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在社交上,比起八面玲珑、从小混迹各类应酬局的公子哥,小林同学着实嫩了一点。
几番推拉之后,林秋宿笑着答应下来,有空一定去做客。
这下他才勉强被放过。
与人分开后,他虚弱地倒在车座上,缓缓舒了一口气。
倒不是林秋宿不愿意去生日会,而是之前所处的校园环境很单纯,不需要与各路人打交道,养得他性格青涩腼腆。
被爽朗的赵居竹一通闹腾,他着实招架不住这种攻势。
而且,他后知后觉地记起来,刚才自己下意识就往谢屿身后躲,还拉住了这位便宜室友的衣袖子。
也幸好当时谢屿出声拦了几句,否则真是不知道怎么快点收场。
林秋宿思及此,忽地身体一僵,有点坐立难安。
以谢屿臭屁又毒舌的德性,一般来说,事后肯定会调侃几句……
林秋宿屏住呼吸,警惕地、猫猫祟祟地观察了一下谢屿的动向。
果不其然,谢屿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搭在换挡杆上的手抬起来,故意伸到林秋宿这边去。
指尖灵巧地摸索着,继而勾住染有浅浅皂香味的衣摆,故意夸张林秋宿之前的动作,左右拉了拉。
谢屿拿腔拿调地问:“秋秋,就这么需要我啊?”
林秋宿垂下眼,有些咬牙切齿。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请独立一点好不好?不牵着衣角不会开车吗?”
·
生日会当天。
赵居竹的派对时间定在晚上,不过下午就陆续招待客人,从中午就开始问谢屿有没有出发。
林秋宿睡完午觉,晕头转向地从床上爬起来,神游般去卫生间洗漱。
清醒过后,他的表情逐渐凝重,趿着拖鞋去了衣帽间。
这次的场合有DressCode,谢屿在穿一套早上刚送来的礼服,高定成衣的扣子从上往下,刚系到中间那一颗。
轮廓流畅鲜明、但绝不过分夸张的腹肌就这么露出来,猝不及防映进了林秋宿眼里。
林秋宿没想到他在换穿衣服,猝不及防看到这一幕,明明双方同样是男人,却瞬间闭上了眼。
仿佛再多看半秒,谢屿就会气势汹汹找他负责清白。
“前不久谁说成年人要独立的,现在跑过来,准备找我帮什么忙?”谢屿问。
林秋宿本来避嫌地别开头,闻言再睁开眼时,谢屿已经背对着他系好扣子。
昂贵的面料经由高定品牌方量身制作,完美地贴合了顾客的身材,将谢屿本就优越的比例衬得更加肩宽腿长。
林秋宿发现这人貌似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捂得严严实实的时候,形象有几分清瘦,根本看不出来衣服底下还有这么紧实的肌肉。
相比来说,自己就太单薄了!
他闷闷地抿起嘴,别扭地说:“买裤子当时没试穿,有点问题。”
西装裤的款式千篇一律,当时林秋宿已经逛了大半个商场,累得小腿肚不住地酸胀,坐在小沙发上不想站起来,随便指了一件就打包。
没想到今天这件裤子要派上用场,才发现腰围有点宽大。
虽然没有夸张到穿不上的程度,但松松垮垮,多走几步或蹦蹦跳跳就开始往下掉,肯定需要系皮带。
小林同学没有买过这种配件。
谢屿很快会意,翻找出一根合适的皮带,再看林秋宿生疏地摆弄。
可能是在别人的注视下格外忐忑,林秋宿穿了一会,磕磕绊绊愣是做不好。
“你能帮我系一下吗?”他问。
谢屿道:“抬手。”
林秋宿乖乖抬起双臂,以表示这具身体暂时全权由谢屿接手。
谢屿从来没有帮人弄过这玩意,出了这扇门,也不会有第二个人敢没心没肺,敞开胳膊使唤他帮忙。
此时两人面对着面,谢屿竟一时之间有点无措,犹豫了半秒才开始动作。
皮带被慢吞吞地、细致地穿过腰袢,谢屿的指节不小心蹭到林秋宿的腰肢,感受到一点温热的触感。
他忍不住愣了一下,紧接着,硬生生集中注意力,无视心跳帮忙系好皮带。
松紧正当好,配色与裤子也很搭,林秋宿满意地低头瞧了瞧,语气开心而雀跃。
“谢谢小屿哥哥,晚上我再脱下来还你。”
谢屿听完,耳边嗡嗡作响。
他瞄了一眼林秋宿腰际的黑色细款皮带,它正如有力的臂弯,牢牢箍住少年柔韧的身体。
显露出来的曲线纤细姣好,冰冷的皮革制品在佩戴中染上了温润软和的温度。
……还要还回来啊。
谢屿这么想着,居然萌生出了一种荒谬的、不好意思收下的情绪。
同一个屋檐下,林秋宿活泼地在穿衣镜前蹦蹦跳跳,确定裤腰不会再滑落,再用胳膊肘撞了下谢屿,嘀咕着他们该出发了。
而谢屿挪开视线,不受控制地记起前不久在餐厅,隔壁桌那群无聊男生的对话。
——“诶,他的腰好细啊,是不是两只手就能握紧?”
……是吗?
……好像是吧。
第13章 萤火
因为生日会邀请的宾客众多,其中不乏网红、明星,也有各个行业有头有脸的重要人物,所以主人将地点定在山野间的郊区别墅。
那里远离喧嚣,隐秘性高,可以度假疗养的同时,也极适合举行私人宴会。
庭院门口的保安认识谢屿,没向两个人确认邀请函,便喊来不远处的管家,恭敬地将他们迎进屋内。
“谢先生,第一次见你带同伴来做客。”管家寒暄。
因为他不确定两人的关系,所以称呼为同伴,意思可近可远。
林秋宿在旁边帮忙捧着礼物,温声开口:“爷爷您好,可以叫我小秋。”
室外室内开足了冷空调,恒温系统持续运作,即便在炎炎夏日,依旧令人感到舒适清凉,四处都可以尽情玩乐。
两人并肩缓步走到花厅,就看见今天的主角,寿星赵居竹正在接待陆续到场的客人。
他脸上挂着文质彬彬的微笑,注意到林秋宿和谢屿后,眼底多了几分真实的愉快情绪。
林秋宿上前递过一幅颇有分量的油画,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系了蝴蝶结丝带的纸盒,尺寸精巧可爱。
他解释:“画是谢屿的,这个是我之前路过香水店,发现可以自己调制,就做了一瓶想送你。”
“人来了就好,带什么礼物啊。”赵居竹双手接过礼物,朝他客气。
谢屿打趣:“那你别牢牢抱住这幅画?”
“我在和小林同学讲话,没在跟你说。”赵居竹笑了声。
继而他看向林秋宿:“请问能现在拆吗?好奇你给我做的是什么味道。”
林秋宿轻快地表示当然可以,香水基调是干净的海盐味,掺了一些香草和琥珀。
闻上去清新爽朗如阳光,正如他对赵居竹的印象。
以赵居竹的反应来看,这股香气十分合意,他觉得与自己非常适配,于是高兴地向林秋宿再次道谢。
“西餐厅摆了两排甜品台,你让谢屿带着尝尝。”赵居竹说。
自从林秋宿拿出手工定制的香水,顺带表示了对赵居竹人格魅力的认可,谢屿的笑意就变得有几分莫测。
这下逮到机会,他夹枪带棒:“我是你家临时聘用的保姆?”
赵居竹不与他呛声,说:“记得你爱吃鱼籽虾冻,早上特意空运来黑虎虾和龙虾,掌勺从中午就开始熬虾茸,劳烦你到时候点评,行吧?”
厨师是京市老家的那一批师傅,为赵家服务了许多年,也算谢屿从小吃到大,手艺十分靠谱。
而负责今晚甜品的点心师,则是从国外特意过来,将餐点做得精致可口。
杯子蛋糕绵密甜软,拿破仑也口感醇厚,提拉米苏下面铺了现烤的手指饼干,隔着很远都能闻到可可粉的香甜气息。
林秋宿拿了一块拿破仑,吃了一小口后,惊喜地顿住半秒,接着偏过脸,让谢屿也可以试试。
两人凑得很近,谢屿执起新的银叉,切了点林秋宿盘子里的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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