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犬。”
第17章
怪不得这么多天来戊寅一直遍寻不得黑骑士的线索,原来是改了名字,还被藏在守备极为森严的核心站。
“为什么两个脑袋就要叫地狱犬?”他问。
戊寅还是更喜欢“黑骑士”这个名字,来之前他就见过这只双头犬的照片,体型比寻常金毛犬还要大上一倍,像一只豹子,通体毛发漆黑,油光水滑,气宇轩昂地坐在它老婆——一只陨石边牧边上。当真应证了这个名字,守护公主的黑色骑士。
“取自三个脑袋的地狱看门犬,刻耳柏洛斯。”解临渊疑惑地望向他,“这是连我都知道的神话故事,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戊寅理直气壮地反问,“不可以吗?”
解临渊没有和他纠缠,“你找地狱犬是想做什么?”
“黑骑士。”戊寅纠正细节。
“……”解临渊痛苦地闭上眼睛,花两秒时间给自己调整出对外营业时的阳光开朗大男孩笑容,情绪瞬间扭转,“好的,教授,您找黑骑士是想做什么?”
“接到委托,让我带它回家。”
解临渊一点也不意外黑骑士是有主的非野生变异犬,在他查看这只双头犬的研究报告时就已经隐隐觉察到了。
军事武力强大的狼烟庇护所向来秉持着一些诡异的强盗逻辑,这和他们领导人的强悍执政理念不无关系,例如跑不过他们的都是捡来的,抢来的就是自己的。
汇报里冠冕堂皇地说什么野外擒获,但众人都心照不宣,指不定是先锋1队看到双头犬眼馋,翻进别人家后院擒获的。
“你打算怎么做?”解临渊问。
戊寅思索了一会,摇摇头:“不知道。”
这句话说得半真半假,戊寅其实想到了办法,而且他也只有那一个办法——找到一个有资格决定黑骑士去向的掌权者寄生,以对方身份光明正大地把狗调走。
但问题是,他还没想好寄生谁。
所以对外的回答就简而言之成为了三个字:不知道。
解临渊:“……”
“你似乎想到了办法?”戊寅赶在这名半机械生命脑血栓之前转移话题,“说一说呢?”
“我确实有一个办法,不过,想要顺利实施的话……”解临渊暗示性地抬眸瞥戊寅一眼,“还得基于你的异能到底是什么样的。”
戊寅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好家伙,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解临渊交叠双腿,目不斜视地关注着他的反应,“既然要合作,互相的了解和最起码的信任总是要有的,我的诚意已经极大限度地展示给你看了,现在你是不是也应该给我透个底?”
“你说得对。”戊寅放下杯子,“我的异能是可以在直接接触的状态下,控制对方的行为,控制时长看我当时的身体和精神状态,状态好的话可以有数十秒,将近一分钟,状态差的话……两三秒都够呛。”
“可以同时控制多人吗?”
“不可以。”
“那可以分别连续控制多人吗?”
“……最好不要。”戊寅一副拒绝上班的逃避嘴脸。
没有彻底否认那就是可以,解临渊不要太懂帕尔默这种人的讲话方式。情况和他猜想中的差不多,不好不坏。他当然更希望帕尔默可以通过意念操控多人长达数小时之久,不过任谁都不知道这绝不可能,过于逆天了。
虽然这个金发混球脾气差、智力低、脑子不好使、很难伺候,但拥有的特殊能力却是不容置疑的强悍。
“我昨天收到消息。”解临渊说,“明天的实验品‘大清扫’过后,黑骑士大概率会从核心站转移到边陲监狱三层,等待体内的麻醉等药品基本代谢干净,然后宰杀,毛皮裁衣,骨肉食用。”
戊寅:“……”
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极差:“该不会……食堂的肉都是这么来的?”他还专门叮嘱辛蓉打饭的时候有肉菜尽量搞一些,价格不是问题。好在庇护所内肉食实在短缺,一周多下来戊寅也没沾上过两次荤腥。
解临渊瞥他一眼:“不是,实验品的肉基本都会流向黑市,高价卖给外区铁皮屋里的人。你想吃都吃不到。”
“……”一点也不想吃变异动物。
讲到黑骑士,解临渊的语气中莫名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惋惜:“黑骑士被捕后始终不愿意合作,实验中少说咬死、咬伤了尽十名研究员和士兵。所以核心站对它采取的一直是实验过载、药物过量和不可逆的研究方式,严重透支着它的寿命,近日来黑骑士的身体每况愈下,仅仅五个月过去,它这样的壮年变异兽就已经失去研究价值了,由此可见,它……”
解临渊的话音忽然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他似乎也刚刚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一般,眸色一动,紧紧闭上了嘴巴。
不等戊寅发话,门外的人就自来熟地踏进门来,纳特十分没有自觉地问:“帕尔默,会议都结束了,你在……”
他终于意识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一开始纳特只看到了解临渊的半张侧脸,精致英俊的轮廓差点让他兴奋到吹个口哨。但等解临渊转过头来,漆黑的眼眶完全暴露在来人的视野范围中,纳特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这,咳,这位是?”
“Z1932。”戊寅大大方方地介绍道,“机械战神计划的实验体。”
……原来是人造的,怪不得一张脸能长成这个样子,纳特心想。他对这位两月前庇护所购入的“战争武器”略有耳闻,但先前从未见过真人。
“你好啊,Z1932。”
“您好,纳特·弗洛伦老师。”解临渊一秒转换人设,甚至还特意椅子上站起朝纳特弯腰。
纳特忍不住看向帕尔默,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给他做检查啊,”戊寅不知道从哪里忽然变出来一套抽血用具,“看不出来吗?”
“哈哈,我还真没看出来。”纳特不正经惯了,骚话张口就来,“就你俩在办公室里挨得这么近,要不是说做身体检查,我还以为在偷情呢。”
“偷情?”戊寅闻言茫然地抬头反问。
纳特给了他一个‘你就装吧’的眼神,然后转过头,想和Z1932说一句开玩笑,但没想到的是,这名实验体和他对上视线的瞬间,竟然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而且还抿了抿唇,好似有些心虚。
身为老司机的纳特这还有什么不明白,他心脏咯噔一声,暗暗叫了声我操,虽然脑子里还有点不可置信,但人已经条件反射一般挤出个暧昧的嘴脸:“哦~原来是,身·体·检·查啊~”
戊寅默不作声地将解临渊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他不清楚纳特到底在暗示什么,但那种阴阳怪气的语调还是听得明白的,而让纳特突然发疯的原因,就在解临渊身上。
总结:解临渊在搞事。
“袖子,挽起来。”戊寅微笑道,“胳膊放在桌面上。”
解临渊神色一顿,眼底隐隐透着讶然,惊讶于帕尔默竟然是真的打算给他抽血?
戊寅笑意更深,上次从边陲监狱回去之后他找准机会观察了一次其他研究员给实验品抽血,记下了全流程,绝对不会穿帮。
“……”解临渊思考了大概三秒,心一横,挽起了右边袖子。拿个验血报告回去也好,至少显得他来科研院找帕尔默做体检这件事更具有真实性。
止血带,碘伏消毒,找到肘窝处静脉,采血针穿刺——
没出血。
解临渊:“……”
纳特:“……”
戊寅:“?”
他气定神闲地抽出针头,用棉签重新擦拭皮肤表面,又一针下去——
还是没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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