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苏灼之反应迟钝,但尊上二字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令他猛地一震。他想起了昏迷前的事。他在街上,卖花的女童……所以,他被抓到魔宫了?
意识到这点,呼吸都瞬间停滞。他甚至不敢抬头向上看,暗中引出一丝灵力,割断绳索,断裂的瞬间,他撑着软绵绵的手脚,爬起身,试图向殿门逃去。
身形纤瘦,跌跌撞撞,犹如刚上岸的小美人鱼,还未适应人形的双腿,脆弱又可怜。
魔修没想到这人竟如此大胆,在魔尊的眼皮底下,还敢妄想逃脱。他正想出手,却发现王座上的那位动了,慌忙再度跪好,不敢越矩。
魔尊一步步走下,玄色衣袂掠过玉阶,不过片刻,就逼近至苏灼之身后,如影随形。
苏灼之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如同催命的鬼铃,渗人至极。双腿又软得像踩在棉花上,惊恐之下,脚步不稳,趔趄着向前直直扑倒而去。
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他跌在了漆黑的魔气上,似巨蛇冰冷的蛇尾,稳稳地接住他。
下一瞬,脚腕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拽了过去,眨眼间,被迫落入熟悉的怀抱。
魔尊将他拦腰抱起,牢牢禁锢在怀中,带回到宫殿正中央,又强势地按在王座上。
苏灼之脸色苍白,嘴唇紧抿,被困在王座和谢玦的胸膛之中的狭窄空间,几乎喘不上气来。
他想过可能有一天会被谢玦抓住,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
苏灼之咽了下口水,下意识扭头看向一侧,不死心地想找一条可行的逃跑路线。
但下一瞬,下巴就被捏住,强行转回去,对上谢玦危险的眼神,头皮发麻,瑟瑟发抖。
谢玦眼神幽暗偏执,冷声逼问:“你又想跑去哪?”
作者有话说:
狗勾嗷呜叫:主人!你休想丢下我!
被抛弃掉也会撒腿狂奔回来扑倒主人的大狗狗.jpg
第43章 舔舔
“你又想跑去哪?”
听着这质问的语气, 苏灼之像是怕到极致,倏地触底反弹了,一股火自心口窜起, 夹杂在生气和恐惧之间, 睁大眼睛瞪他,声音颤抖着嘴硬反驳:“谁跑了?反正不是我!”
意思是,他一个少爷,怎么可能需要逃跑, 想去哪就去哪,谁也没有管他的资格。
谢玦一怔, 听到却是另一种意思, 眼底的怒火像是被一桶冷水浇灭,被他这个回答安抚住, 奇异地感到一丝满意。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执起苏灼之的手,低头轻吻了一下他白皙透粉的指尖,莫名笑了起来,笑得苏灼之又茫然又恐慌,都无心察觉这个吻里带着的暧昧意味。
这人……别是疯了吧?
苏灼之不知道他在笑什么,竭力想向后退, 试图和疯子拉开距离,但后背已经紧紧贴着王座靠背,退无可退。
“既然没想逃跑, 那少爷就留在这做魔尊, 如何?”
谢玦嘴角含笑, 那神情, 怎么看也不像在开玩笑。
苏灼之听清了他说的话, 但每一个字都让他无法理解。
“……???”
救命!他果然疯了!
面对一个暴戾魔尊就够恐怖了,现在还是个丧失理智的疯子魔尊,更要命了!
因为苏灼之没有回应,谢玦捏了下他的指尖,又道:“你同意了?”
苏灼之敢瞪谢玦,但不敢惹疯子,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先顺着他的话或许更好。于是,他迟疑着点了下头,不确定道:“……好?”
谢玦眼底的笑意更浓,愉悦宣布:“从此刻起,我退位,您是新任魔尊。”
话音刚落,苏灼之眼前黑影闪过,腰被一双手掐住,身体蓦地悬空,再落下。谢玦坐在王座上,而他坐在了谢玦的大腿上。
谢玦低声说:“小少爷身娇肉贵,这座椅不够软,待我明日放几层垫子,让少爷坐得更舒服。现在,就委屈少爷先坐我腿上。”
呼吸洒在耳畔,让苏灼之痒得一颤。那话,更是让他听着迷糊,忍不住说:“不是说我是新任魔尊吗?你还叫我少爷?”
谢玦一顿,立即改口:“是,尊上。”
苏灼之更懵了。
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来真的吗?
苏灼之吸了口气,试探问:“你会听我的命令?”
谢玦毫不犹豫:“当然。”
苏灼之思索一会,觉得试试也不亏,就调整了一下姿势,在谢玦怀里动了动,抬高下巴,骄纵尽现,居高临下地往下看,伸手一指将他抓来此处的魔修,熟练地命令:“他欺负我,给我揍他。”
魔修目瞪口呆:“???”
方才的一幕幕都被他看在眼里,但事态的发展愈来愈荒唐,令他不敢置信,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那不是折辱过魔尊的人吗?魔尊走下来,应该就是为了亲手杀了对方以消心头之恨吧?可怎么,魔尊伸手握住那人的脚腕时,不是残酷碾碎,而是把人抱了起来,还放到王座上?那可是魔尊才有资格坐的。
让一个正派修士做魔尊?太可笑了。这一定是魔尊折磨人的新方式吧?先给人希望,再让人绝望,精神上的摧残可是比身体层面的杀伤力更强。
魔修刻意忽略魔尊把人抱在怀中的亲密举动,自顾自在心中找了解释去圆。他怎么敢去想,这人对魔尊来说很特殊。那他前面做的算是什么,找死吗?
在听到那人类嚣张的话语时,他心里一咯噔,震惊得五官扭曲,口不择言骂:“尊上怎么可能听你一个卑贱的……”
“好。”
谢玦冷淡的声音同时响起,不轻不重,却令魔修瞬间没了声音。
因为,凌厉如刃的黑雾猛地朝他袭来,划过他的咽喉,一击毙命。
鲜血如喷泉涌出,溅了一地。
苏灼之从未见过如此血腥恐怖的画面,小脸煞白,猛地扭头,几欲作呕。
“被吓到了?早知道,就用文雅一点的杀法了。”
谢玦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后悔,把苏灼之按进怀里,手放到他背上,从上往下,安抚地慢慢摸着,像哄小孩一般温柔。
可苏灼之还是忍不住浑身发颤,换做是谁,大概都没办法在亲眼目睹杀人场景后,还能平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更别说,他正坐在杀人者的怀里。
谢玦的手摸一下,他就颤得越厉害,很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他做过不少恶事,你看到的那个卖花小孩,就是他曾经杀死的。这样的人,死有余辜。你不必为此害怕。”
谢玦不紧不慢地说着,以此安慰苏灼之的情绪。这些话确实会让他好受一些,却无法减轻他对谢玦的惧意。
从被迫来到魔宫,见到谢玦的第一眼起,他就隐隐感觉到谢玦的状态不对劲,表面看着还像是个能正常交谈的人,甚至会对他笑,但稍加细看,就会发现他面上肌肉微微僵硬,似在竭力压制着什么。
良久的沉默,让大殿的气氛凝滞,透出一种诡异的寂静。
谢玦再怎么不想承认,事实也是——最让苏灼之害怕的,不是血腥,而是下杀手的他。
眸色晦暗如深渊,烦躁暴戾的情绪在胸腔内陡然滋生疯长。
他从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不论是底下魔修的畏惧,还是正道修士的深恶痛绝,对他来说都无关痛痒,可他无法接受苏灼之厌恶反感的眼神,哪怕只是一点。
所以,他开始后悔了,后悔一时没忍住,把那魔修杀了。明明之前都强行克制住了,偏偏在此疏忽。
谢玦早在苏灼之前往京城时,就发现了他的踪迹。魔气太熟悉苏灼之的气息了,嗅闻过无数次,深刻入骨,只是极微弱的一丝浅淡气味,都会被它敏锐捕捉,顺着执拗寻找。
找到的那一刻,谢玦发了疯地想把人抓回来,囚禁在殿中,从今往后,苏灼之眼里只能有自己一个,哪里也不能去。
可残留的一丝理智,勉强拉扯住他的动作,让他只是在暗处窥视。他知道,如果他真这么做了,苏灼之必然会恨他,再也不会对他笑。即便掌控在手心,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秾丽鲜艳的花一点点枯萎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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