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严沐尧,几乎要把一口牙咬碎,一字一顿地道:“这,是,我,的!”
而后丝毫不顾及什么身份地位,直接朝着严沐尧打了过去,招招都是杀招,严沐尧混迹江湖多年,武功杂七杂八学了很多,应对自如。
他挑眉试探道:“你武功确实多变,只是有一招,我一辈子都不会忘,是杀手阁独特的一击毙命的手段,上辈子我在江清越登基的时候刺杀,是杀手阁阁主帮的忙,他说要找一个故人的尸骨,你认识他吗?”
春风充耳不闻,一心只想抢回自己的平安符。
严沐尧见他油盐不进,话锋一转,神色逐渐冰冷,双眸凌厉:“你和杀手阁什么关系?接近言言的目的是什么?”
……
这时候,才刚走回寝殿,给自己倒了杯水的祁思言就听见外面有侍女大喊。
“不好了不好了,太子殿下!春风侍卫和严家公子为了您的小像打起来了!”
“噗……”
一口水全被祁思言毫无形象地给吐了出来。
他满眼震惊地起身:“什……什么?”
他才刚刚!刚刚从那里抱着肥重的狐狸走回来!
【作者有话说】:终于写完这章了,哈哈哈!
送你一个太子版平安符!平安符样式算是Q版的言言,就是很想捏捏小脸的那种。
第三十二章 前尘往事
前世
从严老将军因为叛国罪论处到斩首整个过程都只有少数几人知道,群臣只知道摄政王先斩后奏,对于叛国罪从何说起,是否是皇上下的旨都有异。
但由于朝政都是他们把控着,新提拔上来的官员多多少少都有三个人的手笔,也不敢问,只有一些老臣询问此事,却未料不论是丞相岑寂,还是内阁宋离歌,亦或是江清越都闭口不言,只说严将军私自带死士进入皇宫意图行刺,形同叛国。
但严将军是何许人也,他年少时便陪同皇帝奋战,守护大祁疆土几十年从未出过岔子,兢兢业业不曾有过半点异心,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忽然因为叛国被斩首,不管是老臣还是百姓,心里都是不信的。
尤其是皇帝还不出面。
自从严老将军死后,祁思言一直浑浑噩噩躺在床上,双目凝聚在虚空中的一点,仿佛在看,又仿佛思绪已经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苍白的脸上早已没有一丝生气,只有提线木偶般的麻木。
江清越四人一进来就瞧见他这幅模样。
最厌恶的也就是他这幅了无生趣的模样。
挥退了众人,白成薪坐在寝殿的软垫上,随手拿起一个放了许久的苹果往上抛起接住:“一个奴隶,还不起身迎驾?”
宋离歌目光流连在祁思言外露的白皙脖颈上,满不在乎地道:“罢了,躺着也是好看的。”
“够了。”江清越冷声打断,他双目锐利地看向宋离歌:“把你恶心的眼神收一收,我与祁思言并未和离,他是我的伴侣。”
“伴侣?”宋离歌低低地笑出声,他放缓了声音,因为他是太监,声音偏中性又有些小小的尖锐,语气带着刻意强调的迷恋,像是故意恶心江清越和床上的祁思言:“你碰过他吗?我碰过,我还亲自帮他纹了一朵桃花,桃花盛开的滋味,真是让人流连忘返。”
“听说你瞧见我的桃花了,然后连着一两个月都不敢见他。”
“砰!”
陷入以往不好回忆的江清越猛的一拍桌子站起来,他一把拎起宋离歌的衣服,双目赤红地咬牙道:“宋离歌,我还没跟你算账你最好别在我面前不识好歹!”
“哈哈哈哈。”宋离歌突兀地笑出了声,双目里满是挑衅:“杀了我?你能吗?”
宋离歌指了指床上放空,丝毫未动的祁思言,继续道:“祁思言就在那里,你敢在我面前占了他吗?”
江清越冷笑这把他推倒在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个没根的太监,心里那些肮脏的想法,你巴不得能看着我碰他,喜欢看人表演活春宫?怎么?看见以后做梦能梦到你自己重新变成男人吗?”
宋离歌脸色剧变,他双目瞪圆:“你!”
“好吵。”
周围顿时一片安静。
祁思言缓缓转头,掀开被子,雪白的中衣下是瘦弱不堪的身体,他坐起身,语气毫无波澜地抬眼,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你们来就是说这个的吗?”
白成薪起身,走到祁思言面前,言语中带着淡淡的警告:“殿下,忘了我怎么教你的吗?说话要说奴,不记得了吗?不然我帮你回忆一下。”
“皇上。”岑寂不想看白成薪那些低劣的手段,他直接打断道:“今日有老臣集体上书,询问严老将军死去的真相,并且要你出面亲自解释。”
“哦。”祁思言声音依旧毫无感情,他抬眼望着岑寂:“你们直接说目的吧。”
“严家不能留。”江清越道:“严沐尧已经在被传召的回来的路上,我希望你亲自宣读圣旨,将严家满门抄斩?”
满门抄斩。
可怜严家世代忠烈,最后居然因为忠于他这个名不副实的废物皇帝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祁思言呼吸彻底地乱了,脸色终于不再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他手指轻颤,脸色带着明显的惨败,不可置信地抬眼。
“你们是在通知我,还是在商量?”
江清越的眼里似乎有歉意,但更多的还是无情:“斩草要除根,严老将军一意孤行非要带暗卫进宫,不少人都看见了,谋杀皇帝形同叛国,严家必须死。”
“谋杀皇帝?”祁思言的心脏疼的几乎让他攥紧了身下的被单,这几日脑海里严老将军死前的模样让他连眼睛都不敢闭,他怎么想也没想到,最后安在严老将军身上的事这个罪名,他甚至想笑:“谋杀皇帝?”
哈哈哈哈哈哈,这就是严老将军把他推开后一头撞死在刀上留下的罪名?
为什么要救他?
为什么死的不是他祁思言!
为什么严老将军最后还要让他活着!
祁思言闭了闭眼,止住眼中的酸涩,将所有的思绪都压入心底:“我知道了。”
“不要惹麻烦。”宋离歌缓缓勾唇:“不然,你知道后果。”
“惩罚可比死还难受。”白成薪伸手摸了摸祁思言耳后的奴纹,小巧的奴纹让他爱不释手摸了又摸:“惹了乱子,就算是江清越也不会轻饶了你。”
翌日一早,身体不适的新皇终于上朝,而朝下,是被关押来的严沐尧。
严沐尧为了查清皇帝被下毒的事情,几乎跑遍了整个中原,可是在他还没查清的时候,就传来消息,说他的父亲带刀进攻,还带了死士行刺皇帝,被当场斩首。
他不信,不信他一向忠心的父亲会做出这种事情,不信祁思言会下令,他脸上还带着风餐露宿的青涩胡茬,头发也是微微凌乱,完全没有江湖中风雅公子的模样。
“皇上,罪臣严宽之子严沐尧已经带到。”
祁思言身披龙袍,沉默不语地望着严沐尧。
两两相望,严沐尧第二次见到新皇,却再也瞧不出他眼里的情绪,只能用一双已然有些浑浊地双眼去看,透过他削弱的五官,纤细的身体,明显不再合身的龙袍,一点一点地将他的模样刻在眼里,同脑海中朝思暮想的拥抱在怀里的模样作对比,去探寻他的艰难。
他的声音带着许久没有说话的沙哑:“殿下,你这些年,过的很艰难吗?”
严沐尧的眼神没有父亲死亡的质问,只有无限的苦涩。
祁思言的心都要被愧疚给揉碎了,他是个没用的皇帝,是他没用才害得严老将军沾上污名,是他没用才害得严沐尧倍折辱至此。
藏在龙袍下的双手死死握拳,用疼痛来提醒自己不要丧失理智,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掷地有声地道:“严老将军确实刺杀于朕,但是已经斩首,朕念在严老将军曾经立下的汗马功劳,发配严家所有人包括严沐尧至南疆边境,永世不得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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