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处,还是魔尊亲自摧毁的。不仅是法阵,凡魔气所过之地,皆寸草不生。
左护法想,魔宫里的侍从怕他,实在没必要,比起魔尊,他都算得上是温柔可亲了。他身上的血是多,可那是因为尊上杀人不见血,论数目,他哪里比得过尊上。
一剑挥去,黑光闪过,便取百人性命。
不过,他也能理解魔尊的心狠手辣,这些魔修都疯了,竟想破开五百年前的魔头封印,拥那位为尊。他们怕不是忘了,那魔头是有多阴毒,与虎谋皮,能有什么好下场。
他一个脑子不太好使的人都能想明白的事,他们怎么就搞不清楚。
“继续找。”
“是,尊上。”
左护法高声应下,起身退出殿外。
最后,他没忍住,偷偷又瞥了一眼。魔尊仍旧拿着那面具把玩,可那神态,又不像是爱不释手的样子。
左护法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自己要不要也买个面具,迎合一下尊上的喜好。等会去问问右护法吧。
另一边。
青玉城内最大的客栈。
苏灼之坐在天字号房的罗汉榻上,手里拿着玄光镜,回师兄秦钊的讯息。
在他刚从谢玦身边逃离时,就跟秦钊师兄说了魔尊身份一事,提醒他们务必小心。
秦钊对此震惊万分,惶急禀告掌门。魔界之首成了正派弟子,这是多么荒唐的事。
一众峰主皆查起了自己的地盘,有无魔修留下的痕迹。所幸,并无不妥。
那么,魔尊这一行为所图为何?
宗门内毫无异样,反而更令人不安,因为这说明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阴谋。
在这样严峻的情况下,他们一时都忘了留意,苏灼之迟迟未回宗门的事。
过了好几日,秦钊问他是不是出事了。
苏灼之:“没事,我在躲他,不方便回去。”
他担心谢玦会派人蹲着万剑宗,他一回去,就是自投罗网,还会连累宗门。
秦钊严肃道:“你是万剑宗弟子,我们宗门自然要护着,哪里来的连累一说。你是不是还想着,他是随你入的宗门,你无意中帮了他,心中愧疚?不要有这种想法,从头到尾错的只是魔尊,你是被利用的无辜人。”
苏灼之看到这条讯息,心中的惶恐一松,笑了起来。他才不会拿别人的过错来责怪自己。不过……
“我回宗门真的可以吗?我不知道魔尊有什么目的,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秦钊回得前所未有的快,或许玄光镜那头并不止他一人,“别想这么多。魔尊想要抓你,说明你对他有用处,我们更不能让他得逞。”
苏灼之看着,也觉得有道理。待在万剑宗,有多个尊者坐镇,比他一个人在外躲躲藏藏安全多了。
确定下来后,他决定先回京城一趟,不亲眼确定苏府安然无恙,他不放心。
于是,他戴着隐藏身形的手镯法器,躲在暗处,看到爹娘兄长无事后,才松了口气,转身离开。
因为要遮掩踪迹,苏灼之这次去万剑宗的路线与以往不同,混杂在一群修士中,脸上贴了张面具,化成平平无奇的普通人样貌。
这也是他买的法器之一,可以根据自己所画的脸,变成一张轻薄的面具,贴在脸上,十分逼真自然,若不是贴得极近扒着脸细看,很难发现端倪。不过,贴了五个时辰就要取下来泡水重贴,否则边角会有脱落的风险。
眼看离万剑宗越来越近,苏灼之忐忑的心也逐渐安定下来,在客栈住一晚,隔日再赶一段路,就能到了。
他找了个家大客栈住下,一路上风尘仆仆,只想歇息,吃顿好的。
沐浴过后,裹着一身水雾走出来,舒服得眯起了眼。
敲门声响起时,苏灼之趴在榻上,浑身软绵绵,根本不想起来。往日,他身边肯定有小厮照顾,这些小事都不用他亲自去做,可这一路,都只有他一个人。
都怪谢玦!
苏灼之不满地在榻上滚来滚去,蹬了蹬腿,气鼓鼓。
过了会,还是不得不爬起来,走去开门,人站在门后,只伸出一只手,接过小二送来的饭菜。
因为他摘了面具,此时露出的是他真实的样貌。面具戴久了脸会闷,不舒服,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他当然懒得戴。
小二在客栈做了那么多年,什么奇怪的客人都见过了,不觉得这有什么。只是目光落在那只手上时,狠狠地惊艳了一下,然后又想起这间房的客人长相,不禁叹息,手这般白玉无暇,相貌却如此平凡,真是可惜了。
苏灼之不知小二的想法,关上门,就坐到桌边,低头吃了起来。
然后……双眉一皱,不高兴地瘪嘴。
不好吃。
他一把推开面前的托盘,不愿再碰一口,可又奈何不住,肚子饿得咕咕叫。
忍了一会,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拿起个帷帽,就出了门,直奔镇上最大的酒楼。他就不信,酒楼的菜式味道也难吃得无法入口。
换做在这之前,苏灼之不会这样冲动鲁莽,但他已经怂巴巴地憋了好些日子,实在忍不下去了,再加上万剑宗不远,心中不自觉就松懈了。
他要了个雅间,点了一桌丰盛佳肴,先吃了一口,露出还算满意的神情,然后慢条斯理地享用起来。
终于不用跟个逃犯似的了。
呜呜呜。
苏灼之再一次在心里骂着谢玦,很幸运的,顺利吃完了这顿饭。
他也不在外逗留,戴上帷帽,付过钱,便往客栈走。
途中,碰到一个卖花的小女童,瘦瘦小小,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拿着一枝花往过路的人身前递,甜甜道:“姐姐,买花吗?新鲜又好看,很衬你哦。”
路人看都不看一眼,快步走远。
接连失败,小女童低下了头,似乎要哭出来了。但她吸吸鼻子,再仰起头时,又是灿烂的笑容,“哥哥,买花吗?”
苏灼之心软,还是停了下来,把她篮子里的花全买了。
但在小女童将花篮递给他,手指触碰的瞬间,他倏地眼前一黑。失去意识前,只隐约听到一道粗哑难听的声音,“果然好骗。只要把人交给魔尊表忠心,我定然能……”
苏灼之才知道,自己上当了。这小女童是魔修伪装的!
可他再生气,也毫无办法,意识迅速坠落于黑暗中。
这是个高阶魔修,攻击力不及同境界的魔,但十分擅长歪门邪道,尤其是在遁逃和遮掩踪迹方面,堪称无影鬼魅。
原本,他是支持破除魔头封印一派,但见魔尊杀伐果断,一旦被抓,绝无存活的可能。墙头草一般的他,立刻换了方向,转而想效忠魔尊。
实力方面,他没有太突出的优势,难以得到魔尊的赏识和认可,只有走偏道。恰巧,他听见了左右护法的对话。
“我去禀告情况时,尊上手里一直拿着个白狐面具,你说我要不要也买一个?尊上见我戴了,会不会高兴?”
“……挺好的,我很期待见到你被魔剑捅得肠穿烂肚的样子。”
“啊,为什么?”
“你看到尊上这些日子杀人有多狠吧?一剑能解决的,却大卸八块,血流了一地。”
“我看到了,那还不是因为叛党实在可恨,若是魔头真的出来了,全天下都不得安生。尊上自然不悦。”
“错了,尊上这般是因为一个人。你知道尊上这两年做什么去了吗?”
“不知。”
“他去了凡人府邸,做了个侍卫。”
“你又在骗我吧?”
魔修隐在暗处,越听越是震惊,竟有人敢这般折辱魔尊,换做是他,早把人做成人皮灯笼了。
等等,这人跑了,那若是他把人抓来给魔尊亲手报仇,尊上心情一好,赏他个堂主当当,岂不美哉?
念头一起,便有了苏灼之遇到卖花女童的一幕。
苏灼之再次睁眼醒来时,手脚皆被绳索绑住,蜷缩在冰凉的地面上,头晕乎乎的,耳鸣嗡嗡,只能听到身旁传来的谄媚声音。
“尊上,这便是当初不知死活折辱您的人,小的特意为您绑来,给您杀了泄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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