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给你开五针,每周过来打一次,一会下去一楼右拐107注射室。”医生见怪不怪,倒是惊奇更多,“瞧着这么乖,下手还怪狠的哈。”
“我的问题,抱得太急。”杜簿安包揽全责。
“班儿?真养?”张仰青追上去。
“嗯。”要打疫苗,小猫一直乖乖趴在他怀里,用不着衣服束缚,杜簿安把衣服递给张仰青。
猫还抱着,多少有些不便。秦礼遥推推眼镜,主动请缨:“班哥,你进去吧,我帮你抱一会?”
杜簿安:“不用。”
杜簿安进了注射室,他只穿半袖,单手抱猫,左胳膊架在注射桌上,注射的时候低头用下巴蹭了蹭宣止的脑壳。
张仰青拽着秦礼遥等在外面,秦礼遥疑惑:“仰青,什么事?”
张仰青吞吞吐吐,长叹口气:“礼遥啊,你记得离你班哥那猫远一点。”
秦礼遥:“啊?”
一根手指点点脑袋,点完就指向注射室内的抱猫的青年,张仰青无声骂得很脏。
“他不表现出来,但他绝对不高兴。”
第十五章
离杜簿安的猫远点。
不是张仰青的警告,是忠告。
秦礼遥雾里看花,凭空猜测:“班哥的……领地感?”
注射室内,杜簿安低头亲昵地蹭小猫的额顶,秦礼遥只能从后面看到杜簿安略微弯曲的脖颈线条。这只尚未确定名字的小猫伸长脖子,好奇地盯着扎进杜簿安胳膊的注射针头。
它一动不动,明明自己害怕打针,又乐于看别人打针。
秦礼遥能看到小猫的右边的侧脸,剔透的蓝色如同宝石一样镶嵌在小猫眼睛里。小猫对他人视线敏感,它眼珠一动,偏向秦礼遥的方向。
它与秦礼遥短暂对视不过一秒,又专注地去看杜簿安打针。
医生注射很快,小猫走个神正好收针。注射室只有杜簿安一位病人,他不着急让位,便坐在原处,等待止血。
宣止还在看他的针口。
原来被它抓伤是要打针的。
还要打五针。
小猫眼泪汪汪,心怀愧疚。
不光是为了这五针,它还听到了狂犬疫苗的价格,小猫的悲伤真情实感。
杜簿安感知到小猫徒然低落的情绪,他久未说话,前音发哑,尾音清冽:“乖宝?”
小猫的沮丧一直延续到回了宿舍。
杜簿安从宠物医院买了一些猫粮,张仰青提议扛个猫窝回去,秦礼遥说猫窝体积较大,很难混进宿舍,杜簿安决定过几天网购买个更好看的。
张仰青藏着猫粮,杜簿安藏着猫,秦礼遥打掩护,三人回到宿舍时,木林早已安详躺下。
“怎么这么晚?你们仨去哪玩了?”
“宠物医院。”杜簿安怀里,小白猫探出个头。
“我去!!”木林两三下从床上蹦下来,动作滑稽,下梯子时被绊了一跤。手机里小白猫的靓照还没删,木林还记得它的名字,“小白??是小白吧?这是正式收编了?”
“还没取名字。”杜簿安重申。
木林不以为然:“先叫着嘛。”
他伸出手,怪叫怪笑:“小白,小白?我说班儿桌子上怎么这么乱,猫是不是在那呆过?”木林后知后觉回过味,“宠物医院?怎么去医院了?小白怎么了?”
小猫聪慧,杜簿安不做复述病情让小猫出丑的傻事,秦礼遥也避而不谈,他换了衣服,对着镜子扒拉自己的眼睛。
还是有点痒。
张仰青左瞧右看,明白点什么,又没完全明白,迎着木林求知的眼睛,充当解说:“吃撑了,吐了几遭。”
木林嘴角一歪,没来得及笑出声,连同告密的张仰青一起受了宣止一尾巴抽。
杜簿安抿唇,把撒了气的小猫抱走,猫粮都被锁在了柜子里。杜簿安有商有量:“明天再吃,今晚先空空肚子。”
宣止没有异议。
杜簿安拍桌上的衣服堆,又指上面自己的铺位:“晚上在哪睡?”
宣止不敢回应,它被夸了一晚上聪明,现在拿捏着这话它该不该听懂。
“床上睡吗?”杜簿安自问自答,抽了两张纸巾,沾了水,握住小猫的脚,“上床要擦脚。”
他擦,宣止就抬。
结果木林还在夸它:“真聪明,跟狗似的。也不爱叫,不然明天整层楼都知道我们藏了只猫。”
沾了水的纸并不好用,杜簿安盘算着在购物清单里加入湿巾。
宣止晃着尾巴享受杜簿安的服侍。
杜簿安捏着干干净净的猫脚,凑到嘴边亲了一口。
“三木,你没意见吧?”杜簿安问。
“什么意见?养猫吗?没啊,我没啊,小白多乖啊。”木林踩上梯子,去够上铺的手机,“给我女朋友拍张照片炫耀一下。”
杜簿安依次看过张仰青和秦礼遥。
张仰青摇头,被猫毛覆盖的衣服还搭在椅背上,他没嫌弃,直接扔进衣柜了。
秦礼遥的眼睛有点红,他对着镜子揉了半天,头也没回摆了摆手。
没意见。
“那它暂时先住在宿舍。”
宣止单只脚抬起,若无其事蜷起尾巴。
没人问它的意见?
它还没说同意呢。
杜簿安口口声声尊重小猫意愿,到头来还是独断专行。
它喵喵叫,猫语十级木老师开始翻译:“它也没意见。”
宣止翻了白眼,懒得再喵。
它从杜簿安怀里跳出来,叼了两根草,两三步顺着梯子爬上床。四个男生都铺的是学校发的四件套,如出一辙的蓝色。三张床铺散着,只有秦礼遥叠了被子。
宣止把杜簿安的枕巾叼下来,团在床头简单垫了个窝,它嗑了一颗草,另一颗珍惜地盘着。
杜簿安爬上来的时候宣止已经做好了入睡准备,杜簿安把猫薄荷从海螺中心拽出来。
哪有人睡觉还叼着烟头的。
他贴着小猫躺下来,点开手机。
小猫眼皮浅,宣止被亮起的光晃了一下。
小骗子留了联系方式,杜簿安在微信输入电话号码,没搜到人,估计是关闭了通过手机号添加联系人的途径。
他盯着通讯录里这串号码半天,察觉到侧脸有浅浅的呼吸。小猫踩着枕头的边缘,踩出不轻不重的小脚印。
它也盯着屏幕不放,杜簿安顺势在它头上撸了一下,得到了小猫的怒目。
看看你备注的什么?
当着它的面一口一个小学长,存了它的号码背地里名字却写宣小学弟。
小猫恨恨咬牙,一屁股坐下,监督杜簿安是否还有其他大逆不道的行为。
杜簿安单手摸猫,心不在焉地凝视那串数字,拇指悬在拨号键上。
宣止伸出爪子拍掉他的手指。
杜簿安没想直接打过去,他还在犹豫,悬在拨号键上的手又被小猫推开。
以为小猫是在玩推拉游戏,杜簿安陪着摇了几轮手指,心境摇开阔了。他点开信息,开始打字。
“我是杜簿安。睡了吗?还难受吗?”
宣止看他删删减减,字斟句酌,扑上去帮他按下发送键。
输入框占了小半个屏幕,小猫爪垫囫囵一碰,连带着输了一长串乱码,一起发了出去。
杜簿安单手捏着小猫后颈皮把小猫揣进怀里,严严实实地压制。
他打字给小骗子解释:“养的猫太调皮。还记得和你说过的那只猫吗?”他躺着信手给宣止拍了张照,角度刁钻,曝光离奇,隐约能看出小猫半只金黄色的瞳孔。
“是不是很可爱?”
宣止人在他怀里,自然无法回复他的信息,杜簿安等了十分钟,低头转手祸害小猫。他捧住小猫的脸,捏长捏扁。
还挺舒服,宣止眯着眼睛享受。
这么晚了,已经过了伯医生的营业时间,工作室没人,宣止不担心有人回消息穿帮,明天它一定早早起床,从宿舍越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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