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这时,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晏画阑对您的好感度1]
[当前好感度:100/100]
好感度竟在这种时候满额了。
系统曾告诉他好感度满额会被求婚,所以霜绛年一直以为,那会是在一个甜蜜浪漫、至少也是和乐融融的气氛下达到满额好感度。
但现在……晏画阑“夸”他眼睛像乌贼,所以就满额了?
霜绛年掀起眼皮,用怀疑人生的目光看向晏画阑。
晏画阑不喜欢乌贼,说起乌贼的初衷,也是想紧急转换气氛。
可这会儿,因为把哥哥和乌贼相关联,爱哥及乌的,他竟然觉得……
晏画阑痴汉傻乐:“我现在感觉,乌贼的眼睛也别有一番可爱。”
……没救了。
系统显示好感度满额会被求婚,霜绛年略带忐忑地等待片刻,也没听晏画阑说什么煽情的话。
倒是系统先出声。
[好感度系统升级成功。]
[恭喜您进入好感度系统进阶版,进阶版将会实时检测‘宿主对晏画阑的好感度’,每到达一个峰值,都会有丰厚礼品奉上哦。]
[当前好感度:83/100]
[当好感度满额,天道会赠送您一份超级大奖。]
前几句话公事公办,说到这里时,系统语气里洋溢出真切的喜悦:
[当好感度达到85,系统会额外赠送您一枚聪明可爱的孔雀蛋哦。]
霜绛年:“……”
霜绛年:“系统,这个孔雀蛋是不是你自己?”
[答对了宿主!就是聪慧可爱的本系统哒!真正‘出生’之后,就不能把本系统收进系统空间里啦!]
霜绛年深深吸气。
这真的是礼物而不是惩罚吗?
他大概能猜出来,当自己的好感度满额的时候,就是大椿所谓“用情至深”——身死命陨之时。
但比起这个,还是“生”蛋这种社会性死亡更可怕。
霜绛年怀着一言难尽的心情,又咽了一口血。
好感度从83到85,这两点好感度说什么都不能加。
霜绛年就着晏画阑的手喝掉大椿酒,体内伤势逐渐恢复。
“我们商量一下。”他对晏画阑说,“在取出忘情之前,约法三章;为了我好,也是为了你好。”
“好,都听哥哥的。”晏画阑正襟危坐。
霜绛年郑重:“首先,肢体接触不要再有了。”
晏画阑眼尾耷拉下来,满眼都是委屈巴巴,像只垂着羽毛的大傻鸟。
霜绛年立刻比了个停止的手势:“不许和我露出这种表情,故意撒娇装可爱。”
“撒娇装可爱?我没有!”晏画阑无辜,又有点暗自窃喜,“哥哥情人眼里出西施,心里觉得我可爱,还赖我?”
霜绛年自知理亏。
他清咳一声:“总之在我面前少做奇怪的表情。再有就是,少说奇奇怪怪的话。我们交流互动越少,留给我们寻找钥匙的时间就越长。听明白了吗?”
晏画阑非常听话,板着脸,冷酷无情,不开口,只点头。
……怎么还是那么可爱呢。
霜绛年别过脸,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叫我一声夫君,命都给你]的成就来得蹊跷,获取的成就点还是最高值,其中疑点丛生。
但晏画阑确实脸色红润、身体健康,毫无性命之危,系统也说,或许是好感度系统升级的时候数据出错,霜绛年便暂且放下了心。
用新得来的成就点,他兑换了一次天道问答,询问最后一把钥匙“箜篌簪”在何处。
天道给出了答案:霜家,庄淑兰。
霜绛年的母亲名霜噙月,是修仙世家霜家曾经的嫡系大小姐。霜噙月有一名庶兄唤霜弘方,现下是一族之长,庄淑兰便是他的道侣,霜家现在的主母。
“庄淑兰……”霜绛年念着这个名字,脑海中闪过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照理说,九刺和拜月华都是无情道宗之物,箜篌簪也当如此。又怎会落入她手中?
此事暂且不提。霜绛年打算先回一趟妖王宫,安顿好鲛人族,再亲自前往霜家,取回箜篌簪。
妖王乘胜回宫,又是一番庆典。
临近妖王宫时,白鹤丞相亲自相迎,他们换了一架豪华气派的花舟,花舟在低空游街,两边尽是欢呼的子民。
鲛人们从未见过这么多人,也没见过这么热闹漂亮的场景,害怕又新奇,趴在船舷边,只露出一双双眼睛,好奇地望着外界的一切。
“他们在欢迎谁?”
“我们族长夫人是无家可归的小可怜,反正肯定不是迎接他啦。”
沁听到了她们的聊天,纠正道:“可不许乱说。‘陛下’是对妖王的尊称,和族长相伴一处的那位,是万妖之王。”
年轻鲛人们面面相觑,有种幻灭感。
妖王不应该威风八面、高不可攀吗?可是那位族长夫人,平时要不就爬高摸低修神殿,要不就扒羧羚蟹伺候族长吃,没有一点架子。
妖王,就这?
旁边,白鹤丞相也有种“我是谁我在哪”的错乱感。
鲛人是灵兽,怎么会说话了?
还有,他们陛下怎么出去一趟,就当了个鲛人族的族长夫人??
第一个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
晏画阑首次出席了盛宴,将鲛人族遭受的误会与苦难、以及魔主百年来关押鲛人的恶行和盘托出。
在他离宫去泉客岛之时,渔回带领金乌卫查办了当年所有对鲛人之祸袖手旁观的海族高层,白鹤丞相这边则主要审问了溟灵等一干海族来使。
得知鲛人族在灭族之前还在缴纳供赋之时,所有文臣武将都一阵唏嘘,更有妖为此潸然泪下。
——是他们亏欠了鲛人族。
一百多尾鲛人对于偌大的妖王宫来说也不算多,在泉客岛恢复正常、鲛人族返回故乡之前,她们便在妖王宫住下。
至于白鹤丞相的第二个疑问,陛下和鲛人族长是什么关系?
当晚盛宴上鲛人族长并未露面,白鹤丞相无从得知。
霜绛年本欲和同族一起去住偏殿,晏画阑拦住他:“哥哥就住我的寝殿。”
还未被拒绝,他便急急补充:“我夜里出去住,保证不和哥哥见面。”
霜绛年忍不住抬眼。
恰在此时,晏画阑也正偷偷瞥他,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偶然交汇,又各自避开。
他们之间有片刻安静,各自心跳都快了些。
“好。”霜绛年垂眼道,“你先歇着罢。我去照料同族。”
两人在殿外分别,晏画阑拖着脚步挪进寝殿,丧丧地倒在凤榻上。
三天、四个时辰、半柱香,他已经这——么久没有和哥哥亲热了。
别说吃肉喝汤,就连眼神交汇、多聊几句天也不敢。
好想……好想摸摸哥哥的手,想亲亲哥哥的脸,搂搂哥哥的腰。
毛病都快要憋出来了。
晏画阑侧过脸,用手指描摹以后寝宫的布置——水床肯定是要有的,毕竟哥哥答应过,骗他就要在这里放一张;会动的软椅也不错,其它的再问问国师?
迷迷糊糊间,晏画阑半梦半醒地,好像又回到了潜水舟上,哥哥教他握笔写字。
他和哥哥打情骂俏、暗送秋波,笔下满纸荒唐。
他风情万种:“哥哥,我学会一个字,你就脱一件衣,可好?”
哥哥娇羞:“嗯。”
一时间满室欢声笑语。
“嘿嘿嘿……”晏画阑一睁开眼,就看到霜绛年坐在他榻边,脱口而出:“哥哥怎么还穿这么多?”
霜绛年:“……?”
他回头,沉默地看了眼外面纷纷扬扬的飘雪。
晏画阑彻底清醒了。他抹了把嘴角,赶紧坐起身。窗外太阳早已落山,他竟在梦里流连了这么久。
“看你睡得很香,就没打扰。”霜绛年道,“你就在这边歇着罢,万一夜里有妖来找你,你不在,多有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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