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仇炼争当年不过才十多岁的娃娃年纪,怎么能是那梦境里成年人的模样?
又或者是,那个人与仇炼争十分相似?我看错了?
为防万一,我还是问了仇炼争:“你记不记得,你在八年前,有没有去过什么悬崖之下的深谷?”
仇炼争疑惑道:“没有啊,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又问:“你是孤身一人长大?还是家中有亲眷?”
仇炼争道:“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怎的先盘问起我来?”
他问的是唐玄兔啊。
这么烂的名字岂能衬出我唐约本人的气壮山河?
要让仇炼争这嘴毒的知道,岂非徒惹许多嘲笑?
我便嘴硬道:“这是我一个从未用过的假身份的名字,之前是烧糊涂了,才会和你们讲出来的……”
仇炼争有些不信,但也懒得在这个时候揭穿我,我也不想此刻问他太多。他便又去给我续了杯子里的水,叫我再喝一点,接着去隔壁拿了吃食。而因我醒来,他表面上是看不出什么,脚步是越发地轻快动人,那靴子踩着地步滑动,像一道道音符跳跃在木头板子上,流淌成了异常欢快的黑白交响。
我微笑不语,只觉得这个人有时倔得像头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破三轮,有时又好玩单纯得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可一想下地,我却猛地刹车。
屁股……
好像……
我不动了。
就老实呆在被窝里静止了。
等仇炼争过来时,见我一副想下地又不想下地的僵硬模样,以为我是发烧后的畏寒,便知趣地把饭菜端过来,等了半天,我却只张着口,手上毫无动作。
仇炼争挑眉:“你怎还不吃?我都端来了。”
“端过来怎么够?你喂我吧。”
仇炼争瞪了我:“你何时这样娇气了?”
但这人还是老老实实地拿起饭菜
一口一口地喂我吃。
我本来是不习惯被人这么伺候的。
但伺候我的人是他嘛。
让好看又很屑的毛毛仇伺候我,何乐而不为呢?
结果仇炼争喂完以后,轻轻用冰凉的手指擦拭了我的嘴唇,被他的手一碰,我倒觉得嘴上附带的火气都瞬间消散,他又左看右看,见我吃完以后直接脸贴床躺下,挺着这一个异常古怪的姿势,他就眉头一挑,好像捕捉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信号。
“你后面的伤口……是不是在痛?”
我皱了皱眉:“没,没有的。”
说完往杯子里一缩,只恨自己不是透明的。
仇炼争盯了我半晌,锐利的目光好像又一次要把我贯穿了似的。
“别装了,把屁股翘起来吧。”
我一愣神,回头瞪他:“你说什么?”
仇炼争反瞪我一记:“伤口疼了就得涂药,你想什么呢?”
我想什么还不是因为你,你还好意思瞪我?
我只学着他那样阴阳自如地轻嘲道:“就这么点伤口,和小蜜蜂盯了一口似的,连刺儿都没留下,实在是不劳你费心。”
仇炼争却面无表情地反问:“要真不劳我费心的话,那你下地走几步试试?”
……
走你个屁!
仇炼争没在说话,自己去取了药膏,我虽然很不想配合,但奈何这人和一座门神似的守在一旁,实在不好打发走。我只好乖乖躺着,他便先取了个软垫子垫在我肚子上,这使得屁股自然而然地像座弧形的桥梁似的拱起来。
然后他用修长的手指,在一记青花瓷盘里取了点儿,往伤口处开始涂抹,那膏药温软舒适,果然纾解了不少疼痛。
我一开始呢,也确实有点尴尬。
但仔细想想,这是他该做的啊。
他这是在补自己的事后义务,我尴尬什么?
我就看向他:“好了没有啊?你这都半天了。”
我转头瞪他一眼,他只一本正经道:“涂好之后还要抹匀,伤口才能把药膏吸收得更快,不能一蹴而就的,你别说话分我的心了。”
我恼了:“处理个伤口而已,太麻烦了,我自己来吧。”
“真要自己来?”
“当然自己来。”
仇炼争状似冷淡道:“我本来准备抹匀之后给你锤按一下腿脚,要不你也自己来算了?”
我立刻乖乖躺好了,配合地凹出一个不那么晋江的姿势:“快快快,赶紧涂完给我按摩。”
仇炼争轻笑一声,一副酝酿大招只待我招架的架势。
但很快我便笑不出来。
因为我很快就就见识到他所谓的锤按腿脚是什么功夫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啦啦~晚睡的鸟儿有东西吃~
第124章 温柔甜蜜忽转
我被他一通老拳伺候按锤过后,初始如坐过山车,过的是刀山火山,后来如坐破三轮,走的是老路颠路,幸好我这身皮肉甚是耐磨,也幸好我忍到一半忍无可忍,把仇炼争一脚给踢翻,否则被这么狠按重锤下来的, 第二天都不用走路了。
仇炼争被踢翻,二话不说,翻身就起,五根修长手指逮着我的脚踝就一阵乱揉浅搓,这回他倒是知道轻重了,按得足底穴道有节有奏的,按得我竟然都舒服得哼哼几声,结果他才一会儿不按了,一转头去弄了捧热腾腾的水。
我一愣,他这是要给我泡脚吗?
怎么忽然这么体贴啊?不像人间屑味儿毛毛仇啊。
仇炼争倒是把木盆子推到我脚下,然后以眼神示意我把脚丫子放进去。
我一放,蒸腾的水气把我刚被揉搓过的脚踝都熏红了。
可是舒服啊,爽快啊,一种热气顺着我的脚指头一路攀岩到我的小腿、膝盖,乃至大腿、躯干,甚至最后直冲到了脑门,让原本冰冷的四肢都多了一股热气熏闹,能不舒服爽利么?
结果他倒好,端了把小椅子,人往椅子上一坐。
然后鞋袜一脱,大脚丫子一伸,直接放进我的木盆里了。
我一瞪:“哪儿有你这么洗脚的?你自己去端个木盆!”
仇炼争扬眉冷笑:“这木盆本来就是我自己端来的,我泡一下怎么了?”
我道:“太挤了,你脚丫子太大,你换个盆。”
仇炼争笑道:“明明是你脚太小,我一只手都能直接握住脚踝两圈有余,别吵了,好好泡吧。”
说完,他用那脚挤兑我的脚,热水里一阵聒噪起泡,我是受不了这委屈,立马就把脚伸出来,拿毛巾胡乱擦了,就往被子里一缩。结果仇炼争见我这番,也不泡了,擦完脚也挤进来,他骨架这么大,一占地儿,地儿就被一分为二为楚河汉界,顿时显得有些挤了。
我又说:“哪儿有你这样整天和伤患抢地盘的?脚盆的地盘你抢,现在床上都抢了?”
仇炼争却道:“我替你暖被窝,你不要?”
我冷笑:“被窝的下面早就热了,可枕头还没,你暖枕头还差不多!”
仇炼争马上见机知趣地往枕头上一躺,修长脖子那么一仰,线条端的是赏心悦目,这人脸庞被热气一熏,又显出些红中透白,润泽面肌上如嵌着冰莲红线,真好看得很。我这一看,心情也好了不少,跟着躺下来,与他四目相对间,我把手放在了他的胸口,去听听心脏的声音。
像一块儿火炭落入了冰堆里,仇炼争猛一挑眉:“你干什么?”
我笑道:“听听你的心跳啊。”
仇炼争嗤笑:“我又不撒谎又不捣乱,你听我的心跳做什么?”
我就摸着他那心跳勃勃欲燃的胸口,只觉那两块儿硕大胸肌,在浅灰丝衣下若隐若现,他一身强壮肌腱,在我指尖到访之后迅速欢欣鼓起,加大了紧绷力度,一时间它们不像胸口,更像是鼓凸的山峰与老树。
这个人啊,表面上很嫌弃的样子。
可是明明很享受、很喜欢这样啊。
我就笑着一伸手,五指又滑了出来,仇炼争本来面无表情,接着便狠一皱眉,似华丽的丝缎上多了几道褶皱,他问道:“你怎的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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