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也冲他生过气,一次喝醉了酒回家,像往常一样到家便把陆逢宜抱到腿上,陆逢宜正在交线上作业,说不舒服不要抱,梁言迷迷瞪瞪嗅了他一口,权当没听见。
“讨厌你,”陆逢宜说,“你以后喝了酒不要到我的房间来。”
梁言不知道什么鬼上身,冷笑一声问:“讨厌我,为什么?讨厌我对你太好?”
陆逢宜定定看了他许久,梁言把他放到一边,自己回房间躺下就睡,睡到凌晨不知怎么就醒了,想到自己刚才对谁冷笑,战战兢兢摸到陆逢宜的房间查看,陆逢宜在床上睡着,他没拉窗帘,屋外的月光致使梁言能够看清陆逢宜的眼睛泛红发肿,他心里一酸,走上前掀开被子就想躺下,刚碰到床,床上的人眼睛睁开,梁言维持着掀被角的姿势和他对视,也不敢动,只见陆逢宜眨了两下眼睛,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又没说的样子,眼泪跟着就淌下来。
梁言看见他的眼泪就慌神,猛地跪到地上跟他道歉,我错了,哥哥错了,陆逢宜,宝贝,宝宝,原谅哥哥一次。
陆逢宜不管不顾地哭起来,叫梁言脑子都不会转了,握着陆逢宜的手狠狠给了自己两巴掌,说我知道错了,宝宝别哭好不好。
陆逢宜和梁言在一起生活的时间不算长,但他把前十几年的眼泪全都哭了回来,要是把流泪当买卖,照他之前的哭法早就已经回本且还有的赚。
他现在却没有那么多想哭的冲动了,陆逢宜心不在焉地翻着书,把不久前才逢好的位置又翻脱了线,他不好意思再拿给杨桂枝修补,于是轻轻把书合上,下床将它塞进书柜,短期应该不会再看这本了。
杨桂枝夜里接到少东家电话还当是做梦,梁言拜托她明日帮陆逢宜买一个什么甜点,她云里雾里地不知道那几个字怎么写,叫梁言稍后短信发给他。
“什么?赔罪?这件事要你自己回来做呀。”
杨桂枝搓了下眼皮,看向墙上时钟,凌晨一点,她打着哈欠,道:“要买什么都好,干嘛这个点打来电话呢?小陆都睡下了。”
“我知道,这几天晚上您多留意一下他,要是睡不好觉帮他做做穴位按摩,多多急性阑尾炎住院,今晚赶不回来了,就跟陆逢宜说别用厨房的小刀,那把刀鞘都松了,房间里也没什么好供他解气的,沙发能换了,他想划就一起划了吧。”
“少东家,那是刀和沙发,不是什么小孩玩具,你能劝点好的吗?”
“我劝,也要他肯听啊。”
“你刚才说什么?多多住院,严不严重啊?”
杨桂枝把陆逢宜放到第一位,都听迷糊了,才反应过来他说梁佑多去住院。
中午走的时候还一副要晾人几天的样子,现在又说什么哪把刀趁手,除了梁佑多被送到医院,另两件事是一定要凌晨打电话来讲的吗?她听了头发都要多白两根。
“要住几天院。”
“你一个人照看得了吗?要不,明天我过去?”
“爷爷会找人来的,”梁言说,“再说陆逢宜现在也离不了您。”
“说的是,你是担心小陆吧?九点多我给他喝完药看着他睡的,他十点起来了一趟,往楼下转悠一圈又回去了,我知道他有事不爱吭声,守到十一点多我才回房间,是没听见屋里再有别的动静了。”
“那就好,”电话那头的梁言听着松口气,梁佑多饭后高兴吃了一大碗冰淇淋,刚开始叫疼梁瀚仁还说那么多冰吃进肚子不疼才怪,他没太当回事,接着梁佑多倒在沙发上哭着说他要死了,梁言急忙上前去看,梁佑多已经疼得说不了话,送到医院就进了手术室。
杨桂枝挂完电话后想了一想,她得上楼看看。
楼梯台阶上嵌了暗灯,杨桂枝唯恐惊扰小少爷,轻手轻脚地上去,走到陆逢宜房间外她没听见声响,心道果然是睡了,接着她只是习惯性地走到梁言房门口,细听才听见里边有声音。
“是小陆吗?”她皱着眉,用自己最小的声音问。
窸窸窣窣声顿时停住,陆逢宜回答说:是我。
杨桂枝把手放在门上,却不知那门本就没有关,她碰一下便打开了,原来陆逢宜正坐在地毯上,他腿边有一个很亮的小台灯,杨桂枝不明白他在干什么,等她眼睛适应了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后,她才看见陆逢宜是在拼他晚上摔坏了的,那架梁言的飞机模型。
【作者有话说】
露露,宝宝……
第25章 他不会介意
“这么晚了,你在这儿……”杨桂枝不料他真的没睡,少东家的牵念不算无道理,他起来多久了?自己竟一点不知,真是失职!
“地下凉,明天再弄多好啊。”
陆逢宜说我睡不着就起来了,他没觉得这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继续摆弄着手里的小块零件,有几块木头已经坏掉,关卡处难以拼凑,使劲往里按压也没用。
这世道再怎么变化,也没有年长的同小他八九岁的人计较的道理,本来就没了父母,如今摔点东西都要半夜起来拼好,杨桂枝顿时心疼不已,“梁言不会在意的,这东西坏了就叫他再买几个,小陆,你不要放在心上,把该出的气出完了,咱们心里顺畅就好,梁言也是这么叫我跟你说的。”
“我知道,”陆逢宜解释自己不是因为梁言才来拼这个模型,“我就是睡不着。”
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他明明以前见过梁言是怎么拼好的,到他来动手就是不行,这还是没有全摔散架的,另外一架散了一地,没有图纸他连起头都不知道怎么起。
杨桂枝赶紧去扶他起来,“那也不好的,就这一个灯照着眼睛不是很吃力?先回房间,开了灯,亮亮堂堂地拼好吧。”
“我拼不上,马上就睡了,”他仰头望着杨桂枝,道:“你不用管我。”
“那进房桂姨给你推一下背好不好?很快就能睡着了。”
为了养好这位小少爷,梁言以前出国都随身带着几本调理身体的书,必要时候他亲自上手为陆逢宜艾灸,也请师傅教杨桂枝手法,陆逢宜就从那喝一口梁言的黑咖啡都要告状梁言喂给他喝中药的小孩长成今天这个样子,闭眼能把中药当汤水喝。
陆逢宜站起来扫扫身上的没有的灰,说不用,你去睡吧。
杨桂枝想你半夜坐在地上,我还能安心睡得着觉?
“我真的没关系。”
陆逢宜想向她展示自己的确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他试着弯起自己的嘴角挤出一个微笑,随后杨桂枝和他说起刚才那通电话的内容,她告诉陆逢宜,如果他不介意的话,明天自己想要去医院看望梁佑多,顺便给梁言送饭,医院的饭大约都是一个味道,梁言守在那里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过去,或是叫谁弄点吃的。
陆逢宜说好的,他不会介意。
一大清早梁卓辰家里的佣人就赶来医院接替梁言,梁佑多的母亲致电感谢,术后的梁佑多正在睡觉,梁言与她过了几句场面话,连送来的早点都没吃正要往家里赶,杨桂枝就到医院了。
起先以为是她一个人来,梁言神情倦怠,讲明梁佑多已经吃了点流食就要坐下,语气淡淡的,“这里要不了那么多人,我还没吃,正要回家呢,做了什么我顺便吃点。”
“就是想到这个才来的,”杨桂枝把食盒摆放好,后知后觉往病房外瞧了两眼,“咦——”她怪道,“小陆去哪儿了?”
“他来了?”梁言倏地站起来,动幅有些大,惊醒的梁佑多伸伸手说哥你别把我的挂水瓶晃倒了。
杨桂枝说:“他要跟来的呀。”
梁言忙回头把支架扶正,一看陆逢宜走了进来,“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他火急火燎跑到导医台要了个口罩,把陆逢宜拉到门口给他戴上,怎么起这么早,昨晚睡好没有?到底怎么想的跑来这里找我,也不跟我说一声,脸色这么白是不是还犯困?
话一大堆,陆逢宜别来脸不要他碰,也不戴口罩,梁言没辙似的哄说是我错了都是我不好,哥哥跟你道歉,乖,戴上吧,医院全是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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