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林秋宿往往提前安排好其他事情,特意空出大段时间,在谢屿家都是一身轻的状态。
如今长期黏在一起,加入了许多日常琐碎,也进一步让渡双方的私人空间。
还没适应这种状态很正常,包括自己时不时也会在相处时被喊去加班。
谢屿道:“互相监督一下,以后熄灯了别再工作。”
说完,他盯着游戏页面,补充:“和同事社交也是工作之一。”
林秋宿心系谢屿没仔细解释的解决手段,答应得非常爽快,在排位赛里也风急火燎。
方月升段之后,他没有与人闲聊,火速离开了互联网,也不肯睡自己的枕头,热情地和谢屿挤一起。
关于如何钓到小林同学,让人眼巴巴重新窝回自己身边,对此谢屿已经炉火纯青。
谢屿道:“明天早上十一点,叫上纪弥也来开会,我会讲清楚。”
之前林秋宿就知道,谢屿在公司话语权高,且深受其他人信任,水平也很出众。
但谢屿的工作与自己毫无交集,他很难产生实感。
不过这次不一样,卡壳还没到24小时的难点被谢屿突然插手,流程环节一下子打通。
在第二天的跨部门会议上,林秋宿顿时意识到对方的能力究竟怎么样。
……怪不得能在晋升途径森严的鸿拟,被破例任用成制作人。
坐在桌前的林秋宿看着公式推演,满脑子都是,原来还可以这样?
事实就是如此,谢屿说的这些都有相当高的可行性,以及现有的技术支撑。
他顺带改动了唐律然的原始策划案,听到谢屿的修改,唐律然一声不吭。
换做其他人这么做,他必然会不同意,可毕竟整个项目都是谢屿说了算。
这是在帮自己的小情人收拾残局?唐律然想。
以他的主策划级别,平时多数都是制订宏观的方案,交给底下的人拆解和实现,更别说是谢屿。
尽管这人做到了管理层,依旧和开发端联系紧密,但为了一个策划案分神排布,平心而论是不可能的事情。
思及此,唐律然有点后悔。
昨天看到技术中心派来对接的人是林秋宿,其实自己没太当回事。
早前去大溪地时,他就了解这个漂亮少年和谢屿的关系非比寻常,这种被安排来公司镀金也很常见。
唐律然也没打算故意为难对方,否则这不是和上司过不去吗?
不过,关系户摸鱼打杂清闲度日,遇到棘手麻烦自有别的同事出手兜底,唐律然见惯不怪,就想利用一下。
他打的算盘里,这是林秋宿第一次负责重要单子,肯定舍不得搁置,最多就是麻烦纪弥多出点力。
哪能料到谢屿会直接来管……
唐律然不由地多看了林秋宿好几眼,逐渐生无可恋。
他也是阔绰子弟出身,圈子里不乏有同性恋,大部分是有兴趣时浓情蜜意,对皮囊没新鲜感了一拍两散。
他默认谢屿是一样,不过这个男生长得很精致,谢屿能被套住那么久也可以理解。
但有必要这么亲力亲为吗?!
出钱是一回事,给资源是一回事,亲自鞍前马后又是另一回事,敢情你们这是在谈恋爱?
“靠……”唐律然胡思乱想到这里,出神地低声喃喃。
他和谢屿不熟,转来这里时,特意打听过对方的状况,俨然是个单身。
以那人的加班频率,和毒舌挑剔的脾气,也很难通过正常途径找到感情对象。
所以唐律然从来没有怀疑,谢屿和林秋宿之间关系特殊。
现在,他突然动摇了,紧接着有点恐慌。
“我说完了,唐律然你好像有话想讲?”谢屿道,“留下来谈谈吧。”
唐律然:“。”
林秋宿从这场会议的后半截,就感觉到唐律然盯着自己看。
起初那人还半遮半掩,后来干脆不做掩饰,搞得他浑身不自在。
现在谢屿说了散会,林秋宿跟着纪弥起身离开,关门时通过缝隙扫了唐律然一眼。
唐律然面色灰暗,在自己投去目光时,彼此四目相对。
林秋宿感觉到唐律然有些绝望:?
“怎么了?”纪弥问。
林秋宿连忙关上门,回头说:“没什么,唐老师貌似不太舒服。”
“他这个不舒服是迟早的事。”纪弥道,“或许申请调来《燎夜》,是他从业这么多年最错误的决定。”
每个人都希望遇到好项目,这是很寻常的念头,但弄到手之前,可能也得预估一下自己扛不扛得住。
而唐律然的短板在天赋不足,又难以狠下心花苦功夫,很难适应热门项目组的高强度高要求。
他擅长与人攀谈,酒局应酬样样上道,其实在某些复杂环境能混得很好。
但碰上《燎夜》全靠实力说话,就这点长处,还苦兮兮地无法发挥,上班体验可谓非常憋屈。
林秋宿敏锐地问:“他不会有事吧?”
“如果提案真的被他说废就废,浪费了我们的前期工作量,等到季度总结,Shimmer会找他算账。”
纪弥这么说着,表示这边尽管是中台部门,可并非业务组可以随便使唤和折腾。
只是他们平时不愿意显得太强势,有些人就会忘了他们话语权也很重。
“不过这不是被Island插手了?轮不上我们出头。”纪弥道。
林秋宿拿捏不准纪弥对唐律然的态度,没有继续讨论这件事,转而说起别的工作事项。
之后他再去《燎夜》那层楼,发现唐律然工位上的东西被清得一干二净。
“大概觉得面子上挂不住?Island给他留了两个月的缓冲期,可他连夜转走咯。”
苏应钟这么解释着,道:“也不知道去祸害哪个项目了。”
“你们主策划的位置可以这么空出来?”林秋宿诧异。
苏应钟说:“送上Island原话——这里可以缺Clear,也可以缺唐律然,但凡是个成熟团队,没了谁都可以转。”
看来制作人是半点不发憷,林秋宿扯了扯嘴角。
转头他还是好奇心没被满足,向谢屿多打听了几句,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之前他出岔子,我就说过没有下次,这回又犯事,总裁来求情都救不了他。”谢屿轻描淡写。
林秋宿歪过脑袋:“他说要放弃策划案,性质很严重?我看最后泡汤的需求单有很多。”
谢屿说:“别的是技术实在达不到,才会不得不搁置。”
继而他嗤笑:“前任主策纯粹不够上心,还想把包袱甩到其他部门去,留着他给我们组满栋楼丢人?”
听他说到这里,林秋宿感觉有其余内情,悄悄支起耳朵。
他问:“还有别的理由吗?”
“好巧不巧,他甚至压榨的是我男朋友。”谢屿说完,忍不住勾起嘴角。
“没写在他辞退原因上,不然白纸黑字欺负上司对象,貌似他会变成业内新闻。”
林秋宿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这么做了,你也会跟着上新闻。”
“向所有同行炫耀自己谈恋爱,这属于我开掉他的奖励么?”谢屿回答。
他语气有些犹豫,看上去有点后悔,想重新给唐律然办手续。
林秋宿:“。”
聊完这个,谢屿问:“今晚你几点下班?”
林秋宿道:“会有点晚,你等我一起,还是先回家?”
谢屿喜欢他顺嘴用回家这个字眼,借着自己的工位没人能偷看,很快地亲了林秋宿一下。
动静小得几不可闻,可前面全坐着人,登时让林秋宿紧张地僵住。
“等你。”谢屿还牵着他的手,说,“想不想吃夜宵,我去买。”
林秋宿机械般点了点头,布置任务:“想吃食堂的灌汤包。”
回到楼下时,他尚且没有彻底消化,谢屿背着一众人,朝自己落下的那枚吻。
真是胆大包天……林秋宿捂着发烫的脸,心有余悸地默默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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