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辰?”戊寅疑惑,“戊辰是谁?”
“寄生两个月之后意识被挤出去的那个[核],……这事还是你,不对,还是‘戊寅’告诉我的。”
“‘戊寅’怎么没告诉我?”
“……”癸巳不是很想知道两只戊寅之间的恩怨纠葛,他继续解释戊辰的事:“戊辰被宿主排斥之后,[核]经过手术取出,本来是要销毁的,但是伊尔把他留了下来,后来他就一直待在伊尔身边,帮伊尔推轮椅,清创,干些杂活……长得瘦瘦小小,鬼鬼祟祟的,像一只地精。”
戊寅隐约对这个人有了点印象,“……你还知道什么是地精?”
“我当然不知道,这个形容词也是你……也是‘戊寅’告诉我的,我记下来了。”
戊寅提议:“为了方便区分他和我,以后我叫戊寅,他叫戊虎。”
“呜,呼?”
“他给自己取的名字,我也觉得很难听,但是尊重他人意见。”
癸巳:“……好的吧。”
解决完称呼问题,戊寅皱起眉开始分析:“也就是说,动物园里的龙先生甲辰其实是戊辰?而伊尔一直是解教授解载?载,年,Year,伊尔??”
癸巳摇了摇右手食指:“伊尔是解载的儿子,解一承。”
戊寅捂住脑袋:“我有点乱。”
“我知道你很乱,但你先别乱。”癸巳幸灾乐祸地说,“你只要理清楚,幕后主使是解一承,化名伊尔,他出生起脸上有一块巨大的胎记,为了祛除胎记不慎全身重度烧伤,然后便有了这项寄生实验,他窃走我的[核]之后,寄生了他的父亲解载,并且将戊辰更名为甲辰,充当替身,用来迷惑一些自作聪明的寄生虫。”
戊寅:“……”
戊寅不服气:“戊辰不是非常恨伊尔的吗?为什么反而会去帮他?”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知道吗?”
“……懂了。”
或许,戊辰总是被伊尔命令着,在某一处角落停下,窥探着光源下的戊虎,羡慕、嫉妒、恨意,取而代之,复杂的情感逐渐从伊尔的胸膛弥漫出去,不知不觉也缠紧了总是和伊尔看着同一幅画面的戊辰。
凭什么?凭什么都是低廉下贱的实验体,待遇却截然不同?凭什么大家都喜欢你,而我却只能终日和一个喜怒无常腐烂恶心的家伙待在一起?
戊寅不再继续代入戊辰视角,毕竟他觉得现在的自己更可怜一些:“所以我已经死了?”
“没死。”癸巳,“但和死了差不多,等死。”
戊寅也跟着他一起在地上坐下,就听癸巳继续解释道:“伊尔寄生你,霸占你的[核],原理就是把你的意识挤到[核]的角落,锁住,隔绝你对外的感知,他成为[核]的主人。”
“你的[核]也是这么被他抢走的?”戊寅还记得癸巳是第三十号,完美[核]的主人,伊尔的首要寄生目标。
“对啊,不然我怎么会这么清楚。”
戊寅思索了一下,问:“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按道理,他现在转而寄生了我,你的[核]不就解放了吗?篡位者离开,你复辟了。”
癸巳注视着戊寅的眼睛,忽然没头没尾地笑着评价道:“虽然你和‘戊寅’性格迥异,但你们都挺可爱的。”
“……”
“我的[核]……”癸巳转回正题,“你只要想一下为什么他会放弃我的那颗所谓完美[核],转而去寄生你这枚不完美的[核],就该知道我的[核]已经废了。”
他比出一个捅心口的手势:“我给自己的[核]来了一刀。”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戊寅眼前忽然闪回了数张画面,冲天的火光,断壁残垣,烟雾缭绕,鼻尖似乎再一次萦绕起那种焦糊混着血液的味道,耳边也响起了无数惨叫声。
癸巳的语气轻松,把自杀说得就像吃饭喝水那般简单,但戊寅却再清楚不过,他的求生欲很强,除非是绝境不然癸巳不可能自杀。
“至于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癸巳怅然地笑了下,“那是因为我已经被他融合了,他彻底地吞噬掉了我,就算我的[核]还是好的,我也走不了了……我的意识还活着,但也永远只能活在这方寸之间。”
戊寅沉默地看着他,过了会想说声节哀顺变安慰他,但癸巳不知道是料到了他会说这句话还是什么,提前打断:“不用安慰我,你也快了,过段时间你也会被他彻底吞噬,就像我一样,挺好挺好,以后的永生路上有你相伴,我也不孤单。”
戊寅:“……”
戊寅噌的站了起来:“我才不要和你相伴,到底怎么才能出去?”
“我要是知道,至于困在这里直到被他彻底吞噬吗?”癸巳非常咸鱼地原地躺了下来,“我只能告诉你,从内部出去是没可能的,反正我没发现可能。”
“也就是说,从外部破解还有机会?”
“不知道。”癸巳翻个身,声音闷闷的,“我又没有朋友,没有人会帮我从外面想办法,从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
“……”戊寅盯着他落寞的背影看了一会,走上前,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起来,是不是一个人待久了没人说话,所以成天胡思乱想。没事做就过来继续给我解释来龙去脉,当初我们怎么逃出来的,还有,明明有那么多人可以寄生,解一承这个大孝子为什么偏偏就要寄生他亲爹?”
“我怎么知道?我只有夜里可以隐约听见外面的声音,伊尔又没有自言自语的习惯……”
……
南营地临时指挥所。
愁云惨淡都很难形容此刻的凝重氛围。
小小的办公室里,癸酉躺在玻璃瓶里晕晕乎乎地吐泡泡,整颗球软得像一坨年糕;
殿下两颗狗头都快哭肿了,绿萝也哭得枯了一大片,一直在掉叶子,庚午在旁边绞尽脑汁地安慰它们;
变异者们挤坐一团,计划已经从一人一艘船地毯式搜查,商量到不如直接干一票大的抽干大洋的水。
隔壁房间里,解临渊上身只着黑色的工字紧身背心,薛鸿意找来的技术人员在观察解临渊手臂上的机器甲虫,而公主在旁边踱步,脚垫踩在瓷砖上,哒哒作响,她提起前爪在随身携带的键盘上敲下一排字,接着在触摸屏上点击人声朗诵:“你再复述一遍,解教授临终前对你的遗言。”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公主薛鸿意都觉得像是看到他高中时期的教导主任,他被145的智商压制得一声不敢吭,只抬起眼珠,目光在公主和解临渊之间左右来回。
“他说,家,家,我家。”解临渊笃定地答复。
“如果是这样,我觉得有些奇怪,”公主再次快速打字,播放:“‘家,我家。’这似乎并不是在表达他死后想要回归故土的遗愿,而更像是一种提示,提示我们去他的家,他家里肯定藏着什么想要我们知道的秘密,你们认为呢?”
这显然是一种全新的思路,是被戊寅失踪扰乱了理智的解临渊未曾想到的角度。
陆捌更是恍然大悟:“对,有道理!”他看向解临渊,“不然教授为什么不说‘回家’,而说‘我家’。”
公主叹了口气,打字播放:“这么浅显易见的提示,居然还要我一条狗来教你们。”
“就算是狗也是最可爱的狗狗。”薛鸿意拍拍公主的后背。
没成想即使是智商145的双博士学位变异犬也会喜欢听人类的夸奖,公主竟然被夸一句可爱之后就很高兴地摇起了尾巴。
既然有了解题思路,解临渊的心也就随之定了下来,好歹不像前几个小时一样,一旦耳边安静下来,脑子便被各种糟糕的想像充斥:“解教授的家在哪?”
“我去问。”薛鸿意行动力满分,话音未落就出了门。
下一篇:我靠马甲撑起漫画高光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