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玮彦歇在梁言家,吃过晚饭后梁言接了个电话便到楼上去,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工作,陆逢宜熬夜打盘游戏都要被他说道半天,轮到自己就什么也不顾了,看来双重标准在这个家里很盛行嘛。
“你总之就一条命,”洛玮彦对着他冷笑,“那老头的公司,赔了就赔了,趁此机会把那些东西全部甩开,你要为陆逢宜做筹划,你问过他想不想要呀?”
“我也投了钱的呀!再说了,他是梁家人干嘛不进梁家户口?遭了那么些罪将来一分遗产都得不到,谁咽得下这口气。”
“你咽不下?挣这窝囊钱天天给人家当跑腿。”
梁言双手交叠枕在后脑勺,笑了,“我干嘛挣窝囊钱?谁为谁还说不准呢。”
他脑袋往房间外看,陆逢宜没在,俩舅甥打哑谜也得背着陆逢宜,生怕给他听出些什么,“而且您要是真能说动他给我拷起来负责一日三餐,我是可以什么都不做啊,您先劝劝他看可行不可行。”
“他是你爹啊?还负责你一日三餐。”
洛玮彦听说上次梁言感冒陆逢宜竟买了乌龟做祈祷,愈发觉得这两人中间藏着旁人干涉不了的地带,他劝梁言劝不动,劝陆逢宜就能劝动?“我才不管你们的事,我生病的时候他也没有买乌龟给我!乌龟长寿,我头年就想养两只乌龟,把你们的乌龟分两只给我,反正你们也不会养。”
“您急什么嘛,说不管不管的,还不是管到这里来了。”
“找打呢你!”
“客厅有本《养龟大全》是我刚带回来的,挖池塘工人都找好了,到时候再弄点鱼喂在一块儿,以后想吃鱼都不用买了,直接家里钓,谁说我不会养?我可以学嘛。”
“然后再过两年来和我投资做农场。”
“可以啊,我小的时候不就喜欢跟舅舅一起做事?”
“你五岁进梁家,对五岁前的记忆还那么深?”
“想忘都难啊。”
洛玮彦没呆几天,当舅舅的尽够责任也不过是将梁言带回来,在试图纠正他的不良作息上洛玮彦算是想尽办法,但不起作用,管得了一时他也管不了一世,还不如交给陆逢宜呢。
他离家够久有牵挂,梁言也不作虚留,和陆逢宜一道送他到门口,陆逢宜手里还握着一袋刚温好的药,一张瘦脸木楞地像被人按下关机键,洛玮彦随手给了他一块自己没来得及吃的麦芽糖,说家里的床买了新的,邀请他放假再和梁言一道回去玩。
陆逢宜说好,吸管插进药袋里,一口气喝掉一半。
送走洛玮彦,梁言勾勾手想牵住他,被陆逢宜轻巧躲过,一只手悬在半空没急着收回,也觉着天渐渐冷了。
“不是说已经喝完没配药了?”梁言问杨桂枝,“他还肯喝啊?”
“那是找常看的老中医配的补药,一丁点也不苦。”
“不苦还能叫药?”梁言还怪纳闷呢,“谁把中药当饮料来喝啊,干脆停了吧。”
杨桂枝反倒说小陆比你省心,让他忌口养身体,人家全都能听进去,哪像你。
“我的药我也没停,”梁言说,“拿吃药做什么比较呀。”
“好了,这些药我都标记完了,也和小陆讲了一遍吃法,你要是记不住,他会提醒你的。”
“他会提醒我?”
“他怎么不会?”
梁言心思多,一会儿想到什么,兀自笑了,走进房里取暖,道:“明天让葛叔送您回去,不要起早去赶公交,转车三四趟头都要坐晕。”
杨桂枝周末要回老家,她孙子成年办个小生日宴,梁言记得日子备好了许多的礼,他感谢杨桂枝多年悉心照料,话虽不是时时放在嘴边,但心里记着账,杨桂枝来梁家做事才不过三十来岁,嫁了个丈夫好赌欠了债,家乡没有挣更多钱的机会才到城里找到帮佣工作,尽职尽责几十年把雇主儿子当家里人疼,梁言自然不会薄待她真正的亲人。
陆逢宜周四起就没课了,杨桂枝一走,算上周末他还要在家中呆三天,走之前杨桂枝只准备了一天的菜,再多就怕放久不新鲜,她知道有陆逢宜在,少东家总能有办法变着花样弄精致菜品,外卖也好出去吃也好,她不担心两人饿肚子,到走的时候快要上车了,葛司机为她装行李,她转过身又对梁言说冰箱里的熟食一定要尽快吃啊,小菜不吃也要坏掉的,小陆的补药隔天一袋放在热水里温温就好了,他要是听你的话不吃就算了,对了,晒在露台的笋干还没收,晚上帮忙收一收,小陆爱吃笋干。
好了好了,梁言催促她,不晓得以为您要走三年,琐碎事情不要理,你安心回家就好。
陆逢宜望着那辆载人远去的车,扭过头看见梁言目不转睛盯着他,他心里很烦,一想到接下来几天要单独跟梁言在一块儿,陆逢宜就说不出烦躁,他是不是又要假装病怏怏地让自己帮忙做事?或者讲一些不切实际的猜想,要他带他一起去学校,梁言在他面前心理年龄总与实际不成正比,天空灰蒙蒙的,冷风直扑到人脸上来,陆逢宜把衣服的拉链一拉,还是不想要开口和他说第一句话。
“宝宝,晚上再拔几颗小白菜煮汤吧?”
梁言尝过他的手艺仍在回味,哪怕一杯白水递上他也记得陆逢体贴控好的温度,几颗沙子算什么,谁家小孩第一次做菜不是这样。
陆逢宜说:“你要吃自己做。”
梁言笑着,试探似的很轻地揽上陆逢宜的腰,“我来洗菜吧。”
陆逢宜挣扎了一下,因为送杨桂枝到了户外,他穿得厚,扭动时觉得费劲,见梁言不肯松手他就不再做无谓的挣扎,“有吃的为什么要多做,你不要多此一举。”
“菜种下来就是要人吃,”梁言想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夏天谁在这块地里不要命地翻土?“不吃过季都浪费掉了,辛苦你们种一场,有人吃才是它最终归属。”
陆逢宜别扭着脸道:“本来就没种几颗。”
“我没吃多少吧!这也要心疼?”梁言乐了,手臂有意识收紧,他把陆逢宜揽得贴近自己胸膛还当别人没发觉,埋下头仔细看他,“不然哥哥给你钱?用钱换怕你瞧不上,要不要用别的?仙贝?”
陆逢宜知道他又在拿自己取笑,自己吃几个仙贝都要防备家里人看见,究竟有什么好笑,梁言吃酸的样子那么丑他都没笑过。
他用力推他,“你笑得有点恶心,到别的地方笑行不行?”
“你这么说,我要伤心了。”
梁言松了手,怀里顿时空空荡荡,他说我到别的地方就笑不出来。
陆逢宜慵懒地扫他一眼,无意驳斥他在别的地方也能笑得开心,梁佑多叫他大哥的时候,梁寄夏说你要带陆逢宜一道回家过年的时候,他们全部人看起来都比他更需要梁言。
“好啦。”
梁言哄他:“回头你不喝药就给你一口气吃很多仙贝,吃到你都不想再碰。”
他觉得陆逢宜是被迫忍耐忍出的毛病,老这么控制不让他吃他反而更想吃,孩子什么都好,就是逆反心较重。
陆逢宜说:“你去年就这么说。”
无论大事小事,他为什么不肯相信梁言?
“你就是骗我的。”
因为梁言只会照自己想法做事。
【作者有话说】
再也不会大放厥词说白天更新,根本做不到!!二章也写不完了(跪地求饶
第41章 “天底下最善心”
“这回肯定不骗你。”
话里头的不满梁言只需听一听便懂,不用过多时间琢磨。
死亡将陆逢宜和陆芸分开,那之后他到梁家,到舅舅家,再到自己身边,他有很多想做不能做的事,身不由己,当然不满。
相应的理由现成一大片,梁言都不肖编,随口就是一个活例:“可不要没完没了地吃,之前你吃麻薯吃得半夜起来吐,多难受,你要是乖一点,懂节制,大家不都没话说?”
“你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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