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眼泪落下的那一瞬间,丹赋圣感觉自己摸到了一个门槛。
若说幼年期的他是一团白色的颜料,那么后来他这团颜料里添加的颜色越来越多,越来越杂。
丹赋圣很难单纯地表现出单一的个性,他也没有被染黑或者染成灰色。
而在眼泪掉落的一瞬间,丹赋圣感觉自己这个人身体里那些色彩诡异地平衡成了另一种白色。
那一瞬间让丹赋圣再次纯粹,那是融合之后的纯粹。
不过也就那么一小会儿。
丹赋圣把自己的感觉讲给晨归听,并且他再次申明自己并不讨厌这种纯粹。
“我喜欢那种感觉。”丹赋圣说,“就好像我身体里的一切都变得不再沉重,明明我没有失去感情。”
“好神奇。”晨归觉得这是丹赋圣心性更稳定的证明。
“是啊,很神奇,这种神奇还得归功于师弟你。”丹赋圣拉住了晨归的手。“我倒是很期待你改变我。”
“期待?!”这次晨归的脸也红了,“那,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因为我而高兴?”
“嗯,我因为你而高兴。”丹赋圣点头。
晨归垂下脑袋,他前倾的身体缩了回去。
“怎么了?”丹赋圣不解,随后他看到晨归的双手握在一起,指节都握得发白。
原本还一本正经的晨归像是忽然没了勇气:“谢谢你。”
丹赋圣:“怎么忽然说谢?”
晨归纠纠结结地开口:“这是我听过最好的情话。”
丹赋圣:???这算情话吗?他只是承认了晨归对自己的影响而已。
但很显然,不管丹赋圣再怎么疑惑,这种承认影响的行为对晨归来说就是彻彻底底的情话,是甜言蜜语。
晨归伸手在自己脸上摸了一把,他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不行,我得缓一缓,我现在没有多余的精力改变你。”他脑子乱乱的,感觉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
丹赋圣一只手摁住晨归的肩膀,另一只手强迫晨归抬起头。
在看到晨归不知所措的表情之后,丹赋圣诧异:“真害羞了?!”
晨归一脸混乱地点点头。
丹赋圣试图再次确定:“特别不好意思?”
晨归:“……嗯。”
丹赋圣感觉自己心跳在加快,越来越快。
“你别说,我感觉你改变我的计划能成功,成功得特别彻底。”丹赋圣也感受着自己的心跳,他直白道,“我看你的样子,我也觉得害羞。”
晨归差点被丹赋圣这句话给杀死,但他控制住了自己,因为他意识到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如果现在死了,就没机会多听几句了。
晨归一边牙关发颤,一边询问:“害,害,害,害羞,吗,吗?”
“也不像是害羞,我感觉我被什么暖和的东西给包裹住了,把我挤得很紧,却又没让我觉得窒息。”丹赋圣很难形容,他觉得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但那不是因为害怕。
“你是不是想要我抱你?”晨归小声问。
“师弟你的拥抱确实也能给我那种感觉。”丹赋圣直接就搂过去了。
晨归:!!!
晨归的牙齿还在发颤,但他的搂丹赋圣的动作倒是很快,搂得也很紧。
等等!他是不是表现得太僵硬了?他都没有呼吸,会不会让丹赋圣察觉出他的紧张?
他的紧张会不会让丹赋圣忧心,从而使这个拥抱的时间变短?
为了延长拥抱时间,晨归猛吸一口气,然后他就被大量的海水呛到了,开始猛烈地咳嗽。
“晨归?!”丹赋圣连忙松开他。
“不!”晨归抓住了丹赋圣试图给他拍胸口的手,“继续抱着我。”
丹赋圣:“啊?”
“拜托了。”晨归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被自己蠢的。
……
“噗呲哈哈哈哈哈哈!”血傀笑到倒地。
一旁的司琛皱眉看着他:“你终于疯了?”
刚才他们跟那群小混混打了一架,或者说是那群小混混攻击他们,他们只是单方面的防御。可那群小孩在几次攻击都没中之后居然觉得自己被羞辱了,在短暂的撤退之后便带着棍棒长刀赶了过来。
路人报了警,司封朗他们一边躲避小混混的追杀,一边担心自己被警察盯上。
没办法,司封朗和司琛还好说,血傀是没有身份证的,到时候不好办。
偏偏这个时候血傀开始抽风,又哭又笑,只能由司封朗和司琛扛着跑。
现在他们脱离了小混混的追捕,血傀刚被放在地上就笑了出来。
他到底在笑什么啊?!
“我师弟真的太可爱了!”血傀大声说。
司琛:……
哦,他在笑他的爱情啊,那没事了。
司琛看了眼自己的师兄,他想知道司封朗会有什么反应,结果司封朗只是盯着自己的拳头。
“其实我都快死了……”司封朗轻声说,“我在死之前打断他们的鼻子应该也无所谓。”他都要死了,还这么守规矩做什么?
“师兄!!”司琛喊了一声,“快死了也不能随意伤人!”
“我没有随意伤人,是他们先动的手。”司封朗觉得自己只是在反击。
原本躺在地上笑自己爱情的血傀蹭的一下爬了起来:“司兄说得有理!我可随你去反击!”
“一说到干坏事你就有精神了是吧?!”司琛伸手想要给血傀的脑门上来一巴掌,但他的手刚拍下去就被血傀接住了手腕。
“话不能这么说,你师兄还有几个小时能活?在你师兄死之前教训一下小混混,也算是用自己生命的余热温暖他们了。”血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玉瓶,“这个丹药可以给犯人吃。”
司琛夺过丹药瓶:“这又是什么造孽的东西。”
“诶~这可不是什么造孽玩意儿,这是我以前炼着玩的小东西,名叫‘黄粱’。”血傀晃了晃手指。
“黄粱?黄粱一梦?”司琛打开瓶口,在闻到药香的瞬间,他只觉得体内魂魄不稳,眼前的景象也有变模糊的趋势。
血傀连忙拿回药瓶,盖上塞子:“没错,我要让他们体验自己一事无成又令人唏嘘的一生,遇上我算是他们的造化,这一世有我来渡他们了。”
隔绝气味之后,司琛总算清醒:“这东西药性这么重?!”
“这是能给修士吃的。”血傀晃了晃瓶子。
“你无缘无故炼这玩意儿做什么?!也是用来给人上刑的?”司琛询问。
“这是我有心魔的时候炼的,为了让我自己体验平淡的一生。”血傀直白道,“虽然我父母死得早,我没跟他们接触过,但我知道自己有亲生父母,当然会好奇如果自己父母不死,自己会是什么样的。”
司琛沉默。
“怎么,愧疚了?我们魔神血脉的魔族可是你们庾国人扑杀的。”血傀收起瓶子,“诶,等等。”
司封朗:“所以你做了个好梦吗?”
“我当然做了个好梦,你别打断我,我感觉我忘了什么东西。”血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你刚才说我是用丹药来干嘛的?”
司琛:“上刑。”
“对!就是跟上刑有关,我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血傀的思维总是被丹赋圣那边剧烈的情绪起伏打断。
司琛也跟着想了想,随后他问:“你不会把丰命熠给忘了吧?”
血傀一拍脑门:“对!丰命熠!他还没交代!”
司琛:“……负责虐待他的不也是血傀吗?!”
“我没给虐待他的血傀分那么多意识,虐待人多残忍啊!”血傀一边说一边掏出小炉子,他把饱受凌虐的丰命熠放了出来。
丰命熠的衣服被血浸透了,但血傀在他被放出来之前给他吃了带龙血的丹药,所以他的身体看着倒挺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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