看着他的祁奚片刻,突然又将人捞在肩膀上,杠起来。
祁奚猝不及防被倒挂在傅檐川背后,脑子晕了两秒,用手指轻轻戳了下傅檐川的后腰,傅檐川明显地僵了一下,他商量地说:“檐哥,你可不可以背我?当一回我爸爸。”
傅檐川不回答,他接着说:“合同上写了你要哄我开心。”
“合同上没有写我要背你。”
傅檐川回答完才意识到他陷进了祁奚的逻辑,祁奚理直气壮地说:“可是这样我开心啊!”
他在祁奚腿上不自觉捏了一下,没有顺从祁奚的期望,仍然用扛的方式把祁奚搬上楼。
进屋后祁奚终于被放下来,甩了甩晕糊糊的脑袋问:“檐哥,你为什么不愿意背我?”
傅檐川盯着祁奚半晌沉下声音回答:“我不想当你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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