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度不在家。
陆燕亭冷静……冷静不下来了。
也许是实在没有勇气,他只能梦到枪声响起,而梦不到那是怎样的画面。
可空旷的房间,回响着他一个人的呼吸声,他没有记忆,就会不受控制地产生猜想,如果他真的目击了那个现场……
时针走向六点半,他不该再站在玄关,不该再去想那些,他应该回到卧室的床上,继续睡一觉,醒来后就可以正常地问凌度:“你去了哪里?”
但他的脚一步都挪不开,仿佛就此扎根在了这里。
六点五十五分,门外传来了模糊的脚步声,随后紧闭了仿佛千万年之久的房门被人用钥匙打开。
凌度关上门,有点吃惊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去了哪里?”陆燕亭不知为何,眼眶有点红,终于问出了这一句。
凌度表情闪躲:“没去哪里啊。”
陆燕亭目不转睛地直视着他,凌度躲了几次视线,最后忍无可忍叹了口气,手伸进口袋里:“我本来计划着给你一个惊喜的,已经联系好了裴挺,人家兴致勃勃策划了好久。”
“谁知道……我刚趁早拿完作案工具,就被你给堵在了门口,这还怎么惊喜。”
“那就算了。”凌度静静打开手掌心的盒子,认真看着他:“我的财产情况,当前职务,不良嗜好和家族病史都还没来得及准备,不过你都知道,咱们就跳过吧,听说我的男朋友可能需要一个合法的丈夫……”
“你看我可以吗?”
第70章 (完结章)饶了我吧
“取消了?!”
“对。”
“啊?为啥?我场地都订好了!刚刚才跟花店联系,让他们去总部紧急空运了9999朵现摘的玫瑰花!现摘的!花都在飞机上了,你现在让我咋办吗。”
凌度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手机,罪恶地升起一丝庆幸。
放心交给裴挺吧,他会把一切都搞砸的。
“抱歉。计划赶不上变化。”
裴挺声音沮丧:“好吧,那我现在让他们掉头?”
“等等。”凌度问,“这事你跟贺宜年说了吗?”
“你不是说了要尽量保密吗,小年我都没告诉,嘴巴可严了!”
结果被他自己一冲动搁家里玄关完成了一辈子的壮举,凌度心虚道:“那你要不也顺便求一个?”
裴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凌度盯着通话时间又走了整整五分钟,裴挺还是没有说一句话。
陆燕亭不满地挠了下他的手心,露出了催促的眼神。
凌度清了清嗓子问道:“那就先这样?”
裴挺啪嗒挂断了电话。
陆燕亭附身吻过来,凌度却走神地想,将来哪天会不会突然爆一个热搜?标题大概是:惊!内娱新晋顶流竟英年早婚,究竟是……
嗯……
登记选在一个普通的工作日,天气甚至都不算好,挑在这一天只是因为正好他的实验没有那么忙,本来是随意抱怨两句实验遇到的瓶颈,导致他最近特别闲,于是顺水推舟外加心血来潮地问:“不如我们去登记吧?”
陆燕亭现场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证件拉着他去了民政局。
实验瓶颈还是没有解决,但是心情变好了。
他这辈子本来想补给陆燕亭一个正式的求婚,一场盛大的婚礼。
可惜出师未捷,后面的流程就被陆燕亭抢了过去,婚礼也并不盛大,只请了熟悉一点的朋友和同学。
当然因为这个“熟悉”的主语被迫包括了裴挺,婚礼上出现的大部分人就不是他印象中的“熟悉”了。
比如现在这个有点扭捏地跟他们打招呼的女生他就完全没印象。
稀奇的是,陆燕亭好像有点印象,表情竟然变了又变。
凌度来了点兴趣,多跟她聊了两句,直到有别人过来他才罢休,打算回去好好盘问一下。
见他们要走,女生叫住了他:“凌同学,你跟我聊了这么久……是不是现在也没想起来我是谁?”
不巧,真的是。
凌度回以抱歉一笑。
女生双手抓马地收张两下缓解尴尬,最后说:“我可是在你们身后坐了好几个月啊。”
凌度眉一挑:“小镜子?”
“诶对!”女生激动道,“我借过你一个小镜子!不对,准确来说是借给……他。”女生弱弱地指了指陆燕亭。
陆燕亭不堪回首地闭了下眼,友好道:“谢谢。”
“但、但是……”女生紧张道,“有件事情我还是想跟你们坦白一下。”
“你说。”
“高、高中时候你可能看过一个帖子……”女生缩起肩膀,“那、那个是我开的,实在对不起!我都是胡编乱造的!因为高三压力太大了那个时候也不熟悉你,我就随便编点东西自娱自乐一下,没想到那么多人会去看,也没想到事情最后会演变成那样,非常非常非常抱歉!”
难怪更新得那么快,原来就坐在他们后面。
凌度对贴主倒是没什么情绪,顶多认为这人真的很会结合现实编故事。
也难怪现在成了一名……小说家?
“没关系。”凌度说,“我没放在心上。”
“谢谢你!”女生愧疚得快哭了,“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妈妈!您看到了吗?我当年拉郎的CP竟然成真了!
后面过来的人是黎尚,跟他唠嗑叙旧完几次欲言又止,凌度于是让她随意些。
黎尚先说:“看到你能幸福,我很开心。”又摸了摸鼻子道:“其实你当年跟我说有喜欢的人了,我回去苦心钻研调查了许久,以为你说的是……那个……七班的裴挺。”
裴挺莫名被cue站在不远处惊恐地摆了摆手。
“因为你后来一直跟他一起升班,我是怎么也没往小陆身上想。”黎尚连忙又说,“但是小陆也很好!我带了他几个月,这孩子真的听话,不知道外面怎么传成那样的哎。”
黎尚把他们的手叠到一起:“都好好的。”
他也是第一次办婚礼,流程走了很多遍,最后站到台上的时候还是与所有的流程都不同。
或认识或不认识的人群在同一刻看向台上,只有陆准是黑着脸的,柳羌芜一边泪流满面,一边安抚着陆准的胳膊,小声安慰。
陆燕亭也盯着他胸前的浅蓝透明胸针小声说:“怎么把我送你的这个也戴上来了?”
“这又不是你的东西,你怎么会知道?”凌度慢吞吞道,“你又没见过。”
陆燕亭:“……”
“饶了我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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