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燕亭没回答,只抬起下巴看了凌度一眼,算作默认。
“联防的吗?”李想抓住重点问道。
陆燕亭听见李想的声音,一直还算友好的表情显露出几分戾色,但那份冷厉很快便闪过,没让旁人觉察,只被坐在凌度身边的李想精准捕捉到了。
“嗯。”陆燕亭语气淡淡,“怎么称呼?”
“李想。”李想忽略他话中暗含的敌意,笑得真诚:“既然你来了,那凌同学就不用我去送了。”
“人家不来也轮不到你!”一号堵住他又要搞事情的话头,挨个点了一圈落座的众人:“咱们正儿八经的室友都坐这呢,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也就凌度人好不搭理你。”
“真错了。”李想双手投降,“再也不敢了。”
“坐下吃点吧?”一号招呼陆燕亭,“来都来了。”
陆燕亭看向凌度,凌度离开座位:“不了,他来得急,还有很多要收拾的,你们接着吃吧,我们就先走了。”
二号遗憾追问:“那能加个联系方式吗兄弟?我想知道,那个,你的肌肉……”
陆燕亭把二维码递过去,一号没拦住,让二号掏出手机愉快地扫了码:“谢谢兄弟!你跟我们花儿一定长长久久!”
“花儿?”
二号忙着加联系方式,一号没想到这都被抖了出来,生无可恋帮他解释:“就是……室花,寝室最帅的,我们背着凌度偷偷这么叫他,抱歉啊没跟你说过。”
凌度摇头:“没事,我不介意。”
他早就知道,只是个称呼,无关紧要。
告别醉的醉混的混一群人,陆燕亭跟在他身后,回到学校门口。
“你的行李?”凌度眼尖指向大大咧咧靠在路边的行李箱。
“嗯。”
“就这么随便放着?丢了怎么办?”
“你没丢就行。”陆燕亭闷着声音。
“怎么过来的?”
“出租车,直接从机场打过来。”
说着学校门口停放出粗车的地方就行驶来一辆空载的车,凌度伸手拦下,推上陆燕亭的行李走到后备箱。
等司机弹开后背箱,凌度拎起看起来巨大实则没装几件衣服的行李箱放进去,盖好后备箱。
行云流水处理好行李后,凌度打开出租车后座,让陆燕亭坐进去。
陆燕亭一言不发坐到靠近车门的位置。
凌度没有立即关上车门,陆燕亭抬起点帽檐,发现凌度正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
两相沉默僵持片刻,陆燕亭终究妥协地挪到后座另一侧靠窗,凌度如愿坐到他旁边,关闭车门,跟司机报了自己小区的地址。
司机发动车辆,窗外景色变换,陆燕亭缓缓别开脸看向外面斑斓的灯光。
凌度注视着陆燕亭侧脸的线条。
若用“生气”来界定陆燕亭如今的情绪,不太贴切,因为他有问必答。
若说一切正常也不妥当,因为他不问就不答。
凌度想到一个新鲜的词汇,司机在专心致志开车,看起来没有要跟后座乘客唠嗑的意思,凌度上半身没动,仅手指慢吞吞移到故意不看他的人手边,碰了下后用气声问:“你在闹别扭吗?”
陆燕亭手背感受到另一个人的温度,没等他条件反射躲开,那人就快速攥住了他两根手指,继续小声说:“对不起。”
凌度的视角里,陆燕亭脖颈的喉结细微抖了下。
司机似乎是嫌车厢里太安静,开了没多远就打开车载音乐播放器,随机选首炸场子的快节奏歌曲,发动机和音乐的噪音掩盖了一些微弱的动静,将驾驶座与后座隔离出两片天地,一片放着听不清歌词的曲调,一片渐渐弥漫异样的气氛。
有了音乐,凌度动作更为猖狂,指尖从手掌的缝隙挤进去,和他五指交扣:“回去跟你解释,好吗?”
陆燕亭掌心向上放平任由他作乱,眼神继续望着窗外:“凌同学平时也这么没边界感吗?”
“我的男朋友。”凌度抓起他的手放到唇边小心吻了下,“要什么边界感。”
第40章 你的解释呢?(四百收加更)
陆燕亭还是没转头,五指却突然用力,攥得他指骨有些生疼。
车内的音乐随着节拍跳动,凌度没再逗他,将两人握紧的手放到不显眼的位置,顺便想起去看一眼司机的内后视镜。
司机波澜不惊地跟他交换眼神。
凌度空出的右手食指放到唇边,无声给他比一个“嘘”。
见过大风大浪的司机单手把内后视镜的镜面翻上去,示意他们随意,他什么都没看见,但之后的路程车速几乎起飞。
本来半个小时的车程司机只用了二十分钟不到就熄火让他们去拿行李。
陆燕亭挺直身板坐得端正,没有下车的意思,凌度扫司机贴在椅背的二维码付款,手机自动播报的到账声音入耳,陆燕亭终于转了头,略带迟疑地打量他。
十指紧扣,凌度轻松就把陆燕亭从车上拽了下来:“下车。”
直到拿完行李,凌度站在门口打开熟悉的房门,陆燕亭依然一副走神的模样。
“进去啊。”凌度好笑地推他一把。
陆燕亭一令一动踩到地毯上,凌度在身后将行李箱拖进玄关,房门关闭发出清脆的响声,室外的光线被隔绝,视野陷入黑暗。
陆燕亭心有所感,稍微低下头。
凌度微凉的唇瓣撞到下巴,下一秒找准位置,接触到干燥的嘴角。
他没有着急下一步动作,反而虚虚悬在唇上一厘,若即若离地触碰,少顷,含糊道:“你嘴巴好干。”
话音落下,凌度探出舌尖,细细舔过陆燕亭唇上的每一寸柔软,最后轻轻反复碰他紧抿的唇缝,让他张嘴。
这次没等凌度再开口发出指令,陆燕亭抓紧彼此相扣自然垂下的手,另只手也摸索去和他的右手十指扣紧,同时按上墙面。
陆燕亭平时总是很容易害羞,亲近多次依然会面红耳赤,但被他多次挑衅后又会暴露出一个alpha的本能,边烫到烧起来,边贴着他压着他强势地亲吻。
脸上表情和唇齿间的动作向来不匹配。
此时亦然,他喜欢紧紧贴着自己,或压着门或靠着墙,前胸零距离接触,温度相互感染,炽热的情绪也在津液的交换里攀上顶峰。
凌度熟知陆燕亭的亲吻,招架得游刃有余。
就是陆燕亭带了一路的帽子有些碍事,帽檐数次磕到他的额头。
凌度第三回 被磕到时终于踮脚顶了一下,摇摇欲坠的帽子向后掀翻过去,滑落到地上,一直被遮盖的头顶得以呈现在眼前。
室内光线太过昏暗,凌度疑心自己看错了,挣扎着抽出一只手,摸到陆燕亭的头皮,触感真实而扎手。
凌度哽了哽,把陆燕亭作乱的舌尖顶出去,喉中溢出一声:“等、等等。”
陆燕亭用力咬了下唇后缓缓移开脸。
凌度顾不上计较陆燕亭的小动作,手掌拍开玄关墙壁的大灯,刺眼的灯光下,支棱起来的发丝甚为壮观。
“你……”凌度深吸口气,“你头发呢?”
陆燕亭还没缓过方才的亲热,眼神灼灼地盯着他:“剃了。”
凌度双手抱住陆燕亭的头人工让他冷静一下,指腹蹭了下手边只剩发根的头皮,感觉自己头皮也跟着一麻。
“什么时候剃的?”
“上次见过你,回去就剃了。”陆燕亭说。
凌度大脑还在运作,想到了某种可能性:“你不是请假的?”
“请假了。”陆燕亭说,“但第二天迟到了。”
见他震撼的表情,陆燕亭解释:“飞机延误了三个小时,没赶上第二天的早训,辅导员很生气,就罚我把头发剃了。”
“现在已经长出一截了……”陆燕亭觑着凌度的态度不太自信问,“很难看吗?”
“不难看。”凌度飞快接口,“只是有点……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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