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有点霸总的样子,好歹把抹布擦地这一步省略啊。】
【省略是不可能省略的,夏鸣洁癖这么严重。】
【原来你是妻管严哈哈哈。】
“走吧,我带你去医院。”
脚步声传来,睡眼惺忪的苏扬正从楼上下来,还打着哈欠。
蓝色衬衣松垮垮地挂在身上。
“来得正好,请你帮个忙。”
苏扬一听立马来了精神,拿出自己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了宿景言面前:“哥,你说,上高山下火海都没问题。”
【舔狗苏扬哈哈哈。】
【笑不活了,在宿景言面前你能不能支棱起来。】
一条清奇的弹幕出现。
【我就说他肾虚。】
【等等,前面那个,你不会是沈柏书吧?】
“帮我带会儿森森,我要陪夏鸣去趟医院。”
一个糖糖已经够让苏扬头疼的了,现在又多出的来一个森森,两个小孩在一起还不得闹翻了天啊。
苏扬心里很纠结。
可是一想到这是宿景言第一次请自己帮忙,无论是身为未来易言的代言人,还是夏鸣的好朋友,他都应该帮这个忙。
激烈的心理斗争结束后,他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不就是带娃嘛,一个娃是带,两个娃也是带。
“行。”
苏扬倒是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人变成了森森,他很抗拒自己要跟苏扬待一下午这件事。
“爸爸,要不我跟你们去吧,没准我也能帮上忙呢,比如在护士扎针的时候按住你的手脚,或者在你不愿意喝药的时候帮你掰着嘴巴。”
“现在是和谐社会,不用你做这些事。”宿景言皱着眉,心想是不是崽崽最近看了什么战争片,里面都是这样虐待俘虏的。
“你就乖乖跟着我吧。”苏扬上前一把把森森抱起来,“你一个五岁的小朋友,老当什么电灯泡,再说了,我对你不好吗?早上的辣条谁买给你吃的?”
森森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叹了口气说道:“那你们快去快回啊。”
宿景言问节目组借了一辆汽车,跟着导航来到了最近的医院。
夏鸣拉拉口罩,把自己大半张脸都隐藏在了口罩之下。
问诊的医生看了一眼,没有多大波澜,一边记录一边问:“哪里不舒服?”
“过敏。”回答的人是宿景言,他看上去比夏鸣这个当事人更加紧张,连忙拉起夏鸣的袖子给医生看,“医生,他没事吧,手上起了很多这样的小包,身上倒是没有,需不需要输液?会不会留下疤痕?”
夏鸣的皮肤白,任何一点色彩在他皮肤上都非常显眼,宿景言有些不敢想象,要是这些密密麻麻的小疹子在夏鸣手上留下印子会是什么样。
“你冷静一点,我现在帮他检查。”
医生刚放下手电筒,宿景言就忍不住又问道:“能开外用药最好,不过打吊瓶也没关系,能治好就行,如果打吊瓶要打多久?”
“这位家属!”女医生脸上浮现了一抹无奈,但还是好脾气地说道,“请你去外面等候。”
“可是... ...”
眼看医生的脸上快要绷不住了,夏鸣连忙起身把宿景言推到了门口。
“我想吃水果,你去帮我买一点吧,买西瓜,甜一点的。”
宿景言一言不发地点点头,转身离开。
夏鸣这才放心地看病。
“你的症状有点严重,最好还是打个吊瓶再配上口服药,这样效果来得快一点,如果要像你爱人说的那样,用外用药也不是不行,但是见效比较慢。”
夏鸣现在是克制着自己不去抓手上的小包,自然是效果越快越好。
“就打吊瓶加口服药吧。”
等他躺在床上拿出手机的时候,才看到了宿景言几分钟前发来的微信。
宿景言:你乖乖听医生的话,我买了水果就回来。
笑容浮现在脸颊,他反手把手机放在了床上,喃喃道:“又不是小孩子了。”
心中涌现出一股奇怪的暖流,原本冷冰冰的心窝里,变得又柔软又甜蜜。
被人惦记的感觉真不赖。
微信提示音响起,苏扬发过来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森森在教弟弟妹妹滑冰。
苏扬:森森非要和你报备一下,别担心他,他挺乖的。
反手点了保存图片后,夏鸣撸起了袖子。
酒精在手背上擦了擦,针尖戳进血管里的瞬间,他想到了自己躺在手术室里的那天,原本以为心里会很难过,但奇怪的是,这次他没感觉到任何波澜。
他的家人,站在了他这边,还有什么是比这更温暖的事情呢?
阳光散了进来,病房里暖洋洋的,病房消毒水味道也变得不再那么刺鼻,眼皮也渐渐沉了。
他缓缓闭上眼睛,听着耳边并不算嘈杂的交谈声和脚步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宿景言正守在床边,拿着一本不知道哪里来的书,轻巧地翻看着。
见到他睁开眼,宿景言忙把书放在一边,温声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手臂上还痒不痒?”
“没事了,医生说就是有点应激反应。”
“我买了西瓜,很甜。”
他一边说,一边用叉子戳起一块瓜递到夏鸣的嘴巴面前。
确实很甜,比他吃过的所有西瓜都甜,一咬开,汁水就溢满了嘴巴,西瓜的清香味在嘴巴中蔓延开来。
“味道怎么样?”
“嗯。确实很甜。”
在宿景言的帮助下,他直起了上半身,坐在病床上,凑过脑袋去看宿景言刚才看的书。
“我去买瓜的时候看到的,想着你应该会喜欢。”
书名叫《我的乡下小夫郎》。
夏鸣没忍住笑出了声:“确实,我喜欢。”
在宿景言的无意识培养下,夏鸣已经成了一个小说达人,各种古早味的小说都看过。
这一本确实也是他喜欢的类型。
毫无征兆地,他亲吻了宿景言。
很轻,羽毛一般的吻,一触即离。
这个吻,是感谢,也是夏鸣这么多年来,早就被藏起来的那一点心动。
宿景言看着他,似乎是再问:为什么亲我。
夏鸣转开了视线,看着窗外的阳光,偶尔有几只鸟落在窗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宿景言终于等来了他的回答:“我很开心。”
开心这次是宿景言陪他一起来的医院,开心他也会被人这么用心地重视起来,开心自己遇到了宿景言,更开心自己从今往后不会是一个人。
阳光有些刺眼,夏鸣也忽觉有点恍惚。
褪色的床单,病人的悲哭,医生的匆忙,让他想到了远方的父母。
不知道父亲是否依旧每天烟不离手,不知道母亲是否还是每天辗转于各个国家旅游,他的离开不知道有没有意义。
在夏鸣十岁的时候,父母要了二胎。
讨喜的弟弟,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课外辅导班更是一天都不落下,小提琴、钢琴、画画,好像什么都难不倒他。
后来,偶尔的家庭聚会中,他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弟弟什么都不要我们操心,你再看看你。”
指责的声音,比他听过所有的谩骂都更加难听。
是啊,没有人不喜欢乖巧的孩子,他的父母也不例外。
他对弟弟的恨就是这么一点一滴建立起来的,可是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呢?他也会小心翼翼地拉起夏鸣的手,轻声叫他“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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