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秋锋稍感激动,隐忍多时终于等到这一刻,他由衷为容璲高兴,拱手领命,立即去找韦渊开会安排。
翌日一早,京城禁卫军轰轰烈烈地封了街道,早就安排好的伏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开颐王府的正门,小厮发懵地站在门口,不等阻止,就被崇威卫反剪双手绑住了手腕。
“崇威卫奉陛下口谕搜查刺客,保护颐王殿下!”齐剑书骑马冲进府内,令牌一扬,高声喊道,“所有人束手就擒,如有反抗,一律以谋逆论处!”
颐王府的管家愤怒地抖着手指:“你……你们怎么能如此粗鲁!圣旨何在?颐王殿下府中哪有什么刺客?殿下今日还要进宫向太后娘娘请安!”
齐剑书调转马头,一挥手指:“拿下,待我们清查了王府捉住刺客,还要请殿下向太后娘娘美言几句我等尽忠职守克己奉公。”
“你们敢!老奴要见陛下!”管家被崇威卫按着不断挣扎。
他话音刚落,门外传来冯吉的声音:“陛下驾到!”
管家一愣,就见容璲身着肃穆朝服,负手而来,左右跟着打扇的宫女,身后随侍数十人,这样的阵仗连容璲在宫中举办宴席时少见的很。
“朕就在这里。”容璲在院中站定,后方跑来两个小太监,搬着把椅子放到容璲身后,容璲一撩衣摆坐下,气定神闲地说,“朕的皇兄可是不会武功的文弱读书人,千万不要让刺客伤了他,赶紧带到朕这里来。”
“陛下,这于礼不合。”管家哀声道,“即便清查刺客,动用如此众多的禁军,让满朝文武和天下百姓如何看待颐王,颐王殿下以后又该如何自处啊!”
“清者自清,朕相信皇兄,天下人也自然相信皇兄。”容璲随意笑了笑,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府内的丫鬟小厮陆续都被绑来前院,颐王在两个崇威卫的护送下来到众人面前,拘谨地站着。
容璲懒洋洋地扫了他一眼,不等开口,人群中的一个小厮突然一跺脚,寒光乍现,一柄利刃直冲容璲而来。
容璲不闪不避,甚至眼睛都没眨一下,傅秋锋从他身后的内侍队伍里现身闪至跟前,双指稳稳夹住飞刀。
管家一头冷汗地转脸,难以置信。
“陛下……”傅秋锋捏着飞刀,话未说完,刀柄突然窜出一阵烟雾,他连忙将飞刀甩向院墙,扣住容璲的椅子连退数步。
“到底是要麻烦老夫。”林铮和傅秋锋一样穿着太监的制服,无奈地站出来,给了傅秋锋和容璲一人一粒丹药。
“幸好带着你防备用毒。”容璲接下丹药笑道。
林铮睡眠不足再加上出了家门浑身难受,不耐烦地算着时间,一个暗卫从后院直接飞过正屋落在容璲身后,对傅秋锋和容璲拱手,然后转向林铮,小声道:“地牢那个人情况不妙,请大夫前去看看。”
“啧,你应该再带几个太医来。”林铮揉揉头发,抱怨一句,从门口的轿子里拿了药箱挎好,跟上暗卫。
厨房也被崇威卫围住,地面密室的通道敞开着,林铮抱着药箱下去,地牢里凉飕飕的,他随口问道:“情况怎么不妙了?关这么久,突然得到自由乐极生悲?”
“我们还打不开锁链,只是见他昏迷了。”暗卫跟在林铮身后,“不知大夫能不能救醒他。”
林铮顺着通道走进地牢,一股酸臭的味道扑面而来,他皱皱鼻子,看见倒在墙角的道士,那身道袍快要看不出本来颜色,头发蓬乱,和胡子混在一起。
“死不了,收拾干净再给我治。”林铮蹲下嫌弃地给他号脉,然后在衣摆上擦了擦手指。
“你看他还能恢复清醒吗?”暗卫在林铮身后慢慢弯腰。
“人还没醒,怎么好说……”林铮不悦地回答,他忽然感觉有点别扭,仔细想了想,霜刃台大多数暗卫都认得他,这个暗卫戴着面甲,但也能认出好像是叫张什么的霜刃台老人了,从前一直叫他前辈,差不多所有的暗卫都会这么叫。
一刹那的疑心骤起,林铮刚一回身,凉意骤然爆发。
“你……”林铮视线稍落,匕首的锋刃几乎全部刺入侧腹,只剩刀柄被“暗卫”握在掌中,冻结血液的冰冷在身体里蔓延,林铮无声地骂了句失算,“暗卫”动作不停,狠戾至极地将匕首拔了出来,顷刻间又捅他一刀。
林铮咬牙强提内息,指尖一扬将两根银针扎到“暗卫”手上,“暗卫”整条胳膊顿时麻痹动弹不得,林铮趁机拍出一掌,将他震飞数尺撞到墙上。
“千相鬼!”林铮摔倒在地,剧烈的痛楚和烧灼感慢了一拍,这时才蜂拥而至,他勉力喊道,“来人……!”
千相鬼抹了下嘴角的血,不敢耽搁,退至地牢门口,像看将死之人一般对林铮冷笑:“想不到宫里帮狗皇帝的药师如此年轻,可惜刀上有毒,你连狗皇帝的毒都不能解,也别想救你自己,就在此英年早逝吧。”
第84章 颐王府04
林铮咬牙拔∫出匕首,点了几处大穴封住经脉阻止毒性蔓延,吐出一口黑紫的血,气力和意志都随血流如注无能抵抗地消逝殆尽。
“那个暗卫离开多久了?”容璲不慌不忙,成竹在胸,偏头悄声问傅秋锋。
“约莫一刻钟。”傅秋锋轻声回答。
眼前的颐王容琰被两个崇威卫紧随身后,看似保护,实则制约,只要颐王有何危险举动,崇威卫和藏身暗处观察的暗卫随时都能出手擒住。
跪在前院的丫鬟小厮们大多被刚才突如其来的刺杀吓得够呛,呆呆地任由崇威卫和宫女搜身,傅秋锋眼观六路,后排一个小厮不甚明显地动了下脚。
同样藏在鞋底的暗器再次射向容璲,傅秋锋掌心一翻匕首滑下,锋刃冷冽的碎光映过眼眸,抬臂一扫击飞暗器,匕首在指间熟练地转了两圈,重新收入袖中。
那小厮发出暗器的同时挣开绳索转身就逃,但尚未跑出两步,便被一枚暗卫甩来的透骨钉刺中后背,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四皇兄,你的王府不简单啊。”容璲悠然自在地靠在椅子上,对两个用暗器偷袭被押到前方的小厮说,“你们是何时潜入王府,想要谋害四皇兄吗?”
受了伤的小厮狠狠一咬牙,抬头怒道:“我们都是江湖人,只是想从王府搞点小钱,听说容琰是文人,府里防卫松散,好下手,今天老子栽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站着的颐王连眨了几下眼,嗓音有些干涩:“你……你们真是胆大包天。”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王爷您自己不小心,也怪不得我们。”小厮趁机将罪责往自己身上揽。
容璲给傅秋锋使了个眼色,傅秋锋俯身凑到容璲身前,听他吩咐道:“时间差不多了,林铮应该解决了那个冒牌货。”
“臣这就去看看。”傅秋锋退后两步,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直奔后园厨房而去。
王府占地宽阔,园中亭台楼阁俱是精心布置,典雅幽静,处处都有容琰亲手题字,匾额楹联挂轴巧妙融入山水,景衬出字,字中有景,单是看那些龙飞凤舞的书法,哪怕不是王府,这间府邸对于文人雅士来说也是无价之宝,只可惜今日此地注定染血。
傅秋锋赶路之时顺便观赏了一番,感叹容琰放着闲散王爷不当偏偏要走上极端,最终凄惨落幕,他穿过后园,一直到了最后方的厨房,崇威卫还守在那里,似乎没有发生什么异动。
“傅公子。”守门的崇威卫轻轻颔首行礼。
“人还没出来吗?”傅秋锋往厨房里扫了一眼。
“暗卫和大夫刚进去没多久。”崇威卫不认识林铮,回答道。
傅秋锋盘算着林铮武功不弱,再加上防不胜防的毒,千相鬼在前院人群众多的地方转眼就能变换身份藏入人群,但地牢空无一人,就算易容伪装再强也毫无用武之地,正是万无一失的瓮中捉鳖,千相鬼给自己准备的死牢。
时间退到昨晚,已经安排了好了所有行动的容璲和傅秋锋照例去竹韵阁等林铮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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