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平什么时候变这么矮了?
苏灼之心生疑惑,但很快,他就发现,是庆平旁边那个人太高了,才衬得庆平如此瘦小巴巴。
不过,苏灼之也没怎么在意。
他不想要贴身侍卫,所以这新仆高矮胖瘦,都与他无关。
他只随意地扫了一眼,连对方的长相都没看清,便低头捏起一枚果肉,随意说:“听说你身手不错,跟我院子里的侍卫比划比划,一对三,赢了留下,输了滚。我可不想要个护不住我的花架子。”
庆平是跟了苏灼之最久的小厮,一心忠诚侍主,很清楚少爷这是想做什么。他作为少爷的仆从,自然得加把火,让事情进展得更顺利。
“少爷要看你的真本事,别搞些花里胡哨的表演,脱了上衣赤膊打,拳拳到肉,让少爷看到最真实的样子。”
话音刚落,一道冰冷的视线刺在庆平身上,令其不寒而栗。
他惊疑地左右张望,却怎么都找不到视线源头,只好茫然地挠了挠头,暂且抛之脑后。
等苏灼之从吃零嘴中抬头,看见不远处赤.裸着上半身的几个高大男人,有些诧异不解。
比个试而已,怎么还要脱衣服?
不过,苏灼之也懒得问,继续吃坚果。
很快,庆平歪打正着的提议的妙处,显露出来了。
没有了上衣的阻挡,侍卫们健硕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结实,蓬勃,力量感刹那爆发。
新侍卫转身抵挡攻击时,脊背肌肉起伏拉伸,形如一把蓄势待发的弓,充满了野兽的侵略感。让人不禁想到草原上野性十足的猛兽,气势汹汹,厮杀搏斗。
比试远超意料的精彩。
苏灼之不自觉沉浸其中,跟着紧张起来,都忘了吃坚果,只无意识地攥紧手指,屏住呼吸,不愿错过任何一幕。全身的血液都像在沸腾。
新侍卫轻松躲过拳头,同时利落反手肘击,逼得对手嘶声痛呼,弓着背狼狈后退,一时都缓不过来。而他面色平淡,游刃有余,唯有几滴汗珠从锋利的下颌线滚落,越过紧实鼓起的胸肌,窄实的腰,凹陷的人鱼线。
没过多久,胜负便见分晓。那人的攻击力凌厉惊人,近乎压倒性的碾压,其余三人根本无法与之比较。
苏灼之不满皱眉,他还没看过瘾,感觉一口气刚提上来,正要看到最刺激的打斗高.潮时,却猝然结束了,让人憋得难受。
他抬眼,终于第一次正眼看向那个男人。剑眉星目,面容冷峻,双眼漆黑深邃,透着难以掩藏的压迫力,气度一点都不像个小小的侍卫。
不经意间对视上,瞬间,苏灼之头皮发麻,心中一颤,有种莫名的危险感。
可下一秒,对方垂眸,遮去眼底的暗光,隐隐透出两分恭顺的意味。仿佛刚才只是他的错觉。
院内侍卫朝少爷跪下,羞愧无比,低头认输。
苏灼之问:“你们留手了?”
侍卫诚实回话:“不曾,是我等技不如人。”
苏灼之又叫来三个侍卫比试。但这回,他们输得更快,众人看向新侍卫的眼神都变了。
院内一阵沉默。
庆平望向少爷,请示接下来该怎么做。
事实上,苏灼之也不知道,本以为一场比试下来,能以实力不满意为由,命对方自请离开。结果,实力的悬殊让这个借口全然站不住脚。
只能暂且留下人。
苏灼之看着人,问:“你叫什么名字?”
“谢玦。”
新侍卫单膝跪地,背脊挺直,抬头直视苏灼之,不偏不倚。以仆从的身份而言,已然算得上冒犯。
苏灼之坐着,居高临下地俯视他,理所当然道:“谢玦,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贴身侍卫。我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唯命是从,不得违抗。”
谢玦:“……是,少爷。”
作者有话说:
开坑啦,有小红包掉落,啾啾小可爱们!
PS:银两价值各朝代不同,文中一两约等于一千元人民币。
亲爹:给你三千万,让那个俊美强壮的侍卫贴身跟着你。
谁酸了,我酸了,哈。
第2章 捏肩
不想人留下,自然要从方方面面挑刺,让对方知难而退。
回房后,苏灼之坐在八仙桌旁,谢玦站在几步远的位置,等候吩咐。
苏灼之轻扣桌面,煞有其事说:“既然你以后要贴身跟着我,就得清楚牢记我所有的喜好和习惯。我这人要求很高,不能忍受半点差错,从现在起,你在我身边伺候一些时日,如果做不到,你只能离开,明白了吗?”
谢玦神色不变,点头应下。
苏灼之瞥了一眼茶壶。
庆平心领神会,立即上前斟茶,放到少爷面前的桌上,一伸手就能拿到的位置。
苏灼之没喝,而是偏头看向谢玦,漂亮的眉一皱,好似娇生惯养的少爷脾气突然就冒上来了,圆眸瞪着,不满道:“这就是你的明白?”
他冷声说:“庆平,你先下去。”
庆平应声,出门前偷瞄了一眼新侍卫,心想,希望这人机灵些早点走,别让少爷不高兴。
随着一道关门的声响,屋内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苏灼之刻意绷着脸,一副我很麻烦很不好伺候的架势,不悦道:“还不动?”
谢玦沉默一瞬,顺从地走过去,拿起茶壶倒茶。他站在苏灼之一步远,距离太近,高大颀长的身形便愈发凸显,仿若一道巍峨高墙杵在苏灼之面前,阴影落下,几乎将他完全笼罩其中。
如果谢玦想对他做些什么不利的事,再轻易不过。
玉白的茶碗中,茶水微晃,飘出淡淡的香气。
苏灼之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皱眉嫌弃,“冷了。”
谢玦平声问:“少爷是让我去煮热的意思吗?”
苏灼之一脸的不可思议,“冷了的茶怎么还能煮热喝,当然是煮一壶新茶。”
谢玦面色如故,眼底却透出一丝平静的凉意,似在冷笑,“可我并不会煮茶,少爷要因此赶我走吗?”
“你可以学啊。”苏灼之说得轻松,在他看来,煮茶似乎十分稀松平常,步骤是繁琐了些,但他看着婢女煮茶如行云流水,俨然一幅赏心悦目的画。
煮茶自然不是一时半会能学会的,有很多能嫌弃的地方。
“自明日起,你跟着晚莹学。”
谢玦声音低沉:“我从不知道,侍卫还需要会煮茶。”
苏灼之眉眼弯弯,带着几分狡黠恶意,笑道:“别人那里不需要,但我这儿不同。”
谢玦没回答,像是被迫接受了眼下的一切。
苏灼之盯着对方的眼睛,没看到想象中的退却之意,有些失望。这人是不知道煮茶的复杂吗?即便是婢女晚莹,也是苦练了半年多,才勉强让他满意。这新侍卫完全不会,光是学就难,更不可能做到让他挑不出错处。
他又强调了一番,谢玦依旧反应平淡,“是。”
苏灼之心中郁闷,皱着脸说:“你对自己那么有信心?”
谢玦:“少爷方才说的,唯命是从,不得违抗。”
这么听着,他好像是有一点点过分?
不过,过分才好。
苏灼之单手托腮,翘唇一笑,“你知道就好。”
只是煮茶的刁难,还远远不够。
苏灼之思索两秒,轻点自己的肩膀,又指使说:“过来,我肩膀酸,给我捏一捏。”
因为刚见识过谢玦坚实的肌肉,再一看,他的手掌宽大,手指又粗又长,一身蛮力。为免对方下手不知轻重,苏灼之又补充了一句,“注意点力道,我让你轻就轻,重就重。我可不是你这种皮糙肉厚的莽夫,若伤了我,决不轻饶。”
“是,少爷。”
看起来倒是挺忠心听话的样子。
谢玦垂眸走到苏灼之身后,目光在小少爷精致俊秀的脸上掠过,落在细白的颈项上。小少爷锦衣玉食,每一处皮肤皆是雪白,如凝脂美玉,薄薄的皮下隐约透出淡青色的血脉纹路,致命弱点毫无遮挡,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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