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仆从投壶?”
众人对视,稍加一想,便明白过来。这就像是赌马斗鸡,自己不上场,但娱乐趣味一点都不少。比起乏味的普通玩法,年少气盛的小公子们当然想尝试些不同的。
“听着好像是有点意思,阳羽,灼之要不要玩?”
姜阳羽转头看向身旁人,“想玩吗?”
苏灼之还没说话,问的人就先乐了,“瞧我这记性,单问灼之不就好了。”
众人皆知,姜阳羽跟疼亲弟弟一样疼苏灼之。孔忠林费尽心思融入圈子,提前做足准备说了好些讨巧的话,才好不容易把他们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可不过一刻,就又都回到了苏灼之身上。
孔忠林咬牙,眼含不甘。他实在无法理解,不就是个低贱的商户子吗?凭什么跟官宦子弟站在一起,凭什么得到国公世子另眼相待!
苏灼之余光扫过孔忠林,展颜笑得欢快,“自然想玩啊,我们看看谁运气好,是最后的赢家。”
大家都挑选起了仆从。投壶需要技巧经验,盯着壶都不一定能投中,更遑论背投了。要么技术过人,要么运气极佳。
苏灼之拍了下谢玦的肩膀,“你替我去投,认真点,可别输了,丢我的脸。赢了有赏。”
因为没得到回应,苏灼之倾身凑过去,黑白分明的眼眸闯入谢玦的视野,透着一种不谙世事的清澈单纯,轻易就能看透。
“听到了吗?让我丢脸你就别待在玉澜堂了。”
谢玦眸色微暗,点头,“是,少爷。”
随意点了个小二充当司射计分后,投壶开始。
背投难度不是一般的大,箭扔出去,大多直接砸地上,好运点碰到壶了,又会弹出去。
少年们看得又是紧张,又是叹气,怀疑根本出不了胜者,大家一起输。
“中了!”
孔忠林的下人投中了壶口,率先得了十筹。在众人惊叹的注视下,孔忠林很享受这样的关注,谦虚说:“一时好运罢了。”
下一个,是谢玦。
他面无表情,不像别人谨慎紧张地握着箭犹豫怎么扔,而是一拿起来就很随意地扔出去。但偏偏,中了。
“贯耳,第一箭就贯耳!”
“他后脑勺长眼睛了吗?还是有初贯耳,得二十筹。”
孔忠林脸色骤变。
这还只是开始。
谢玦接连投中,箭轻轻松松正中贯耳,稳得不可思议,跟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叶华晖忍不住凑到苏灼之身边问:“你这侍卫哪找来的?专门投壶的吧?是不是有什么秘笈?”
苏灼之喝了酒,微微醺,反应都比平日迟钝些,慢吞吞说:“我……不知道,我第一次看他投壶。”
“这你也敢让他上,大胆赌徒啊你。”叶华晖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兴致高昂说,“我觉着这还不是他全部的实力,让他投两支箭。”
负责递箭的小二愣了一下,忙又递上一支箭。
谢玦没接,而是偏头看向苏灼之,淡漠的眼神,似乎在等主子的命令。叶华晖没资格要求他做什么。
也是这时,他才注意到苏灼之酡红的脸蛋,眼神有些迷离,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单手托腮,正漫不经心地盯着他看。
对视上了,苏灼之还有些困惑,歪了歪头,“你看我干嘛?”
微醉的嗓音软绵绵的,像在撒娇。
谢玦顿了顿,反问:“少爷想看我投双箭?”
苏灼之觉得这场投壶挺精彩,兴致盎然,眨了眨眼睛,毫不犹豫点头,“想。”
不知为什么,他总感觉谢玦能成。大概是他前面扔箭的姿态都太得心应手了。
果然,两支箭矢从谢玦手中投出,在空中划过利落有力的弧线,精准落入左右壶耳。
又得十五筹。
司射记下,喊得响亮,比谢玦这个参与者还要激动。
在场的公子哥们也忍不住鼓掌,直呼好。虽然赢的不是自己,但他们又不是多执着输赢,最重要是玩得开心嘛。唯一的例外,是站在后面的孔忠林,面色发青难看。他的随从瞥见了,不禁瑟缩,泄露出几丝惧意。
其他人也偶有中壶,但显然不够谢玦厉害,全壶,当之无愧的胜者。
叶华晖拽了苏灼之一下,双眼发亮,兴奋说:“你把那侍卫借我几天,我学学他那套投壶技巧。”
“不行。”苏灼之拍掉他的手,果断拒绝。
“欸,这你就不够意思了啊,一个下人而已。换做是你要,我直接送你都行,有没有把我当兄弟?”叶华晖不满,抱怨他没义气。
孔忠林见缝插针,玩笑似的说:“说不准这侍卫对灼之来说,不一般呢。”
京城世家贵族,表面光鲜端方,私底下追求刺激玩一下男人,也不算什么稀罕事。
叶华晖惊讶,正要开口问。
苏灼之眼神陡然一冷,不客气地瞪向孔忠林,“我跟他聊天,你插什么嘴?我允许你说话了吗?”
孔忠林没想到一商户子胆敢如此藐视自己,气得面色红白交加,恶狠狠骂:“苏灼之,你以为你是谁?别太猖狂……”
话还没说完,苏灼之就一脸嫌弃地打断了他,直率说:“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话,我讨厌你。”
他甚至捂住了耳朵,孩子气十足。
姜阳羽忍不住噗嗤笑出声:“还我讨厌你,哈哈,灼之你是小孩子吗?”
其他人也捧腹大笑起来。孟元洲伸手去捏苏灼之的脸,调侃:“灼儿,你不会才沾那么点酒,就喝醉了吧?你不行啊。”
苏灼之一听,当即怒了,男人怎么能说不行。他甩袖骂回去,“放屁!你才不行!”
“哈哈哈,你们别争了,赶紧打一架,看看到底是谁不行。”
众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忍不住想逗苏灼之,都围了过来,有的伸着两根手指问他这是多少,有的趁机哄骗他叫自己哥,还让他说三遍我是傻子。
闹哄哄的,把孔忠林挤到了外面,无人在意他黑如锅底的难看脸色。龚成作为带他来的人,安慰了他一句,“他喝醉了,不是故意针对你的,别放心上。”
说完,就也加入了逗醉鬼的行列。
苏灼之不耐烦地伸手推他们,“我没醉!你们找打是不是?”
他真心觉得自己意识清醒,只是头有点晕,脸有点烫,手脚有些发软,没平时那么灵活而已,他才不会傻乎乎上当。他还记得自己赢了桌上那堆宝贝呢。
“谢玦,你过来。”苏灼之命令。
谢玦站在一丈外,冷漠地看闹剧一般看着他们,没有回应。
苏灼之皱眉继续喊:“谢玦,谢玦,谢玦。”
拖长的尾音软乎乎,像要小鱼干吃的猫儿,只有他以为自己很高冷有气势。
“谢玦?谁啊。”姜阳羽等人都不知道。一旁小二赶忙推了谢玦一下,催促:“你主子找你,还不快去。”
谢玦淡淡地瞥一眼,小二吓得一个激灵,迅速缩回自己的手,像是晚一点就会被剁掉。
谢玦穿过贵族子弟,来到苏灼之面前。
“太慢了!”苏灼之不满。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不肯借人给叶华晖,这侍卫实在太笨太木讷了,肯定会惹恼人挨罚的。
众人看着苏灼之使唤贴身侍卫去把桌上的胜利品拿过来。
苏灼之两眼弯弯,笑着嘚瑟炫耀:“我赢啦,你们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好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拳头都痒了。”
“嘿嘿,你就是嫉妒我,想要的话下次赢回去啊。不过,很可能又是我赢呢。”苏灼之扬眉,晃晃脑袋,看起来更讨打了。
姜阳羽拱他手肘,“差不多得了,等会他们围殴你,我可不帮你啊。”
他们互相斗着嘴,笑闹成一团。
苏灼之显摆够了,把赢来的东西交给谢玦,让他拿出去。再回来时,谢玦在走廊被人拦住了。
孔忠林一抬下巴,趾高气扬使唤:“你,去给我拿些点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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