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娘娘厚恩!”曹元正忙躬身双手接过,他也有女儿,不禁有些感伤。
陈庭芳动了动嘴角,突然皱眉一把甩开陈峻德:“滚开!本宫不想见到你,你说的对,是你害了我,你害我不能和他来往,害我见不到他最后一面,你还有什么没拿到手?要连女儿唯一诊视的东西也夺走?”
“你…你居然还记挂……”陈峻德怔怔地看着陈庭芳,颓然抹了把眼睛,面对陈庭芳的质问久久无语。
“陛下为什么不来,他难道不敢来?那等手足相残倒行逆施的昏君,我就是要当面告诉他,他没有资格做我的夫君!”
“殿下薨逝,我只想让他给殿下陪葬!”
“贤妃,您病了……您定是受了诅咒才如此胡言乱语……唉。”陈峻德掩面沉叹,他的话此时显得这般单薄无力。
曹元正手里的茶一歪,洒了不少沾湿衣襟,他猛地回神,紧张地擦了擦汗。
“曹将军,也不必太认真。”上官雩似笑非笑地托着下巴靠在窗边,“妹妹可是受陈侍中教导的,陈侍中忠君爱国,恪尽职守,妹妹怎会真心说出大逆不道之言。”
“是,是。”曹元正咽了口唾沫,放下茶杯,拱手道,“臣真的不能再耽误了,军务繁忙,军规森严,请贵妃娘娘恕臣先行告退。”
上官雩抬步相送,走到门外,别有深意笑问道:“将军真要走了?”
“是,臣真该回去了。”曹元正生怕被贤妃和陈峻德连累,连连称是。
“那就不能再来了。”上官雩回头望了眼陈峻德所在的卧房,“毕竟本宫也不能总是为陈侍中破例嘛。”
“贵妃娘娘放心,微臣从今往后,定当专注公务,为陛下分忧。”曹元正躬身保证。
上官雩挥手让他离开,不久之后,陈峻德也徐徐出门,面带懊悔。
“本宫让人备轿,送陈大人回府吧。”上官雩提议。
“多谢贵妃娘娘好意,老臣打算去寺里为贤妃诵经祈福,为表诚意,还是徒步而行。”陈峻德拒绝了,被上官雩的内侍领出门。
另一边,停鸾宫内。
齐剑书早有眼色地跟着撤了,带上了门,傅秋锋保持着被容璲压住腿和胸口的姿势,放下遮住眼睛的手,干咳一声:“陛下,您再不起来,臣就失去知觉了。”
“朕没有你重。”容璲自我感觉良好,他展眉舔了舔唇,尝到一股锈味,挪开了压着傅秋锋腿的膝盖,坐到他旁边,顺手把撕开的衣服又往下拽了拽,看见胸口白皙的皮肤上一条浅淡的疤痕。
“这是朕亲手留下的标记,是朕的赏赐。”容璲用指尖蹭了一下,俯身盯着傅秋锋,血迹在唇角晕开,他笑得奢靡混乱而破碎,别有风韵。傅秋锋眼皮一跳:“陛下,恕臣直言,您是不是上瘾了。”
容璲随手拽了拽傅秋锋的衣服,又练习似的掀开:“一旦习惯了这个说话方式,还蛮有意思。”
傅秋锋:“……”
傅秋锋道:“陛下,要不您来点更符合的?不见血似乎说不过去。”
容璲手一停,重重一拍傅秋锋:“闭嘴。”
“……陛下,您无事吗?”傅秋锋本想坐起来说正事,但容璲一按他肩膀,又把他按了回去,他只好继续并腿平放双臂,规矩地躺着。
“朕昨日管林前辈要的药。”容璲舒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疲惫道,“有些头疼……眼睛也不太舒服。”
“您的眼睛红的像要吃了臣。”傅秋锋失笑,“若非臣足够冷静,就被陛下吓到了。”
“吓到不是更像?”容璲抬眸,玩味道,“哪种吃法?”
傅秋锋顿了顿,僵硬地转移了话题:“臣暗中观察,陈峻德见到陛下这般姿态,虽有惊讶,但石头落地的感觉更多,而曹将军始终不明所以,大为震惊,臣认为曹将军并不知情,只是被陈峻德拉拢而来。”
“看来陈峻德与神秘人必有关联。”容璲也看出来,“爱卿,不要转移话题,回答朕的问题,否则朕可把你心爱的公服撕到底了。”
傅秋锋嘴角抽了抽:“现在和撕到底有什么区别。”
“现在你还可以补。”容璲现实地说。
“……霜刃台不至于如此贫穷吧。”傅秋锋叹气。
容璲想了想,直接动手把公服撕开一大块,大方道:“为了表示朕宽裕,只能证明给你看了。”
傅秋锋胸前发凉:“……”
“而且停鸾宫没有男装常服。”容璲捉弄道。
傅秋锋:“……”
傅秋锋正开始担心自己怎么回去,门外冯吉又来报,他推门进来,看了看两人,习以为常道:“陛下,颐王求见。”
作者有话要说: 衣服来了
第48章 公子瑜01
容琰会在此时来到,着实让两人都有些意外,傅秋锋赶紧爬起来拢了拢衣服,但容璲撕的很有技术,快要扯下一整片布,他腹诽容璲的迷之手劲,同时不禁反思自己捂衣领的动作实在太辣眼了,好像是什么遭到欺负的良家妇女一样。
“颐王现在何处?”容璲不怎么高兴。
冯吉道:“殿下现在天垣门外恭候。”
“宣。”容璲恹恹地挥动手指,一歪身子又倒回去。
傅秋锋看他翻了个身,后背对着门,用指尖按揉眉心,忍不住问道:“陛下,您不演了吗?”
“怎么,你也上瘾了?”容璲戏谑道。
“还是为霜刃台省些经费吧。”傅秋锋果断道,他拍拍衣襟,心说还不如坦荡点,江湖上打赤膊的男人也不在少数,他好歹还有两件,都是男人干嘛遮遮掩掩。
“等容琰来了,你就说朕刚睡下。”容璲不想看见容琰,让傅秋锋替他糊弄,“总之听他说完,就撵他走。”
“是。”傅秋锋坐在榻边点头,他盯着容璲闭目养神的侧颜瞧了一会儿,小心地伸了手,按在他发间的穴位上,轻轻按摩起来。
容璲睁了眼,身体下意识的戒备绷紧,但头皮传来让人放松的力道,脑中绵延的钝重仿佛找到了一个倾泻的出口,他没有推开傅秋锋,斜眼用余光扫过去,笑道:“卿这般体贴,朕都要被你感动,迷上你了。”
傅秋锋一本正经地失望:“陛下居然现在才迷上臣吗?看来一直都是臣自我陶醉了。”
容璲:“……”
“恕臣无礼,开个玩笑。”傅秋锋垂眸道。
容璲匪夷所思地感慨:“朕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油嘴滑舌。”
“陛下若不喜欢,臣可以改。”傅秋锋真诚地说。
“朕也不喜欢你这句。”容璲重新闭眼,“朕一听就知是谎言。”
“陛下英明。”傅秋锋夸赞。
容璲懒得再瞪他,昏昏沉沉的头脑症状减轻一些,睡意却也随之而来,他恍然打了个盹,再回神时猛然听见了容琰的声音。
容琰抱着个木盒走进正厅,一抬眼就看见傅秋锋极尽温柔地拿着柄绢扇缓缓给容璲扇风,他张口正欲说话,傅秋锋突然转身,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陛下刚刚休息,殿下小声些。”傅秋锋哑着嗓子道。
容琰忙点点头,再一看傅秋锋正衣襟大敞,明明是公服,却穿的丝毫没有威严肃穆之气,欲拒还迎半遮半掩地露出胸口。
“我听说贤妃……!”容琰赶紧避嫌别开眼神,捧着盒子往前走了几步,没看脚下,小腿撞在了容璲之前掀翻的小几上差点绊倒。
“殿下,可小心着点。”傅秋锋站起来,去挪开了小几,轻声道,“方才陛下发了怒,又摔又骂的,您可别吵醒他,对了,殿下来此有何要事?我可为殿下代为转达。”
“多谢傅公子。”容琰一愣,看向容璲,“我在府中抄写了几篇经文,送给母后为贤妃娘娘祈福,本是听闻陛下不见任何人,但在天垣门遇到陈侍中和曹将军,所以思前想后也请吉公公为我通传一声,想来看望陛下。”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