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寅疑惑地让开了些许,转头看向解临渊视线的落点,随即轻笑了一声:“是不好意思了?这不像你啊,解临渊。”
“……”
“配合一下。”戊寅再次凑上去,暧昧道,“有人对你图谋不轨,我想当众宣誓一下主权。”
话音未落,他阖目吻了上来,不过这一次解临渊并没有侧头闪躲,而是直接用手盖上了戊寅的脸,将他推了开来。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他十分不高兴地问,“调换身份,感情考验?你们在义庄里面憋了半天,我以为在做正事,结果就整出这么个烂活,很有趣吗?”
始终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的庚午总算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拍着胸脯暗想吓死人了,幸好幸好……
‘戊寅’——换了戊寅衣服的甲辰脸色奇差,他强行咧出个笑,语气森冷地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一开始。”解临渊说。
“这不可能。”甲辰认定解临渊是在撒谎挽回面子,或许他之后的言行举止和真正的戊寅有所不同,被解临渊发现了端倪,但是他绝不相信解临渊能从第一眼就辨认出他和戊寅。
“你太小看我了。”解临渊说,“如果我现在区分戊寅还需要通过长相,那我这个恋人当得也太不合格了。”
第114章
听完解临渊的‘爱情宣言’,甲辰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他嘴唇动了动,但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说,无言退后一步,动作粗暴地扯掉了脸上的口罩和帽子。
与此同时,戊寅的心情却是非常不错。他撇下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严光誉,悠哉悠哉地朝解临的方向走来,还顺带笑着调侃道:“一开始就发现了?我也不信。”
“你凭什么不信。”解临渊皱起眉头,抬脚朝他迎过去。虽然言语中都是不满,但身体动作却是格外诚实。
“既然你早就发现了,那还和龙寒暄这么久?”
谈起这个解临渊顿时更气了,“我那是因为……”等二人走得近了,他迅速侧身附到戊寅耳边:“我以为你们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暂时交换身份,所以故意没有揭穿你们,还好心给你们打配合……谁能想到是冲我来的?”
说完他停顿几秒,又问:“你们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果真是无聊的爱情考验,我可要开始生气了。”
戊寅笑意更深,解开衬衫最上方的纽扣,又将两边袖子捋到手肘上方,“谁准你生气的,给我憋回去。”他蛮不讲理地命令着。
解临渊:“……我是不是最近对你太和颜悦色了?还是你误以为我向你告白之后就会变成一个唯你是从的恋爱脑?给我小心点知道吗——”
戊寅还想说什么,但眼角余光见到严光誉正快步向他们走过来,于是小声跟解临渊说了句“待会再跟你解释”,接着便不再多说。
很快,他们就听到了严光誉错愕的声音:“你们……你们到底谁是龙?”
甲辰此刻已经调整好了神情,早不见方才的失态,宽松的卫衣和牛仔外套都被他穿出了温文尔雅的味道,但见识过他在义庄内那赤裸裸的妒忌之后,戊寅已经不会再被他的伪装欺骗。
戊寅已经确信了,甲辰嫉妒他,嫉妒到想要将他取而代之。
他故意将甲辰怀疑解临渊的话题朝两人交换身份方面引导,然后同对方定下了一个很奇怪的赌约,正常人根本不会同意,毕竟仅从解临渊是否能够辨认出他们这一点就决定能否信任解临渊,这前因和后果根本没有逻辑。
但甲辰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就应了下来,他表现得太过急切,令戊寅确认他抓到了重点。
甲辰的这份嫉妒来得炽热又猛烈,仿佛蓄谋已久,针对性也很强,简单说甲辰就是冲着他来的。毕竟庚午和甲辰相处非常融洽,戊寅又没有在庚午身上察觉到任何的敌意。
这令戊寅除了警惕之外还心生了浓浓的违和感。
他开始思索甲辰嫉妒他的原因。
是因为身体吗?但他明明用着自己的仿生体,戊寅虽然有异议,但也没有明确要求收回,更何况现在戊寅用的也是仿生体。他嘴上嚷嚷着要找本体,却连本体到底还存不存在都不知道。
还是恋人?甲辰对解临渊的关注度一直比较高,但戊寅直觉这是一个相反的逻辑,甲辰是因为想要顶替他才会接触他的恋人,而不是因为他的恋人才想要替代他。
甲辰一定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这个关键的秘密才是他这一系列违和行为的真正原因。
他们这些表面亲密的“兄弟”其实都各有各的秘密,碍于各种原因深藏于心,还不如关系看着冷淡的解临渊和陆捌来得坦诚。
戊寅头一次对自己的失忆感到棘手,也产生了离开的想法。
来动物园之前,他对同类抱着毫无理由的好感,一见到庚午的留言便没有任何怀疑地匆匆赶来;但现在,他却只觉得麻烦。
那他为什么不走呢?
戊寅忽然想到他之前似乎从未有过离开的想法,好像抵达这里就该理所当然地留下,如落叶归根。可他既然没有了过去的记忆,所谓的“兄弟”又令他感到不适,那他完全可以一走了之。
离开的想法越演越烈,戊寅豁然开朗,倏地抓住了解临渊的手腕。他甚至没有要收拾的行李,唯一必须带走的就在他掌心中。
……哦,还有殿下。他居然把千辛万苦从别人手里抢来的乖乖宠物忘了。
以及灰蓝和变异者们最好也要知会一声。
对了,还有新同伴,至少也要解了诈尸之谜再走。
……真烦,怎么这么多事。
甲辰正在为严光誉介绍戊寅和他的双胞胎身份,严光誉没有在戊寅面前自带降智光环的变异者们好骗,目光狐疑,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
趁这期间,戊寅拉着解临渊转身向义庄走去,庚午立刻追了上去,而甲辰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他们,但从始至终他都保持着沉默。
“抱歉。”半路上,庚午忽然对解临渊说,他没有解释道歉的原因,但他知道解临渊知晓理由,这是一个比他想象中还要敏锐和聪慧的男人。庚午的性格向来软和,容易被别人牵着走,这或许和他的能力是共生有一点关系,惯于顺从他人意见。
他其实并不赞同今日甲辰和戊寅的赌约,在他的直觉中这个赌约非常奇怪,非要说的话,那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在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才发现今天这出完全是甲辰和戊寅的私人恩怨,他被当枪使,对解临渊说了谎。
所以庚午没有再阻止,现在结果明了,他也遵从赌约结果,相信戊寅的判断,接受解临渊。
“没事。”解临渊地摆了下手,抬脚跨过义庄的门槛,下一秒,都不用戊寅问有什么发现,他自然而然就指着开瓢的男尸说:“它有问题,在我们离开之后又活动过,左手手指弯曲的弧度不一样了。”
解临渊用自己的手指比划了一下,其中的差别仅靠人眼和记忆根本无法区分,除非前后用两张照片仔细比对。
庚午脑子一抽,“有没有可能是被我们碰了一下……”说到这里他猛地止住话头,尸体目前已经出现尸僵,他们随便碰一下最多挪动尸体,但很难让他动作产生改变。
“所以他又诈尸了,并且诈尸之后还不希望我们发现,故意摆回了和之前一样的姿势。”戊寅说,“有意思……”
他几乎能断定这就是他们兄弟会干的事了,庚午也从他大脑记忆的深处挖出了一个根植基因的词汇:“腐生。”
“什么?”戊寅低头问。
“腐生……”因为这个词完全是脱口而出的,所以关于它的具体解释庚午反而记不起来,最终还是解临渊查找他战神系统的百科名词,从细菌和植物相关的习性中找到一个差不多的释义:“只能寄生于尸体或腐烂组织,获取有机物维持自身生活。换做你们这群寄生虫,大概就是只能寄生在尸体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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