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挑唆你杀人了还是怎么着?”玉獒反应过来之后自己都觉得自己荒唐,面前这家伙怎么可能是他的伴侣呢?和他有点因果关系的人多了去了。
那男人诶了一声:“你没挑唆我杀人,但你把我害死了啊!”
“诶,人家可说了,我上辈子是个姑娘,如果不是你惦记我,你的仇家把我整得不得好死,我也投不成今天这个胎!”男人努力挺了挺胸膛,他在玉獒这么厉害的修士面前还是挺虚的,但他必须拿到他想要的东西,“不管怎么说,你得对我负责吧?”
玉獒死死盯着男人。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亏得你还是个修士呢。”男人扬起脑袋,“你就是个普通人,诶!你跟我睡了觉!你他妈也得出点钱吧?”
玉獒抓住了男人的衣领,他双目赤红,几乎要拧下这混账的脑袋:“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男人怂了,修士愤怒时的威压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感觉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在自己骨头里钻,他怕了,想要挣脱玉獒。
“你得病了?”玉獒在探清楚男人的身体情况之后有些恍惚。
男人咽了口唾沫,慌乱点了点头:“我得了血管癌!你得替我治好!”他一下子就没了刚才的泼皮样,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玉獒放开男人,他用传音询问丹赋圣:【真是他?】
丹赋圣没回应。
【魔主!陛下!魔皇爷爷!】
丹赋圣受不了了:【是……】他原本还想骗一骗玉獒,可一是他信誉有限,二是覆冢那儿指不定还有什么证据没摆出来,还不如他干脆交代了,起码把情况控制在一个稳定的范围内。
这下轮到玉獒没声了。
【我……她……她怎么会变成这样?】玉獒实在不明白,【她是个行善积德的好人呐!】
【狗儿你别急!你别看他那个德行,他不坏!】丹赋圣怕玉獒一个急火攻心直接就归西了,【他就是摆出这么个架势威胁你,他想死前在你这儿讨点好处,让他家里人以后的日子好过,当然了,你要是帮他解决了身体疾病的事儿,他更开心。】
这人这一世就是个很普通的个体,不聪明,不会读书,早早进入社会,不叛逆,结婚也早,生了一儿一女,自己什么都干。
【一儿一女?】玉獒抓住了重点,可很快他又点点头,【是了,转世了。】
这个男人跟玉獒记忆里那个擅长打扮的女孩完全是两个样子,这个男人对花花绿绿的玩意儿压根不感兴趣,对他来说,颜色多的玩意儿都是给小孩的。
他的衣服跟他的人生一样,蒙着一层灰,透不出半点艳丽的色彩。
结了婚之后他就只为儿女活,而他的儿女只是他人生里的东西,与前世无关,更与玉獒无关。
他也会攒着钱去买护肤品送给自己老婆,这是学人家的方式去对自己的妻子好。
哦,对了,他的妻子。
玉獒迷茫地左右张望,无所适从。
他一直都知道转世就是变了个人,可这事儿直到现在才真正让他触目惊心。
“我……帮你治病。”玉獒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需要多少钱?”
男人看玉獒的脸色不对,他不敢出声了。
“三百万可以吗?”玉獒需要找个地方冷静冷静,最好能避开这个男人,可现在他还不能,他被过去的自己困在原地了。
“不不不!不需要这么多!”男人也惊着了,他连连摆手,“二十万就成了!”这是他治病欠下的外债。
玉獒又点头,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
他从储物器里掏出一个袋子,把袋子放进男人怀里:“这些是灵石,我下了禁制,只有你能打开袋子,你拿去换吧。”
“那我……”男人话还没说完就被玉獒打断了。
“我没时间跟你在这儿扯了。”玉獒的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灵气运行而过,玉獒松了手,“咱们不熟。”
【狗儿!你跟他早就没因果了!你替他治病伤的是自己的修为啊!】师父可以给自己未来的徒弟治病,修士也能偿还自己前世欠下的债。
可对方和玉獒的关系并不是债主和欠债人,玉獒给他治病是会影响自己修行的。
玉獒浑浑噩噩地回到了丹烈安排的住处,而覆冢就抱臂在门口等他。
“玉獒,当年你老婆的死可都是因为丹烈做了荒唐事。”覆冢笑了笑,“你帮我,我让你对象活过来,怎么样?”
【不可能的!狗儿!这事儿清傀小师父都做不到,他可是鬼师!】丹赋圣生怕玉獒走错路。
“你办得到?”玉獒疑惑地望向覆冢。
“当然,他这一世不过是随波逐流的俗人罢了。想抹杀他,简单得很。”
“那他孩子怎么办?”玉獒想要越过覆冢,“这世上爱他的人还有很多,他也舍不得死,咱们凭什么呢?”
“他已经出面跟你讨好处了,杀他不冤。”覆冢伸手拦住玉獒。
“那不是你忽悠的吗?”玉獒拍开覆冢,“滚!”
“诶!”覆冢还想拽住玉獒。
“覆冢。”丹烈在不远处盯着他们看,“真下作啊。”
“嗤,这世上再没有比你更加下作的人了,丹烈。”覆冢不以为意,他收回手,只是在玉獒离开之前还不忘强调一句——“只要你想让你对象活就来找我,我等你。”
玉獒回到房间,他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丹赋圣的体型再次变大,他把玉獒搂进自己怀里。
玉獒的喘息声越来越大。
“狗儿?”丹赋圣揉玉獒的脑袋,玉獒压根没反应。
这不是以前生气故意不搭理人的样子,玉獒的瞳孔大得不正常。
“狗儿!”丹赋圣把魔气送进玉獒体内,帮玉獒运转。
“他体内的灵力没太大的问题,但是心魔上问题不小。”晨归变回人形,他也在抚摸玉獒的后背,“这下只怕……”
只怕很难往下撑了。
这句话他没说。
玉獒的嘴巴张了一下。
“狗儿,说什么呢?”丹赋圣送进他体内的魔气更多。
“我难受。”玉獒说。
“诶,我知道!我知道你难受!缓一缓啊,能缓过去的。”丹赋圣轻声安慰。
“我知道,我早有预感了。”玉獒望着丹赋圣,“爸……”
丹赋圣的手顿住。
玉獒:“我……”
“打住!你别这么叫!你这么叫让我瘆得慌!我总觉得你得说遗言了!闭嘴!”丹赋圣呵斥了玉獒,“谁是你爸爸?我虽然两千七百多岁了,可我不久前还是个黄花帅老头呢,我哪来你这么大个儿子?”
“你给我好好调理!别乱叫!”丹赋圣看了眼晨归,可晨归罕见地没跟他眼神对视。
晨归在看玉獒,他的眼神很悲伤,悲伤的就像这一切都无法挽回了似的。
玉獒忽然哇的一口吐出血来。
丹赋圣再次僵住。
玉獒抬头看向那个滑稽的大娃娃,他难受得要命。
他爱人刚死的时候他也难受,他天天跑到那个被削了脸的魔皇山下窝着,偶尔抬头看一看,随后就开始对犹清真人骂骂咧咧,因为犹清真人把魔皇山的脸给削没了。
“我一抬头,怎么就看不清你的脸呢?”玉獒轻声嘟囔。
“你可别说话了吧!”丹赋圣在自己的储物器里翻找,总算找到一个暂时压抑心魔的法牌,他把这玩意儿挂在玉獒的脖颈上了。
“我看不清你的脸。”玉獒脑子都开始不清醒了。
“成!好!你在外面受了气就跑我这儿来舔伤口。”丹赋圣絮絮叨叨,“伤得狠了还得死我跟前。”
“我确实是你爸爸,我都被你虐待成这样了,也就只有我是你直系亲属这一个理由可以解释我为什么至今都没抽死你个不争气的。”丹赋圣气得给了玉獒一个大嘴巴子,“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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