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买卖,真不划算,钱没捞到不说,反而搭进去了那么些。”
“谁说不是呢?为了把钱要回来,我家可没少出力气,还没用过的新被褥都拿出来了。”
“得了,谁家不是呢?都怪马老三家的,瞎喊什么?要不是他家说村头有车经过,我们也不会跑过去,结果撞上了这么个硬茬子。”
几人唉声叹气,心有不甘想要再想办法捞点,但想到那一车人的凶神恶煞,又打了退堂鼓。
“要不,我们等他们半夜睡熟了,再过去杀了他们?”
一人满眼贪婪,低声道:“我可是看见了,他们带的好多都是金的呢!这得多值钱啊。”
这话一说,立刻让村长重新回忆起了在面对燕时洵时候的恐惧,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拍了过去:“放屁!”
“你有命抢,也得有命花啊!那些人张口闭口都是死人,你还敢惹?活腻味了是吧?”
这一巴掌拍得极响,落在那人的秃头上,简直拍瓜一般清脆。
让其他人顿时都不敢说话了。
他们虽然没有单独见过从山上回来的燕时洵,不太理解为什么村长会有这么大反应,但因为是村长说的,也只好忍了下来。
几人嘀嘀咕咕的商量着办法,但又一个个推倒,就着一盏昏暗的蜡烛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手边一杯浊酒,愁眉苦脸到了后半夜。
村长抖了抖一身的烟灰,懊悔的不断摇头:“终日打雁,没想到被雁叨瞎了眼睛,真碰到了这种惹不起的,唉,晦气晦气!”
“这都后半夜了,你们也赶紧回家去,别浪费我家蜡烛。”
村长不满的挨个踹过去:“快滚!”
几人嬉皮笑脸的向村长道别,就准备出门。
但就在这时,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划破了夜半的宁静。
“啊——!!!鬼啊!死人,死人复活了!!!”
女人的声音极其尖利,饱含着深重的恐惧,几乎掀翻了夜幕。
几个村民更是被这一声喊吓得整个人一抖,也跟着感染了恐惧之情,心下惴惴不安,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慢慢的,其中一人发现了不对劲。
“这声音……”
他迟疑着颤抖道:“好像是我媳妇?”
其余人听了,再一回想刚刚的喊叫声,顿时也目露惊愕:“坏了,好像还真是!”
“诶呀!媳妇啊!”
那人焦急的一拍大腿,赶紧就往家的方向跑。
其余人也都跟着他跑去。
但刚跑出去没多远,就又有喊叫声响起。
男的,女的。
从村子不同的方向传来。
最大的共同点,就是每一声里,都饱含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惊惧。
更令几个村民恐慌起来的,是他们发现,那些声音都似曾相识,像是……他们各自的家人。
他们顿时慌了神,踉跄着连滚带爬的往家跑。
但不等到家,就有人发现了异常。
远处半隐在黑暗的村路上,静静站着一个垂着头的瘦削身影。
离得远看不清那到底是谁,村民眯着眼看了几眼,却越看越心慌,大喝骂道:“谁!在那装神弄鬼的,哪家的小崽子!”
那人不答,只无声无息的站在原地,耷拉着头两臂自然垂下,僵硬得不似活人。
村长看着那身影,却忽然想起了他刚给燕时洵讲过的故事。
——死去的人,会诈尸回来,杀死其他人。
他顿时被吓得面无人色,转身就要往远离那人的方向跑。
却没想到,村长这一跑,原本静止不动的人也跟着跑动了起来,跟在村长身后紧追不舍。
其他几个也想要跑的村民见状,下意识向那人看去。
却在看清那人模样的瞬间,所有人都不由得惊恐尖叫了起来。
“啊啊啊啊——!!!”
血腥气弥漫来开,雾气聚又散……
燕时洵猛地睁开眼睛,视线锋利直视前方。
像是被惊醒的猛兽,利爪随时可以挥向敌人。
使得燕时洵惊醒的,是在香甜睡梦中也明显传递过来的危机感,以及隐隐约约听到的凄厉惨叫声。
在燕时洵翻身坐起的同时,南天也揉着眼睛慢吞吞从被窝里探出来,奇怪的询问道:“我刚刚是做噩梦了吗?怎么觉得有人在喊?”
睡得有点懵的南天一时间分不清哪些是梦境,哪些是现实。
但燕时洵却已经掀开被子迅速起身,捞过旁边的大衣,披上就准备出门查看。
晃动的蜡烛边,守着三道身影,无论是邺澧还是阎王,似乎都对此漠然无视,没有任何人紧张。
邺澧并没有阻拦燕时洵的动作,反而大跨步跟上前去,并排走在燕时洵身边,甚至伸手帮他推开了门。
不等燕时洵大步流星走到村子里,先闻到的,就是顺着风扑过来的血腥气。
冬日的风打透了衣衫。
第322章 晋江
因为燕时洵等人借宿的房屋在村子外面,距离村子颇有一段距离。
在他还没有看清村子里的情况时,比起视觉先到达的,是嗅觉信息。
浓郁的血腥味混合着草木被折断的青绿气息,使得这气味极具攻击性,几乎可以令人很快就意识到,村内变故,绝非寻常。
燕时洵顾不上冷风顺着没有穿好的衣衫打透进来的冷意,立刻严肃下了面容向村子里快步走去。
越靠近村子,血腥味越是浓郁,甚至可以看到四溅开来的斑驳血迹,就喷在光秃秃的枝干上。
路边的草垛上,更是赫然印着一个血手印。
当转过拐角后,大片大片的红色,刺痛了燕时洵的眼眸。
——下午第一次见面时还活蹦乱跳的村民们,现在却一具具横倒在地。
所有人的脸上都残留着惊恐的神色,瞪得大大的眼珠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他们横七竖八的交织倒在大片的血泊里,像是在逃跑的时候被某个存在杀死,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浸透了鲜血,在寒冷刺骨的夜里,渐渐失去温度。
不仅这个村中央的小广场上如此,燕时洵发现,血液还一直延续到各个方向,指向村子深处。
好像他们本来是从家里惊慌逃出来,却最终没能逃过自己的厄运,死在了这里。
他利落的蹲下身,伸手去探过眼前十几个村民们的脉搏,在发现无一存活后,心脏慢慢沉了下去。
但村民们尚带着温度的尸体,让燕时洵意识到这件事应该才刚刚发生,或许村子里还有其他生还者需要帮助。
想着,燕时洵就起身向村里走去。
但是越是往深里看,燕时洵的神色就越是冷肃。
他看到,所有人家的土墙上,到处都遍布着血手印,密密麻麻像是几十上百人留下来的。
不仅如此,就连地面上,也凌乱的印着隐约而残缺的血脚印。
而整个村子,死寂无声。
燕时洵在听到尖叫声后,就立刻起身出门,却在往村子里走的过程中,再没有听到过一声喊叫。
该不会……
他的心里浮现出糟糕的猜测。
当燕时洵循着血迹的方向,一间间村屋推开看去时,眼前的景象却刺得他眼睛生疼,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
死的远远不止外面那十几个村民,而是每家每户,每一个人,全都惊恐的倒在血泊之中。
燕时洵不肯放弃的一路查看下去,却还是在推开村尾最后一家的院门时,沉默了。
……整个村子上百口人,竟然无一存活,全都死在了这里。
大部分尸体还都穿着睡觉时的宽松衣服,惊惧的面容上,还残留着几分被冲开的睡意。
甚至有的人,就是死在床上的。
鲜血汩汩流淌,浸透了衣物棉被。
无人照看的火炉渐渐熄灭。
比冬夜的寒冷还要刺骨的,是尸体的温度。
虽然燕时洵不轻易插手其他人的因果,对于犯恶成性的人更是没有多看一眼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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